这天傍晚,言云拿着刚摘的野草莓,走到河边递给黑瞎子:“钓了一下午,就钓上来两条小虾米,你这技术也太烂了。”
黑瞎子接过草莓,塞了一颗进嘴里,笑着说:“钓鱼钓的是心境,懂不懂?再说了,晚上让厨房把虾米炒了,下酒正好。”
言云白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就见小嘎跑过来,喘着气说:“干妈,干爹,村里来了好多陌生人,说是吴二爷派来的,说吴邪醒了,让你们去医院呢。”
言云挑了挑眉,看向黑瞎子:“看来,咱们的悠闲日子,要结束了。”
黑瞎子收起鱼竿,拍了拍手上的灰:“结束就结束,正好去看看咱们的‘男主’,恢复得怎么样了。”
医院这边哑女楚楚缩在墙角,眼眶泛红却没掉泪,双手紧紧攥着被扯破的相机包,那副倔强又带着点可怜的模样,让吴邪看得心头发软,忍不住想上前帮忙:“二叔,她一个女孩子在这儿太危险了,不如……”
话还没说完,就被吴二白冷冷打断:“小邪,别节外生枝。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查听雷的线索,没必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浪费精力。”
解雨臣站在一旁,把玩着手机,连眼皮都没抬——他早就看穿这哑女跟着凑热闹的心思,犯不着跟着吴邪一起添乱。
吴邪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看着吴二白强硬的态度,再看看周围焦老板的人虎视眈眈,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能在心里叹气。
言云靠在黑瞎子怀里,看着这一幕,暗自琢磨:这楚楚要是真跟吴邪缠上,说不定能成第三个甘愿为他死的女人——毕竟男主的“魅力”,从来都对这种“弱势”角色管用。
不过这点心思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更重要的消息传了过来:吴二白竟跟焦老板达成了合作,约定暂时联手探索地下河。至于吴邪,因为腿伤加重,被直接送回杭城治疗。
“吴二白这算盘打得真响。”言云嗤笑,“等吴邪腿好,刘丧的地图也画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既能用吴邪当‘钥匙’,又能让焦老板帮着挡风险。”
黑瞎子低笑,捏了捏她的脸:“他还觉得吴邪病好后,破解秘密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张起灵坐在一旁,淡淡开口:“十一仓的事,拖不得。”他清楚十一仓底下的凶险,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言云点头:“可吴二白现在一门心思在地下河,哪顾得上十一仓?咱们等着瞧吧,等他发现地下河的线索不够,还得回头求着吴邪去十一仓。”
果不其然,没几天,吴二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不少:“黑爷,张爷,你们在哑巴村再盯几天,我已经让刘丧加快画地图了,等小邪腿好,咱们就汇合。”
言云接过电话,慢悠悠道:“吴二爷,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耗着。要是半个月内还没动静,我们就先回杭城了——总不能一直在这儿陪你们等吧?”
电话那头的吴二白顿了顿,终究还是妥协:“好,半个月,我保证半个月内有消息!”
挂了电话,言云把手机扔到一边,笑着对黑瞎子说:“你看,还是得逼一逼他。不然他还以为我们是随叫随到的免费劳力。”
想着看看吴家到底能无耻到什么地步,最终还是私下见了吴二白一面。
解雨臣坐在竹椅上,指尖捏着茶杯,明明是听着吴二白诉“苦”,嘴角却始终挂着浅淡的笑。
吴二白絮絮叨叨说着“这么多年亏欠”“好不容易走到这步”,又提吴三省、解连环失踪,再叹吴邪身子差,一堆前缀绕来绕去,无非是想拉解雨臣多搭把手。
解雨臣等他说完,才慢悠悠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这么多年辛苦吴二爷了。不过吴邪吉人自有天相,只要能探着雷城的秘密,小三爷痊愈还不是迟早的事?您说呢?”
这话像根针,戳破了吴二白卖惨的壳。吴二白瞬间沉默,眼神直勾勾锁着言云——不用想,定是这丫头把他的打算、雷城的秘密都告诉解雨臣了。
解雨臣没管他的眼神,继续道:“至于解连环,早死了。当年海底墓活下来的,从来都是吴家三爷。二爷,这么多年没撕破脸,是看在九门情分、姻亲面子。可我解家这些年付出多少?吴家倒好,一直作壁上观,任由我给吴邪擦屁股——您当我是冤大头?”
他放下茶杯,语气更淡:“过去的事不提了,未来的事也说不准。但我付出的那些钱,还请二爷‘还’回来。至于别的,就当是我给吴邪的‘赠礼’吧。”
毕竟他解雨臣的身价,吴家就算掏空家底,也够不上他的出场费。
言云在一旁探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像看热闹的小雀。解雨臣瞥见她这模样,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外人眼里再严肃的女强人,在他这儿也只是个机灵古怪的小姑娘,比吴二白这老东西顺眼百倍。
也是,他家可爱的妹妹,哪是吴二白配比的。
吴二白被挤兑得脸青一阵白一阵,没再多说,起身悻悻离开。
言云看见解雨臣走过来,立刻举着手里的野花迎上去,凑到他身边轻轻扫了扫,还故意皱着鼻子说:“刚跟吴二白那老狐狸聊完,身上肯定沾了晦气,我用花给你去去。”
解雨臣看着她这副故作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你这花,该不会是黑瞎子今天早上刚送你的那一束吧?我瞧他出门前还宝贝得不行,说是什么‘后山边开得最艳的花’。”
言云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有点飘,连忙拉着解雨臣的胳膊晃了晃,声音放软:“嘿嘿,好花哥,你可千万不能跟老齐讲!我这不是听说你去找吴二白了,担心你吃亏,特意过来接你嘛,用他送的花‘去晦气’,这不是更有诚意嘛!”
解雨臣被她晃得没脾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满是宠溺:“好,不告诉他。不过下次再想‘去晦气’,得自己去摘新的,别拿黑瞎子送你的心意糊弄我。”
言云立刻点头如捣蒜,把花往他手里塞了两朵:“知道啦!这两朵给你,算我赔罪的!咱们赶紧回去吧,老齐说不定还在河边等咱们吃午饭呢。”
说着,她拉着解雨臣就往民宿走,脚步轻快得很,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黑瞎子正靠在树旁,看着她的背影笑得一脸无奈——自家媳妇这点小把戏,哪能瞒得过他?不过看她跟解雨臣亲近的模样,倒也可爱得很。
往后的日子,众人见了面也只是微笑点头,客气得像陌生人。焦老板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心里还琢磨着:说不定能把解雨臣或言云策反过来,跟自己搭伙——毕竟这几个人,可比吴二白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