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黑瞎子和言云在游艇上腻歪时,京城里的“吴三省”快把手机给盯穿了——几乎隔两天就打一次电话给解雨臣,若不是确定解雨臣没回京,他都要怀疑是通讯被人拦截了。
直到“吴三省”他们从西王母宫出来半个月后,言云几人才慢悠悠回京。
消息刚传到“吴三省”耳中,他当晚就把电话拨给了解雨臣,语气里带着试探:“小花,听说你最近和黑瞎子、张起灵走得很近?怎么,解家这是把人收入麾下了?要是方便,借调几天?酬劳好说。”
解雨臣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玉扳指,闻言嗤笑一声——这“吴三省”分明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冷淡:“吴家三叔,言云怎么说也姓张,是张家人,什么‘收入麾下’‘借调’,说出去不怕让人笑?再者,地下的事,解家以后不掺和了,九门我们也早脱离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今可不是解家离不开九门,是九门离不得解家——别家多少生意,离了穷奇和宝胜的章能成?”
电话那头的“吴三省”听得心梗,深吸几口气才压下火气,换上长辈的口吻开始“说教”:“小花,你长大了,做事得三思!九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年少当家到现在,这点道理还不懂?还有,解家族谱是随便就退出九门呢?你做这决定时,考虑过你爷爷吗?”
解雨臣听得不耐烦,手指在茶几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吴家三叔,这是我解家的家事。我是解家主,还能做得了这个主。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
哪有什么事?不过是惦记着找张起灵和黑瞎子,给吴邪找个保障罢了。他一想到吴邪从雨林出来时的惨状就头疼——那些野鸡脖子跟装了定位似的追着咬,泥巴根本不管用,分明避开了危险区域,却还是能遇到毒虫,简直邪门。
张家古楼那么凶险,他总得给自家大侄子铺好路;更何况那是张家祖坟,就算张起灵没恢复记忆,也该会动心吧?
“吴三省”听出他要挂电话,赶紧抛出诱饵:“等等!我们查到了张家的事——巴乃有座张家古楼。你帮我转告张小哥,他去不去随便,但这消息,他该会感兴趣。”
解雨臣早开了免提,张起灵坐在旁边,听到“张家古楼”时眼皮动了动,却没说话——当初“吴三省”就说过,保护好吴邪能得到他想要的,可他心里清楚,那些说辞可信度不高。
他要找的从来不是什么“好处”,是丢失的记忆,是汪家的底细,还有那些藏在墓穴里的过往。
解雨臣看了眼张起灵的反应,对着电话淡淡道:“我会转告。没别的事,挂了。”说完不等“吴三省”回应,直接按了挂断键。
旁边的黑瞎子抱着言云,笑着调侃:“这‘吴三省’倒是会算计,想用张家古楼钓哑巴,可惜现在的哑巴可是恢复记忆的。”
言云靠在他怀里,挑眉道:“钓不钓得到,得看小官愿不愿意。不过巴乃这趟,咱们怕是躲不过去了——吴邪的事,总归要了个了结。”
“吴三省”挂电话时,把那副“好心分享却被误解”的委屈姿态演得十足。头两天没接到回电,他还沉得住气,可等了一周都没动静,终于坐不住了——鱼儿不上钩,后续的计划根本没法推进。
这时候,他计划里的弊端彻底暴露:一来耗时耗力耗钱,拖得越久越容易出岔子;二来吴邪的命格特殊,普通人根本压不住,能参与核心环节的,必须是既特殊、能护着吴邪,还得“心甘情愿”的人。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冤种,愿意送钱送命,还得陪着挖人祖坟、曝家族秘辛?三个“吴”(吴三省、解连环、甚至暗处的汪家人)都愁得头大,医院里的吴邪更是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他盯着自己的腿,眼眶发红——原本笔直修长的腿,如今布满了伤疤,有的地方甚至凹进去一块,坑坑洼洼得吓人。他越想越难受:以后短裤是别想穿了,要是将来有了伴侣,人家会不会嫌这腿恶心?明明只是跟着三叔下墓长见识,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他甚至没法怪谁——潘子和胖子为了护他受了重伤,阿宁也没好到哪儿去,就连小哥……人家本就不是三叔雇佣的,是自己硬拉着人家同行的。
虽说他是气运之子,恢复速度比常人快得多,可换了别人,没半年根本下不了床。隔壁床的胖子也是内脏受损,吐了不少血,可这会儿精神头比他好多了,见他耷拉着脑袋,忍不住劝:“天真,别瞎琢磨了!咱们能活着从雨林出来就不错了,先把伤养好再说!”
吴邪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开口:“胖子,我还是能看到那些东西……是不是我去的地方阴气太重了?”他没好意思说“是不是死的人太多了”,只能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嗨,你就是被那录像带给吓着了!”胖子摆摆手,“等身体养好了,啥都忘了!”
吴邪心里憋着气,却没法反驳——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干脆闭上眼睛,可没一会儿,就听到隔壁床传来震天响的呼噜声,忍不住腹诽:胖子的心是真的大!
另一边,言云听完解雨臣复述的通话,脸色沉了下来。她虽姓张,对张家没什么归属感,却向来霸道护短:“想进张家古楼?门票钱都不想给就敢挖人祖坟?真当张家人好欺负?”
黑瞎子凑过来,笑着帮腔:“可不是嘛!张家活那么久,说不定还藏着地契呢,就算现在没用,也能证明那是人家祖坟。一群缺德玩意儿,挖坟挖到正主头上了。”
张起灵坐在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黑金古刀,听到“张家古楼”时,眼神动了动——他本就想找记忆,那是张家祖坟,就算没恢复记忆,诱惑力也不小。
更何况,“吴三省”之前说的“保护吴邪能得想要的”,哪怕可信度低,那些墓穴他本也要去探。
解雨臣挑眉:“那咱们怎么办?真看着他们去折腾?”
言云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折腾可以,总得给小官交点‘门票钱’。再说了,客客子可是小官最忠实的‘狗腿子’,咱们怎么也得帮他护着点‘主子’的祖坟吧?”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张家古楼那么凶险,吴邪那小子要是没点保障,指不定再出什么事。
而“门票钱”,正好能给吴邪换个护身符,也让那些惦记张家的人,知道什么叫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