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刀叉碰撞声与咀嚼声交织,表面看似恢复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解雨臣慢条斯理地用银匙搅动着莼菜羹,翡翠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绿光,他忽然轻笑出声:\"阿姐这招'挟人要价'倒是比我更狠,吴三省这会儿怕是在杭州城跺脚。
柯言云用湿巾擦了擦嘴角,“既然他想用一把刀就白嫖小官夹喇嘛的钱,我为什么就不能让他白嫖的给我换回来呢。”
说到这她就生气,吴三省请我们家孩子干活,想用一把刀就给我们打发了,柯言云不让他出出血,她名字倒着写。关键那把刀还是自己男人冒死去张家古楼拿,就这事柯言云还没找吴三省算账呢。
说着柯言云突然抓起筷子戳进碗里的东坡肉,肥瘦相间的肉块颤巍巍裂开,红油顺着青瓷碗壁蜿蜒而下。
\"六千万不够。\"她咬下一大口软糯的肉,胭脂色的酱汁沾在唇角,\"再加上瞎子上次去张家古楼受伤的营养费,还有我这段时间担惊受怕的精神损失费。
说着拿起黑瞎子的手机调出计算器:\"六千万加特殊服务费,八千万,少一分都不行。”
解雨臣看着自家阿姐又坐地起价,无奈的笑了笑。
柯言云说着就又拿黑瞎子的手机,给吴三省发了短信,加价到八千万,理由是如果你还不赶快打钱的话,等下回就是一个亿了。
而另一边的吴三省看到这个消息是什么表情,柯言云表示关我什么事,谁让他白嫖的_(:3」∠)_
柯言云看着手机发出的短信,一想到吴三省那个苦瓜脸,心里面消气了不少。看着在场的三人也是舒心
想着刚才自己生气,往黑瞎子那扔了两回,心里也心虚
柯言云偷偷瞄了一眼黑瞎子,咽了咽口水,伸手抓起公筷夹了块色泽油亮的龙井虾仁,“咳……看在你受伤的份上,这块赏你的。”
她故意板着脸,余光却瞥见黑瞎子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墨镜下眯起的眼睛像只偷腥得逞的猫。
“言言最好了!”黑瞎子夸张地双手捧住碗,还故意把碗举得老高,虾仁“啪嗒”掉进碗里溅起汤汁,正巧滴在解雨臣的翡翠扳指上。
解雨臣动作优雅地掏出手帕擦拭,唇角却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这两人幼稚的互动。
张起灵始终安静地坐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青瓷碗沿,忽然将盛满米饭的碗推向柯言云。
柯言云一愣,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藏着的关切,突然觉得眼眶发烫。她别过头扒拉着米饭,嘟囔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那份也吃了。”
柯言云望着他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背,“下次不许瞒着我冒险了,知道吗?”
张起灵乖乖点头,喉结动了动,“嗯。”虽是简单一个字,却让柯言云悬着的心落了
话音刚落,柯言云边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挑眉一看,是吴三省发来的消息,短短一行字几乎能透过屏幕感受到对方的怒火:“柯言云!你别太过分!”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迅速回复:“过不过分三爷自己心里清楚,八千万什么时候到账,南瞎北哑什么时候出发。”
解雨臣用银匙轻轻撇去莼菜羹表面的油花,青瓷碗里泛起细小的涟漪。
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虽已消散,但他心底那个盘旋已久的疑问始终未曾放下。
看着柯言云此刻眉眼舒展,正用筷子戳着黑瞎子碗里的糖醋排骨,他终于放下汤碗,翡翠扳指在指间转了半圈
轻声开口:“阿姐为什么一定要去?”
柯言云歪头看着解雨臣,夕阳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发梢,将几缕碎发染成金色
“小花你不懂,这可是吴邪第一次下斗,这场景我怎么能落下呢,就等着看好戏呢。”
柯言云一想到吴邪那个邪门的,一开棺必起尸的,能够现场直播,这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她想到这儿,忍不住笑出声来,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你是没见过那小子,每次开棺准没好事……”
柯言云越说越兴奋,伸手抓起一块桂花糕掰成两半,一半塞进黑瞎子嘴里,一半自己咬着
“这要是能现场直播,啧啧,点击率不得直接爆表?我都能想象到,吴邪戴着探照灯,小心翼翼撬开棺椁,结果里面的粽子‘唰’地一下坐起来——”
她突然直起身子,模仿起粽子僵硬的动作,吓得黑瞎子差点打翻手边的杯子。
张起灵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模样,兜帽下也不禁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解雨臣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跟着笑起来。
窗外,西湖的游船缓缓划过,灯笼的光晕在水面上拖出长长的彩练。柯言云靠在椅背上,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说到底,这也是那个孩子第一次接触这些,第一次正式入局,我不太放心。再说了…”
她狡黠地眨眨眼,“有南瞎北哑两位大神保驾护航,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邪乎玩意儿能近得了我的身?”
……
吴三省在自己家里来回踱步,红木地板被他踩得吱呀作响。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涨红的脸,指节捏得发白,几乎要把手机攥碎。
“六千万!她柯言云怎么不去抢!”怒吼声在空荡荡的地下室回响,惊得墙角的蛛网都跟着颤动。
他抓起桌上的普洱茶壶,猛地灌下一大口,滚烫的茶水烫得舌尖发麻,却浇不灭心中的怒火。
当初打着小算盘,出钱让黑瞎子冒险取刀,再用张家族长信物“请”张起灵下斗,本以为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仅请张起灵要掏天价费用,连那把刀的本钱都打了水漂,还倒贴了黑瞎子的报酬,这桩生意赔得血本无归。
就在他对着墙壁咬牙切齿时,手机又“叮咚”一声弹出新消息。
黑瞎子发来的简短文字像根刺扎进他眼里:“再加两千万,八千万一口价。”吴三省气得把手机狠狠砸在桌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都溅了出来:“当我吴三省是冤大头?!”
他颤抖着手指飞速打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回复:“你别太过分!”
可对面的回复来得更快,字字诛心:“再不快点,下回就是一个亿!”吴三省盯着屏幕,太阳穴突突直跳。
六千万已经是他厚着脸皮找潘子东拼西凑,甚至还从解连环那里借了些,如今又要两千万,上哪去弄这么多钱?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得吴三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抓起墙角的酒坛子,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辛辣的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胃里。
半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盯着通讯录里“吴二白”的名字看了许久,终于咬牙按下拨号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讨好与无奈:“二哥,这次……你可得拉我一把……”
房间的门被风“吱呀”吹开,阴冷的穿堂风卷着灰尘扑进来,吴三省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他知道,向吴二白开口,就等于把自己的把柄又交出去一分,但此刻,为了那个不得不去的鲁王宫计划,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