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得很快,也很彻底。
当泽亚提着染血的双剑,踏出已成废墟的夜枭大公府邸时,身后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死寂。
所谓的陷阱,在绝对的力量和毫不留情的率先发难面前,脆弱得可笑。
皎洁的月光洒在返回南境的路上,稍稍冲淡了些许血腥气。
欧若拉化为人形,飘在泽亚身边,一边无聊地踢着空气,一边斜眼看着泽亚。
“喂,”她忽然开口,语气里满是调侃,“你刚才在里头,跟那个倒霉大公说的什么‘我老师跟我说,泽亚,没问题的,你想干嘛就干嘛’…薇薇安那个家伙,根本就没说过这种话吧?”
她模仿着泽亚当时的语气,然后撇撇嘴:
“不过嘛,‘想干嘛就干嘛’这点,倒确实是那个女人一贯的作风没错啦!啧,你学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泽亚脚步未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耳根微微有点发热。
他当然知道薇薇安没说过那么“有哲理”的话,那女人一般都是直接把他扔进麻烦里自生自灭。
其实他只是下意识地模仿了穿越前在影视剧里看到的台词,觉得在那个场合下说出来应该挺能唬人的。
毕竟,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跟对方谈任何条件。
欧若拉见他不答话,飞到他前面,倒着飞行,盯着他的脸看: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泽亚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把她扒拉到一边:“…闭嘴。”
“哼!就知道!”欧若拉得意地哼了一声,又飞回来,“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砸场子的样子倒是挺帅的!虽然比本小姐还差那么一点点!”
泽亚懒得理她的自恋,加快了脚步。
欧若拉却不依不饶地跟上,继续絮叨:
“不过你也真敢说啊,还‘因为你是薇薇安的学生’…哈哈哈,要是让那个女人知道你这么拿她的名头出去唬人,不知道是会得意还是会揍你…”
月光下,泽亚的嘴角微微的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他确实没想过谈判。因为从他踏入那座府邸的那一刻起,目的就只有一个。彻底清除这个毒瘤。
任何虚伪的言辞,都只是为了最终撕破脸的那一刻,更加干脆利落。
至于老师的名头…偶尔借来用用,感觉似乎也不坏。虽然,他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一点。
几人,披着月光,向着家的方向疾行。身后的夜枭公国,已然彻底变天。
一周后
北境,那座阴郁的城堡密室。
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压抑,几乎令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低气压和怒火。
砰!
首座之上,那位最强的大公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长桌上!
坚硬的黑檀木桌面瞬间布满裂纹,恐怖的传奇威压如同实质般碾压过整个密室,让其余几位大公呼吸一窒,脸色发白,几乎要跪伏下去。
“蠢货!自作聪明的废物!”他雷霆般的怒吼在密室中回荡,震得墙壁上的烛火都在疯狂摇曳,“谁给他的胆子!竟敢私下接触!还妄想谈判?!”
他此刻的愤怒,并非因为夜枭大公的失败或死亡,而是因为其愚蠢和自作主张!
夜枭大公秘密邀请泽亚的行为,在他眼中无异于一种潜在的背叛和对他权威的挑衅!这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更暴露了联盟内部的愚蠢和不团结!
“损失了一个大公!一座府邸!大量的精锐!换来了什么?换来了对方的嘲讽和更深的警惕!”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谨慎’和‘计谋’?简直可笑!”
他手中的那柄藤木长枪再次重重杵地,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强行压下了沸腾的杀意。
密室内一片死寂,无人敢出声。每一位大公都感受到了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既针对那个叫泽亚的小子,也针对他们这些“不成器”的盟友。
良久,最强的大公似乎平息了一些怒火,但声音却变得更加冰冷和残酷。
“既然那只老鼠不肯乖乖钻进为他准备的棺材,还反过来咬死了猎人…”他缓缓说道,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那就别怪我们用更直接的方法请他出来了。”
他看向身旁一位负责情报和联络的心腹:“传令下去。”
“以北境公国联盟的名义,向北风组织发出最后宣告——”
他的声音如同严冬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心头:
“让泽亚·韦斯特,独自一人,前来‘断魂崖’领死。”
“如若不来…”他顿了顿,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但凡疑似有北风行动成员踪迹出现的城镇、村庄…无论老幼妇孺,一个不留。”
“我们用那些见民的血,直到把他逼出来为止。”
冰冷的宣告如同最终判决,带着尸山血海的腥气。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不是陷阱,而是赤裸裸的针对泽亚的血腥逼迫。
心腹迅速记录下命令,躬身退下,前去执行。
最强的大公重新坐回阴影中,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柄蕴含恐怖力量的藤木长枪。
“泽亚·韦斯特…我倒要看看,你是选择当个缩头乌龟,眼睁睁看着无数人因你而死…还是真的敢来赴这必死之约。”
风暴不再隐匿,它已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吞噬一切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