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娜看着门外的精灵,惊讶道:“珂珂?你怎么来了?”
被称为珂珂的精灵女子目光清冷地扫过室内众人,尤其是在泽亚身上略微停留了一瞬,似乎对这个陌生人类出现在北风安全屋有些意外,但她并未多问,直接切入正题:“我来传递紧急情报。最新确认的消息,鸦林大公之所以能这么快从天空高阶突破至武装中阶,是因为他使用了‘荣耀仪式’。”
“荣耀仪式?!”莉莉安娜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泽亚敏锐地察觉到她们神色的变化,问道:“什么是荣耀仪式?”
珂珂看了一眼泽亚,依旧没有询问他的身份,而是将目光投向莉莉安娜,示意由她解释。
莉莉安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与厌恶,对泽亚解释道:“荣耀仪式原本是我们魔族在战场上战胜极其强大的敌人后,才会举行的一种古老仪式。它是给予最勇敢战士的至高荣誉和馈赠,能将击败的强大猎物体内的精华能量转化为最纯粹的力量,滋养自身,促进进化。”
她的语气变得沉重,“但这仪式的前提是,‘猎物’必须是真正值得尊敬的强大对手,仪式本身也蕴含着对力量和牺牲的敬畏。”
珂珂接过话,冰冷的话语揭露了残酷的真相:“鸦林大公扭曲并亵渎了这个仪式。他将仪式中的‘强大猎物’替换成了手无寸铁的平民。通过大规模的献祭平民的生命力,他才得以如此迅速地积累力量,突破至武装中阶。”她碧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根据我们截获的最新消息,他下一次进行这种邪恶献祭的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莉莉安娜身上:“我此次前来,是代表‘森林之眼’分部,正式询问你们小组,是否加入我们策划的联合刺杀行动,阻止这场暴行。”
莉莉安娜立刻追问:“目前有多少分部同意加入了?”
珂珂:“所有收到消息并予以回复的分部,无一例外,全部同意加入。这次的目标的暴行,触及了底线。”
莉莉安娜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加入!”但她立刻转向泽亚,语气带着劝阻,“泽亚大人,这次行动非常危险,您不是我们北风…”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泽亚已经开口:“我也加入。”
他顿了顿,补充道:“为了正义。”
他转过身,看向因为听到父亲骇人罪行而再次剧烈颤抖,面无血色的埃莉诺,一字一句地说道,像是在做出一个郑重的承诺:“埃莉诺,我会杀死你父亲。”
埃莉诺的眼泪瞬间涌出,她看着泽亚,仿佛他是漆黑海面上唯一的光亮,声音破碎而依赖:“泽亚…我现在,只剩下你了…”
泽亚沉默地伸出手,将几乎崩溃的埃莉诺轻轻揽入怀中,让她的额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珂珂看着这一幕,碧眸中波澜不惊,只是冷静地点点头:“好。那么我先走了,还需要联系其他地区的成员。”她重新戴好兜帽,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迅速离开了密室。
珂珂离开后,埃莉诺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在极度的情绪冲击下再次晕厥过去。
泽亚小心地将她横抱起来,莉莉安娜立刻示意隔壁有一间属于她的卧室。泽亚将埃莉诺轻轻放在莉莉安娜的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时,睡梦中的埃莉诺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眉头紧蹙,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不要…走…”
泽亚的动作停住了。他低头看了看埃莉诺即使在昏迷中依旧写满不安与依赖的脸,又看了看被她紧紧抓住的手。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反手轻轻握住了埃莉诺的手,在床边坐了下来。
史尔特尔安静地看着,然后走到墙边,搬来了两把椅子,一把放在泽亚身边,另一把自己坐下,红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哥哥和埃莉诺,显然打算就这样陪着他们。
泽亚和史尔特尔就这样在埃莉诺的床边,守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埃莉诺从不安的睡梦中缓缓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边椅子上,依旧保持着握着她手的姿势,仿佛一夜未动的泽亚。史尔特安静地坐在稍远一点的角落。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父亲的罪行、兄长的死亡、泽亚的承诺…以及自己昨夜的失态。她的眼眶瞬间又红了。
泽亚感受到她的动静,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
片刻后,泽亚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抱歉,埃莉诺。”他为即将要做的事道歉,但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但之后,请让我背负你的人生。”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堤防,彻底冲垮了埃莉诺强装的所有坚强。
泪水决堤而出,她猛地从床上坐起,不管不顾地扑进泽亚怀里,紧紧抱住了他,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恐惧、无助和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怀抱里。
泽亚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无言地承受着她的泪水。
卧室的房门没有关严,米娅恰好路过,从门缝里看到了这一幕。猫耳少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啃起了自己的手指甲,眼神复杂地悄悄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