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黑岩要塞中心,弗朗西斯公子的府邸灯火通明,悠扬的乐声与笑语欢声透过高大的窗户飘散出来。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泽亚和史尔特尔从车上走下。
泽亚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礼服,衬得身姿越发挺拔,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神情依旧是惯有的平静,但这份平静在华服与周围奢华环境的映衬下,反而显出一种难以接近的冷峻气质。史尔特尔跟在他身侧,暗红色的长裙与她火红的发色相得益彰,她安静地走着,对周围投来的或好奇或惊艳的目光毫无反应。
两人一进入宴会大厅,立刻吸引了不少视线。年轻、强大、背景神秘,再加上此刻出众的外表,泽亚几乎瞬间就成了场中不少贵族小姐和夫人们关注的目标。
很快,便有胆大的小姐端着酒杯上前搭话,试探着发出共舞的邀请。泽亚秉持着最基本的礼节,简短地回应,委婉地拒绝。但一位之后又有一位,仿佛约好了一般,不断有人上前,将他围在中间,让他疲于应付。
史尔特尔则被他示意待在摆放食物的长桌附近,她正专注地看着一盘造型精致的甜点,似乎对泽亚这边的“困境”毫无所觉。
泽亚眉头微蹙,正思索着该如何脱身,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得体的笑意插了进来:
“不好意思,各位。”埃莉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今天穿了一条浅金色的露肩长裙,头发精心挽起,显得格外明亮动人。她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挽住了泽亚的胳膊,对着周围几位有些错愕的小姐微笑道:“他今晚有约了。”
她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几位小姐见状,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只好悻悻然地散开了。
围拢的人群散去,泽亚松了口气,低声道:“谢谢。”
埃莉诺抬起头,脸上带着俏皮又得意的笑容,小声回应:“不客气。你今晚看起来…很不一样,很帅气。”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泽亚看着她明亮的蓝眼睛,也诚实地回了一句:“你也很漂亮。”
简单的互相夸奖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这时,一曲新的舞曲适时响起。
“那么,”埃莉诺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邀舞礼,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再次发出了邀请,“泽亚·韦斯特先生,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这一次,泽亚没有拒绝。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微微颔首:“我的荣幸。”
两人相携步入舞池。有了之前的练习,泽亚的步伐虽然依旧比不上那些常年混迹舞会的贵族子弟流畅,但也足够稳健,能很好地跟上埃莉诺的引导。埃莉诺跳得轻盈而优美,浅金色的裙摆随着旋转荡开漂亮的弧线。两人在舞池中缓缓移动,偶尔低声交谈两句。
“跳得比练习时还好。”埃莉诺小声夸赞。
“是埃莉诺老师教得好。”泽亚回应。
挂在泽亚腰间,以剑形态存在的欧若拉,通过感知“看”着这一幕。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泽亚脑海里叽叽喳喳,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然后用一种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带着十足傲娇和得意的“哼”了一声,仿佛在自言自语:
“区区公爵小姐…得意什么…泽亚穿着这身衣服第一次跳舞,可不是跟你,而是跟我欧若拉哒!”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某种幼稚的、只有她自己在乎的胜利感,随即又恢复了安静,继续扮演着一把普通佩剑的角色,只是剑身上突然亮起一闪而逝的微弱光芒。
舞曲悠扬,灯光璀璨,泽亚暂时将那些纷杂的思绪和潜在的麻烦抛在脑后,专注于眼前的舞步和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