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五天,城堡都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平静。除了埃莉诺偶尔会带着些小点心过来坐坐,闲聊几句要塞的趣闻外,再没有不速之客登门。那北风三人组也如同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想来是去执行她们所谓的“任务”了。
欧若拉闹了一天的脾气后,第二天便恢复了往常的吵吵嚷嚷,并且强烈要求泽亚“补偿”她损失的大餐。泽亚被念叨得没办法,只好又去集市采购了一番,当真做了一顿极为丰盛的晚餐,才算暂时堵住了她的嘴。
泽亚倒也乐得清闲,每日修炼、看书、偶尔应付一下上门拜访的埃莉诺,日子过得平淡却安稳。
这天下午,泽亚刚结束修炼,正坐在客厅休息,一阵沉稳的敲门声传来。
来的是一位身着管家服饰,气质精干的中年男子,泽亚认得他,是曾代表大公子弗朗西斯在冒险者协会招揽过他的卡米洛。此刻,卡米洛身后还跟着两名低眉顺目的女仆,态度比上次在协会时恭敬了无数倍。
“泽亚阁下,日安。”卡米洛微微躬身,语气谦卑而周到,“奉弗朗西斯公子之命,特来送上请柬。公子将于一周后于府邸举办晚宴,诚邀阁下携女伴光临。”
他双手奉上一份制作精美的请柬,似乎还能从上面嗅到淡淡的清香。
泽亚接过请柬,打开扫了一眼。内容无非是些客套的邀请词,但落款确实是弗朗西斯公子。他对于这些贵族的宴会邀请早已习惯,虽然不太感兴趣,但出于多种考虑,通常也不会直接拒绝。
“知道了。”泽亚合上请柬,语气平淡。
卡米洛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真诚了些,继续说道:“公子特意吩咐,务必为阁下准备合体的礼服。若阁下应允,可否让随行的女仆为您和这位小姐量一下尺寸?”他小心地看了一眼站在泽亚身旁的史尔特尔。泽亚每次出席宴会都会带着这位红发少女,这在上层圈子已经不是秘密。
泽亚瞥了一眼那两名低着头,捧着软尺和记录本的女仆,点了点头:“可以。”
卡米洛立刻示意,两名女仆这才上前,动作轻柔且专业地为泽亚和史尔特尔测量了身体的各项尺寸,详细记录了下来。
“感谢阁下配合。礼服将于晚宴前送达。”卡米洛再次行礼,“届时会有马车前来迎接,在下先行告退。”
送走卡米洛一行人不久,埃莉诺又像往常一样过来了。她似乎听说了晚宴的消息,脸上带着期待和一丝羞涩。
“泽亚,你也收到哥哥的请柬了?”她问道,得到肯定答复后,眼睛亮了一下,“那…晚宴上,我可以邀请你跳第一支舞吗?”
泽亚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回答:“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的!”埃莉诺连忙说,脸颊微红,“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
泽亚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他实在不想在这种场合引人注目。
“跳!干嘛不跳!”欧若拉的声音却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唯恐天下不乱地怂恿道,“让她教!多好玩!看看你小子出糗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旁听的史尔特尔也忽然抬起头,红色的眼眸看着泽亚,小声地却很清晰地说:“哥哥,跳舞。史尔特尔也想和哥哥跳。”
泽亚:“……”
他看着眼前一脸期待和真诚的埃莉诺,又看看身边眼神纯粹、似乎只是觉得“跳舞”是件好玩事情的史尔特尔,再想想脑海里那个正在疯狂拱火的剑灵,一阵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叹了口气,终究是没能硬下心肠拒绝到底。
“……好吧。”他有些无奈地对埃莉诺说道,“麻烦你了。”
埃莉诺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什么天大的礼物。“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学一些基本的步法!”她显得兴致勃勃,立刻就开始比划起来。
于是,在这个平静的下午,城堡的客厅里响起了埃莉诺轻柔的数拍子声和略显笨拙的脚步声。泽亚在她耐心的指导下,有些僵硬地尝试着基本的舞步,旁边是睁着大眼睛好奇观望的史尔特尔,以及在他脑海里不断进行“专业”点评和无情嘲笑的欧若拉。
泽亚一边机械地移动着脚步,一边望着窗外。脑海里思索着,该怎么跳好这繁琐的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