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琪忙啥去了?难不成也去造反了,嘿嘿。”凌飞一脸狡黠的笑道。
李奎勇看了眼于丽,犹豫了下说道:“冉老师今天被人打了?”
“啥,咋回事?谁打了她?”凌飞一听脸色都青了。
“刚才有人来跟玉琪哥说,学校有个追求过冉老师的男老师贴了张大字报,说冉老师就是牛鬼蛇神,冉老师知道后跟他争辩了几句,就被那男老师带着一帮学生打了。”李奎勇说道。
这时候于丽也在一边说道:“玉琪大哥叮嘱过,让我们不要跟你说,他带秋叶去医院检查身体了。”
“操,他就是脾气太好。”凌飞说着看了眼李奎勇,问道:“那学校里有认识的人吗?”
“我弟就在那上学。”李奎勇说道。
凌飞一听,马上拉着李奎勇走到一边,说道:“来,我跟你说个事……”
“嗯,明白了, 那我去跑一趟。”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凌飞说完,李奎勇骑上三轮车走了。
于丽搬了只凳子让小梅子坐,说道:“你这腿是啥时候拆的,这么快就能走路了吗?”
“小飞哥昨天给我拆的,已经不痛了。”小梅子笑着说道。
“啊,你不是去医院看过才拆的?小飞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小梅子你可不要乱走,我看看,肿倒是消了,真的不痛了吗?你还是要养久一点,这可是一辈子的事,这么漂亮的姑娘腿要是瘸了可咋办。”于丽关心的说道。
“瘸了就让他天天背着我,嘿嘿。”小梅子一脸无所谓,调皮的说道。
于丽听了看了眼凌飞,看看小梅子,只是嘿嘿的笑着。
“你们到出来的早,害我找了半天,连雪茹姐那我都去绕了一圈,看看热的我一头的汗水。”徐俊良边进来边说道。
于丽连忙站起身,把凳子让给他,说道:“徐哥,你来坐吧。”
“这特娘的,满大街都是人,都不干活不吃饭了一样,王府井和大栅栏更是人山人海,挤都挤不过去,你们知道院里那帮小孩今天都在干嘛?
都不知道中什么邪了,都去派出所改名字,以后都叫什么红兵、红卫、向东、卫东、卫军、卫国、为民、永红、继红、永革、永忠……”徐俊良笑着说道。
“大家都这样改,以后在学校上课时叫一声‘卫东’,估计能站起来好几个,嘿嘿。”凌飞笑道。
“改名字不是很麻烦的吗?现在都这么随便了?”于丽问道。
“这就是时代的需要,呵呵。”凌飞笑道。
徐俊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报纸,说道:“你们看看报纸上这篇社论。”
凌飞接过来看看写的是什么内容,……国务院财贸办公室和国家经济委员会《关于财政贸易和手工业方面若干政策问题的报告》,其中规定:呢绒、绸缎、烟、酒以及劳动人民的舞台、银幕需用的化妆品,还要继续生产和销售。商品的品种不要轻易取消。口红这类高级化妆品,以后不要在国内销售。
“都听好了啊,你们以后可不能再擦口红了,嘿嘿。”凌飞笑道。
“让你看头版的社论。”徐俊良指着说道。
头版是一篇叫做《好得很》的社论,上面写的是:
……现在许多地方的名称、商店的字号,服务行业的不少陈规陋习,仍然散发着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腐朽气息,毒化着人们的灵魂。
现在,文化大革命的洪流正在冲击着资产阶级老爷们盘踞的各个阵地。
资产阶级的温床,保不住了!
为了资本主义复辟,你们理出了大量的港式头。什么“飞机头”、“无缝青年式”、“螺旋宝塔式”、“青年波浪式”等稀奇古怪的发型,还喷上香水,抹上油,使那些流氓们摇头晃脑,得意忘形。
你们做出了大量的港式衣裙。什么“牛仔裤”、“牛仔衫”和各式各样花花绿绿令人作呕的港式衣裙,使那些流氓们飘飘然,神气十足。
以及黄色照片、书刊,正在受到严重的谴责。我们不要小看这些问题,资产阶级的复辟的大门,正是从这些地方打开。
我们要彻底铲除修正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温床和苗子。我们要向理发、裁缝、照相等行业的革命职工倡议:“港式的发型不理!港式的衣裙不做!下流的像不照!黄色的书不卖!”
我们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改掉港式衣裙,剃去怪式发样,烧毁黄色书籍和下流照片。“牛仔裤”可以改为短裤,余下部分,可做补钉。
“火箭鞋”可以削平,改为凉鞋。高跟鞋改为平底鞋。坏书、坏照片做废品处理。
还有那些商店,你们摆了那么多香水、雪花膏、口红、项链……等奢侈品,以及港式衣裙、火箭鞋等是给谁预备的?难道工农兵还抹香水,穿尖头皮鞋吗?
你们从心灵深处不喜欢广大的工农兵那种淳朴憨厚自然的美。你们服务的对象是那些油头粉面、衣着华丽的老爷太太们,你们的灵魂深处是肮脏的,反动的。你们口头上也说为工农兵服务,你们是挂羊头卖狗肉。现在是你们彻底改造的时候了!
我们要管,还要管到底。我们一定要堵住一切钻向资本主义的孔道,砸碎一切培育修正主义的温床,决不留情!
……
凌飞边看边笑,说道:“嘿嘿,怪不得以后是 ‘狂不狂,看米黄’。全民军装时代开始了。”
这时李奎勇回来了,悄悄的在凌飞身边说道:“我弟说,他看到那个老师带着那几个学生去了广场,我让他去找了,找到了盯住他们,搞清楚他们家都住哪里。”
“好,主要是那个男老师,其他几个倒没什么。”凌飞说道。
徐俊良听的一头雾水,问道:“咋了?什么男老师?”
“冉秋叶以前的一个追求者,在趁乱打击报复她,今天贴她的大字报,还打了她。”凌飞说道。
“窝草,还真是胆肥了,这种小人不好好收拾就会害更多的人,你准备怎么办?苏玉琪知道了吗?他人呢?”徐俊良一听脾气也上来了。
“他送冉老师去医院了,冉老师的牙都被打出了血。”于丽说道。
“我们先走吧,于丽姐,你别跟苏玉琪说我们来过,李奎勇下班后来我家。”于丽跟李奎勇都点着头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