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烧肉真好吃,很多年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凌飞说的可是大实话。
可他没想到,他的这些感叹,姑妈听到后联想到的是,‘孩子太苦了,从小就失去爹妈,小小年纪上战场,就连这么一口肉都已经是很多年没吃到了。’联想到这些就忍不住自己的悲伤,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看到姑妈突然又在伤心流泪,吓了凌飞一大跳,赶紧取来毛巾,好言安慰着姑妈的同时,心里想到,以后再不可以在姑妈面前乱发这种感叹了。
接下来只能乖乖的在姑妈的注视下,多吃肉多吃饭,这具身体是真能吃,看着他吃完一盆红烧肉,两碗白米饭,姑妈的脸上算是有了笑容。
“晚上还给你买红烧肉,等会我就去食堂告诉大师傅多做点。”
“哎呀,刚才忘了给你拿酒了,你看我光知道吃饭,把这都忘了。”
凌飞对酒兴趣还真没有,不是不能喝,有事跟朋友一起喝个半斤一斤都不是问题,只是对酒没有爱好,别看他在现代还开着酒吧,自己最多也就喝杯啤酒,那也是在夏天很热的时候。
所以对姑妈说道:“姑妈,我不喝酒的,喜欢喝的话我才不客气了。”
姑妈听了很高兴,说道:“不喝好,不喝好,我们多吃肉。”
吃好饭又陪着姑妈聊了会天,看姑妈状态,只要他在家,姑妈是不会去休息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完全一副看不够的样子。
想着让姑妈打个午觉,休息会。凌飞觉得还是出去走走。
听他说要出去,姑妈又是一阵忙乱,不仅给他戴上帽子,围上围巾,还亲手把他衣服扣子给扣的整整齐齐,完全是把他当个小孩子来看待了。
还硬给他塞上五十块钱,五斤粮票,关照他看到什么喜欢吃的,以及饿了就要买来吃,千万不要饿着自己。
出门前还抓了把大白兔奶糖,放到他口袋里。告诉他天冷会引起血糖降低,要多补充糖份。
好吧,虽然凌飞想说我一个大小伙子哪来什么低血糖,可姑妈是医生还是个主任医生,那就一切都听姑妈的,以姑妈的意见为标准,姑妈就是真理,绝不顶嘴。
今天算是让凌飞完全理解了什么叫‘老鼠掉到了米缸里’,看来以后在这里的生活差不了。
大院出来没几步就到了长安街,看着不远处就是雄伟的天安门,路上空荡荡的没几辆汽车,也就一些骑自行车的,来往的行人大部分都脚步匆匆,像他这样闲逛人不多,这年代还没旅游这个说法。
捋了捋头脑里的信息,去哪走走呢?还是先去自己家看看吧,穿到这个世界总要去看看自己成长的地方。
依照记忆,穿过长安街顺着南河沿子一路往北而去。
边走边看,以前来游玩时也走过这条路,可现在给他的却是完全的陌生感,可明明是人还没走到呢,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前面是个什么场景。看来他身体里的两套记忆都在发挥作用。
看着这原汁原味的古老城市,想搭到摄影这个技能这回是有地方发挥了,一路走凌飞一路想的都是这个地方漂亮,该拍一张,这个场景有味道,值得拍摄,在他眼里简直是一步一景处处都值得拍摄。
我在看风景,我却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走着走着,凌飞发现一个问题,他今天真成了四九城最靓的仔,姑妈给他装备的这身行头有点强大,走在路上的回头率有点高。
看看大部分行人的装扮,虽然一路上也看到一些穿着呢绒大衣的男男女女,但确实不多。
还发现,那些身穿呢绒大衣的男女跟他相对而行,有意无意间对上的目光里,都有着一丝自信的笑意,有几次当凌飞发现在被这样的人注视,而无意识的轻微点头示意,同样会感受到这些人在用一些细小动作表露出善意回复。
而那些步履匆匆,穿着相对普通的民众,当遇到他的目光时,眼神里多少流露出点紧张、羞涩和腼腆,明显的还存在着跨界社交的不自信。
这是不是就是国人古老传承里那种“敏于行而讷于言“的美德,凌飞不知道。
经过地安门大街,不用凌飞思考,脚步很自然的拐进一条小街,印象中不远处就是什刹海了,这些熟悉的感觉也不知道来自哪个凌飞的。就想着一会可以去那里玩玩,不知道后海滑冰的地方是不是已经很热闹。
走进熟悉的巷子,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凌飞的记忆里又多了不少信息,真不错,这就是我家了。不过他家外面一溜的门脸房已经开起了供销社,也不知道家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看来还得问问姑妈,现在他还真成了有家难回的人。
看看四周也没个认识的人,算了就不进去了,改天再说吧。
一路逛着。
咦,这银锭桥怎么不一样了,凌飞抚摸着冰凉的汉白玉桥栏,诧异的看着银锭桥,记忆里那座桥好像比这个大啊。应该是后世见到的是被改建过了,跟这完全不一样嘛,这才是原味的。
往北远远的看去在后海滑冰的人还真不少,可是自己不会滑啊,搜索了下这世的记忆,怎么这小子也不会滑冰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脑中的信息里告诉凌飞,原身这小子可是顽皮透顶,从小上房揭瓦、下河摸鱼、追鸡撵狗、爬树抓鸟,小时候扯女同学辫子,长大了打架斗殴无所不能的吗?可唯一不会的就是滑冰,这下好,只能是看看别人滑了。
”冰——糖——葫芦“
”哎呦,我操,哥们您可吓我一跳。”凌飞被身后的叫卖声吓着了。
“嘿嘿…”身后那个扛着冰糖葫芦靶子的青年人对着凌飞尴尬的笑了笑。
凌飞掏掏耳朵,被他那一声‘吆喝’震的耳朵都痒痒了。
”这边上也没人啊,敢情哥们您这是对着我耳朵在喊啊,您小声一点我一样能听到,看来您是把我当‘耳背’了。”凌飞看了看四周。
“嘿嘿……”
”行了,哥们都这么喊我了,那就来一串吧。”
“拿好了,您内。”
凌飞接过来就先‘咔擦’咬了一颗,冰凉酸爽还真不错,边吃边问道:”几钿,哦,多少钱?”
“五分。”
凌飞摸了摸口袋,没有毛票都是整的了,就递了张五元的。
那人看看凌飞手里的钱,看看凌飞也乐了,道:“哥们,我兜里的全给你都不够啊,五分钱的小买卖哪对的开这个。”
凌飞一听,这让他有点尴尬了,冰糖葫芦已经吃了,这小钱还真没有啊。灵机一动,道:”哥们抽烟不?要不拿这烟来抵了吧,不好意思啊。”说着掏出身上那大半包雪莲烟,递了过去。
”别别别,没有就算了,哪能拿您的香烟,就当我请你,一串糖葫芦而已,不值当。”
两个人推来推去还客气的很,最后那青年在凌飞坚持下算是接下了香烟,不过非要凌飞再拿上一串。
这下好,凌飞是左手一串冰糖葫芦,右手还有一串冰糖葫芦,左边来上这么一口,右边再来那么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