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界中不仅有昼夜交替，也开始有了四季更替！
但这还远未结束。
“嗡——”
许林手中的功德与气运仍在快速消耗！
二百八十一
在将许林界的星辰轨迹推演完整后，他手中的功德与气运已经消耗了不少。
许林毫不迟疑。
“冲！”
他伸手直接从“玄牝地母祖气”中提取气运，
然后投入许林界的演化之中。
于是——
“轰！”
在许林的感知中，天地四方开始变化。
在天荒广陆的边缘，
一片环绕大陆的海洋，缓缓形成。
“潺潺——”
海水拍打着陆地边缘，发出阵阵轰鸣。
就在这一瞬间，
天空、海洋与大地，都在许林界中显现出来。
仿佛触发了某个关键，
整个许林界迅速发生变化。
太阳星的光芒洒落在海面，水汽升腾化作云霞。
云朵聚集，成片成团，或白或灰。
乌云中电光一闪，雷声乍起。
随后，细雨绵绵落下，滋润干涸的大地上。
天空群星牵引，
天荒广陆上，微风渐起，从无到有。
随着天、地、海的共同形成，
雷霆、云雨、轻风随之出现。
此时，一旁的望舒也被吸引得目不转睛。
的确——这些本是天地间常见的事物，
但像望舒这样的存在，看到的并非表面现象，
而是世界变化、天机流转、从无到有的大道奥秘！
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机会。
望舒原本虚弱的新生真灵，此刻迅速恢复、完整。
甚至在真灵深处，隐约浮现出两道灵光。
灵光中，依稀可见两个与望舒容貌相似的虚影。
那正是她曾经身为妖镞上古准圣时，斩去的——三尸中的两尸！
如今，亲眼目睹天机轮转的奇妙景象后，
望舒真灵之中，竟隐隐浮现出第三道灵光。
那便是她以前陨落前，始终未能找到的第三尸！
但此刻的许林，却无暇顾及望舒的变化。
他现在与整个许林界融合的感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此，他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应。
就像当初许林界即将从世界雏形蜕变为完整世界时那样。
“只差最后一步……”
他低声说道。
没错，他明白了。
在吸收了截教众人提供的神道气运，
接纳了太清圣人赐予的功德气运，
融合了玄牝地母祖气中蕴含的阐教气运之后，
如今的许林界，距离最终那一步，只剩下一线之遥。
一旦完成，许林界便将彻底完成这次蜕变！
它将成为一个真正的……小千世界！
是否要等到将来汇聚更多气运后再突破？
“……不！”
此刻，许林界与许林的意志仿佛融为一体。
“何必等到明天，就在今天！”
许林界蜕变所需要的最后一步是什么？
许林并不知道。
但他也不需要知道。
因为此刻几乎与许林界融为一体的他，隐约感觉到——
只要按照本心行事，便是正途。
于是，他听从内心的本能。
将那一缕玄牝地母祖气直接抛向下方的天荒广陆。
“倏——”
前所未有的蜕变在此刻突然显现。
只见玄牝地母祖气落入天荒广陆的瞬间，
整个许林界的灵气全都朝那道祖气涌去。
尤其是作为大地本体的天荒广陆，竟与这道由三界土行法则碎片化成的天地母气产生了共鸣。
“轰隆！”
大地翻滚不止，九天息壤从地脉深处喷涌而出，
将玄牝地母祖气层层包裹。转眼之间，竟化作一个巨大的蚕茧。
“咚！”
“咚！”
“咚！”
一阵阵轰鸣从蚕茧内部传出。不，那并非普通的震动——
分明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这律动如同大地脉搏，
蕴含着生命萌发的节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许林顿时大笑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许林界晋升为小千世界所缺少的，正是生命本源。若没有生灵存在，世界终将陷入死寂。而许林界诞生的第一个生命，注定与众不同。
作为世界初开时的始源生灵，它必然是与天地法则共鸣而生的存在。就如同三界上古时期的先天神明——望舒、帝俊、三清、冥河老祖，皆是因应天道而生。而许林手中的玄牝地母祖气，正是三界土行法则的碎片所化。
此刻，“玄牝地母祖气”正在悄然孕育一个生命体！
随着这新生灵逐渐萌芽，
许林忽然察觉到——许林界，正在发生蜕变！
就在这一刻，他与许林界原本几乎融合的意识，
终于彻底合一。
紧接着，许林清晰地感知到，
在自己的识海深处，
悬浮于混沌珠之中，
一缕微弱如星、若有若无的玄异力量……悄然浮现。
这股力量虽渺小如萤火，
本质却浩瀚如天地。仅是稍作感知，便如同直面宇宙本源。
万物万象，皆为其形；
万法生灭，皆蕴其理。
随着这缕力量的出现，
许林心中顿时明悟。
他轻轻抬手，低声说道：
“雨。”
下一刻——
哗啦！
整个许林界顿时大雨倾盆！
漫天雨滴同时从每一处空间落下，覆盖大地、海洋，甚至星空。
这一幕，让一旁的望舒一时怔住。
而许林并未停手。
他再次抬起手，向身旁虚空轻轻一划——
嗡！
一道无形裂痕悄然显现，
其中地水火风翻涌流转，仿佛重演混沌。
望舒看到这一幕，不禁脱口而出：
“划破虚空？！”
撕裂苍穹，并非只是击穿或粉碎空间。
若仅止于此，诸圣皆可轻易做到。他们若全力施展，仅是余波便可震碎三界空间。
所谓“划破虚空”，实则是以无上伟力将一方天地重新归于混沌。地水火风再现，万物万法尽归虚无，却不会令整片天地被混沌吞噬。这是天地间至高的攻伐之术，才是真正的“划破虚空”！
即便是三界中的诸圣，也无人能真正掌握此术。他们可以毁灭三界，重现混沌，却无法只让部分归于混沌。就像人能一拳击碎整块琉璃，却难以用拳锋在琉璃上凿出一个洞而不伤周围。
在望舒的认知中，三界中唯有两人一物可施展此术。那人便是道祖鸿钧——身合天道的他，自然可以划破虚空而不伤三界根本。那物，则是天地仅存的五件先天至宝之一，元始天尊所持的“盘古幡”。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然而此刻，许林竟在她眼前施展了这门无上神通！
但许林自己却并无惊讶之意。“原来如此……先前是我太过自负了。”他心中默默想着。
初入许林界时，他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天道。毕竟，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无法伤害他，而他却能轻易掌控甚至毁灭一切。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个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因为以前的许林界，根本就没有“天道”的概念。
它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小千世界都算不上，又怎能孕育出天道？
直到这一刻，许林才真正明白了天道的含义！
“一切行为，与天意无关。”
“自身意志，便是天意。”
就像他刚才所做的那样。
心中所想，就是万物法则。
一举一动，便是不可违背的天命。
道无法言说，玄妙难以描述。
“既然如此。”
“我识海中的这股力量，就叫它……天道本源吧！”
许林在心中默念。
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当许林界蜕变为真正的小千世界后，
这个世界的天道也随之开始诞生——也就是他识海中混沌珠内的那股微弱力量。
换句话说，现在的他，某种程度上，就如同三界的道祖鸿钧。
甚至，他比那位鸿钧老祖还要高一层。
因为鸿钧是将自身融入天道，化为天道的一部分。
而他则更非凡——天道本源是他自身的一部分！
他是许林界真正的天道主宰！
但与此同时，
“天道太弱了！”
许林心中不禁感到无奈。
没错——识海中的这股暂且被他称为“天道本源”的力量，
确实弱得难以想象。
如果以法力来衡量，恐怕只相当于三缕法力的程度。
当然，在许林界内，这并不重要。
毕竟许林一念之间就是天意。
他刚才撕裂虚空，并未消耗任何天道本源。
但如果是在三界之中，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要在三界使用天道本源，这样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法用于战斗！”
这点天道本源几乎无法动用。
不过好在，许林能够感知到。
混沌珠内的天道本源并非一成不变。
它正以极慢的速度持续增长。
“这或许就是世界演化的意义？”
许林暗自思索。
初生的小千世界所孕育的天道本源，应该只有现在这么多。
毕竟小千世界和大千世界之间，差距太大。
“但随着天道本源不断积累，世界也将逐步进化——等到许林界晋升为中千世界时，这些天道本源应该会完成一次蜕变。”
“如果许林界能成长到三界那样的大千世界……”
“届时天道本源自然也会像三界的天道一样强大。”
许林思绪至此，忽然察觉到一个问题。
“这天道本源的气息……”
他微微皱眉。
这时他才隐约意识到，混沌珠中那微弱的天道本源竟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
那股熟悉的气息来源，竟然是——
“通天老师？”
他心中微微一动。
每次在碧游宫面见通天教主时，对方身上确实有类似的气息。
但下一刻，许林猛然明白！
“不，不只是通天老师……是所有圣人！”
元始天尊和老子身上，同样有着这种与天道本源相近的韵律。
那种与天地融合的特质，绝不会错。
“原来如此！”
许林隐约触及了一个重大秘密。
“圣人将自身真灵寄托于天道，因此得以成就混元无极，超脱生死。”
“他们的本质，莫非是……分得了天道的一部分本源？”
他的思绪快速运转，思路越发清晰。
“昔日道祖曾说，天地间圣人的位置早有定数。”
“因为三界天道本源并非无穷无尽……能够证得圣位的人，自然有其极限。”
想到这里，许林几乎感觉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他突然想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那我呢？”
是啊，那他自己呢？
如果圣人的本质，是分得了一部分天道本源，
那么他自己岂不是……
“虽然修为还浅，但从本质上看……我不就是个小圣人吗？”
难道圣人竟是自己？
不过，许林很快意识到自己想法中的漏洞。
首先，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圣人们只是分得了天道的一小部分，
而他却完全掌控着许林界的天道。
换句话说：
“如果圣人们是三界这家大公司的高管，道祖鸿钧是股东，
那我就是新兴企业‘许林界’的唯一老板。”
从本质上来说，这是截然不同的身份。
许林从未如此坚定地相信：
他正在走一条前所未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