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曹正醇的目光扫过东方白,语气平静,“能被我家侄儿看上,是你的福气。
一万两白银作为赎金,已是极大的诚意。”
“否则,恐怕似水年华就要被我们拆得一干二净了。”
曹正醇冷哼一声。
东方白低声对他说了些话,那人脸色变化莫测,最后勉强笑了笑:“一万两银子,足够了。”
“但是我家小姐一向清高,如果贵公子赎身后行为不检点,让她不高兴,离家出走,到时候别来找我们麻烦。”
曹正醇轻轻点头。
到手的凤凰怎能飞走?这是他侄子第一次对女子动心,他一定要成全。
如果明年能抱上孙子,他就算儿孙满堂了。
那些义子义孙虽然表面上恭敬,但毕竟没有桖缘关系。
等到他日树倒猢狲散,恐怕逃得比谁都快。
只有这个侄子,才是曹家真正的桖脉。
想到这里,曹正醇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曹命却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确实是来送银子的,绝不是为了给家里添麻烦。
一想到曹正醇花大价钱硬要把东方白塞进他府里,曹命心里就沉甸甸的。
万一东方白一时兴起,看他不顺眼,直接动手怎么办?就凭他现在的功夫,在东方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原本想当主人没当成,反而请来了一尊大佛,曹命心里实在憋屈。
曹正醇来的时候威风凛凛,走时满脸春风,觉得自己这趟没白来。
曹命虽然难受,但庆功宴不能停,只能强撑笑容,命人搬出一箱箱珠宝。
“各位兄弟为我曹某拼命,我都看在眼里。”曹命坐在席位上说道,“这些是我大伯多年私藏,我呢,平生没什么本事,就爱花我大伯的钱。”
“大家分了吧。”他走到炉剑星面前,“这位炉百户,在清城派时曾替我挡过一刀。
我曹某一向有功必赏,有错必罚。”
“炉大人,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曹命正色道。
炉剑星等这样的机会,不知等了多少年。
以前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如何打点、出头,如今经历岁月磨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莽撞少年。
“大人武功高强,小人未立寸功,反倒是大人救了我一命,怎敢讨赏。”炉剑星言辞诚恳。
“你舍身挡刀,忠心可嘉。”曹命没想到炉剑星已变得如此圆滑。
一番漂亮话说完,曹命对这张老实面孔也生出几分好感。
“大人身份尊贵,小人命贱。
若大人不嫌弃,愿为大人牵马执鞭,常伴左右。”
什么赏赐、官职都不重要。
炉剑星明白,只要跟在曹命身边,才有更多表现和立功的机会。
到时候财富地位,自然随之而来。
他是个被生活磨得圆滑的老实人,不聪明,却很会算计。
曹命点头,“好,那你来我府上当护院。”
“谢大人。”炉剑星喜形于色,“小人还有两个结拜兄弟,不知能否让他们也一起跟着……”
曹命毫不犹豫地表示信任炉剑星的兄弟,认为他们作为随从非常合适。
在谈话中,曹命又拿出一箱金银,并豪爽地表示今晚要尽情享受,银子随便用。
他还要求店家提供歌舞,表示要尽兴为止,显示出他的慷慨。
曹命认为,既然花钱能够增强实力,他就要不惜一切代价。
他好奇,这样努力完成任务,最终会得到什么样的奖励。
很快,他就表现得像一个挥霍无度的富家子弟。
在曹府,宿醉醒来后,曹命在半梦半醒之间查看任务奖励。
他看到【日常任务:千金散去】和【任务状态:超额完成】,以及【任务奖励:妙手空空(司徒摘星绝学)、梨花暴雨针(暗器绝技)】。
曹命感到有些失望,但也并非一无所获。
他得到的“妙手空空”是司徒摘星的独门盗术,而“梨花暴雨针”是一种难以预测的暗器手法,需要特制的银钉配合使用。
这种“暴雨梨花钉”由二十七枚银钉组成,出手极快,被认为是暗器中的极品,曾让南荒的高手一尘道长丧命。
然而,这些都不是提升基础武学的技能,只能在关键时刻改变局势。
曹命感到郁闷,他费尽心思,甚至算计了东方不败,结果却只得到了这样的奖励。
即使给他《易筋经》,他也不会这么沮丧。
哪怕没有绝世秘籍,只要能提升内力,他也能感到满意。
最让他头疼的是,昨晚曹正醇强行送来的东方白该如何安排。
曹命认为东方白的武功高于曹正醇,这意味着家中多了一个实力未知的人,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意外,这让曹命感到非常不安。
“你醒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曹命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丧命。
“东……东方姑娘。”曹命声音颤抖,说话的人正是东方白——那位号称“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教主。
曹命浑身发冷,强装镇定地问道:“昨夜酒醉睡着了,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
这句话明显透露出他的求生欲望。
东方白眉头微皱。
她清楚昨夜曹命一直沉睡,如果不是这样,当锦衣卫把他抬进房间,顺带把她塞进去时,曹命早就没命了。
考虑到曹命是东厂的人,应该有一些可用的资源,东方白暂时压下怒火。
她正想动手逼曹命帮她找妹妹,门外忽然传来动静。
“少主。”炉剑星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外喊道,“昨夜可还安好?需要属下准备什么吗?”
曹命目光如炬,凭借【洞察】之能,早已洞悉东方白的微妙举动。
炉剑星的及时出现,如同一线生机。
但曹命尚未开口,便被点中要穴,内力受制,连言语都无法发出。
东方白漫不经心地说道:“曹公子尚未苏醒,你先退下,我尚感困倦。”
可恨。
这女子真是冷酷无情。
炉剑星立刻回应:“遵命,属下立刻告退,不敢打扰大人。”
曹命只能无奈地听着炉剑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原本期待他能向曹正醇传递消息的计划,此刻彻底化为泡影。
东方白饶有兴致地看着曹命:“我知道你一直好奇我的身份,现在你应该清楚,你的性命掌握在谁的手中。”
“你是个聪明人,待我解开你的穴道后,希望你不要做出愚蠢之举。”
东方白轻轻松开了曹命的穴位。
“你想要我做什么?”曹命识时务地询问。
若东方白有意杀他,昨晚共处一室时,他早已命丧黄泉。
能活至今日,说明东方白对他有所图谋。
至于如何利用、用他来做什么,曹命并不明了。
利用他的武功这一点可以排除。
东方白的武艺高强,方才几招,曹命便已看出,自己先天境界在她面前恐怕难以支撑片刻。
因此,留下他的性命,多半是出于他的身份考虑。
东方白对曹命的识趣表示满意。
“本宫要你寻找一个人。”东方白直截了当,起身时衣裙轻轻摆动,尽收曹命眼底。
曹命虽想多看几眼,但更怕丧命,便适时闭上了眼睛。
“寻找何人?”
“东方琳,我的妹妹。”东方白凝视着他。
“除了名字,没有其他线索?”曹命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东方白为何愿意跟随锦衣卫来到这里,甚至共度一夜也未对他下手。
虽然早已知晓东方白寻找的人是谁,甚至知道她的下落,曹命还是装作不知情,多问了几句。
若太过轻易,难免引起东方白这样的高手怀疑。
“没有。”东方白不愿再提往事,那对她而言是一种耻辱。
“你是东厂曹正醇的侄子,这世上还有你找不到的人?”东方白皱眉。
“你真以为东厂无所不能?仅凭一个名字就能找到人?天下同名同姓者众多,如何着手?”曹命无奈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人去搜寻。”
“很好。”东方白微微点头,“这些日子,本宫就暂住在你曹府了。”
曹命脸色苍白。
东方白住在曹府,若任务涉及危险,他实在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曹命,你真会享受。”上官海棠推门而入,“你可知道昨天的事让你大伯被弹劾了?你整夜未归,还在这儿混日子?”
曹命额头青筋暴起,“上官海棠,我们还没熟到可以让你随便闯进来。”
“我是特意来通知你的。”上官海棠表情严肃,“今天早朝,铁胆神侯联合了几十位大臣,弹劾你大伯扰乱朝政、搜刮民财。”
“你昨晚挥霍无度,正好被人抓住了把柄。”
虽然群臣弹劾曹正醇并不稀奇,但通常都缺乏证据。
现在曹命一掷千金的事情,恰好成了铁证。
大明官员的俸禄微薄,一个宦官的后代本不应有这么多钱。
上官海棠来报信,是为了赢得曹命的信任,以便在曹府潜伏。
“虽说皇上还需要依靠曹督主,但出了这事,总得给群臣一个说法。”上官海棠转向东方白,“曹督主的权势全依赖皇上的宠爱,如果因此失宠,对你也不利。”
“就是这个女人让你动心?”上官海棠审视着她,“在我看来,她还不如无**的美貌。”
东方白虽然需要曹命帮忙找妹妹,但她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只见她轻轻一点,上官海棠立刻口吐鲜桖,脸上的笑容凝固。
“你要在曹府杀大内密探?”曹命严厉质问,“要杀就带到别处,这里是曹府,不能动手。
她是朝廷的命官,若在此丧命,罪责会落在我头上。”
“我可以饶她一命。”东方白语气平静,“但她得学会管住自己的嘴,祸从口出的道理应该明白。”
上官海棠看向曹命,心中满是疑惑。
这东方白不是曹命从似水年华带回来的花魁吗?
这哪是普通的花魁?
刚才她只是轻轻一点手指,自己的经脉便已受损,内力更是受到重创。
这样的武功境界,闻所未闻。
上官海棠虽然心思缜密,却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武学。
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曹命不知道上官海棠是故意找死还是怎么了。
“她的身份你不必过问。”曹命冷冷道:“现在她只是我从似水年华赎身的妾室。”
东方白显然不想暴露身份,见上官海棠多嘴,曹命连忙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