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派的余苍海乃先天境高手。
东厂中,朱无视所知的高手仅有海大富、雨话田和曹正醇三人。
海大富的修为与余苍海不相上下。
曹正醇麾下高手不多,雨话田也未必真心支持。
为削弱东厂,朱无视暗中支持建立西厂。
西厂一旦成立,东厂势力必将削弱。
在此情形下,曹正醇仍派人助曹命消灭清城派,令朱无视意外。
朱无视神色变化间,她心中暗自思量,却未提及曹命身怀高强武艺。
上官海棠最近随曹命参加张叁丰寿宴,暗中观察后认为曹命品行尚可,值得争取,即便他是曹正醇的侄子。
“海棠……”朱无视微闭双眼,轻声道:“辛苦你了。
大明江山系于宗室,只能委屈你暂时留在曹贼身边。”
“曹命此人,还需你多加留意。”
朱无视沉思片刻,又说:“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飞鸽传信。
务必保护好自己,若身份暴露,立刻撤离。”
上官海棠心中苦笑——曹命早已识破她的身份。
尽管如此,她仍应声答道:“谨遵父亲吩咐。”
曹府内。
诸葛政我自正门而入,面色不佳。
见曹正醇悠闲地玩弄钰球,更是怒火中烧,一掌拍桌,大声道:“曹正醇,曹大人,好大的官威!”
“你侄儿远赴钏蜀,竟将清城派满门杀尽,究竟何意?”他厉声质问,“清城乃正派,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今朝廷与江湖维持平衡已不易,若将来朦元来犯,武林人士袖手旁观,我们如何应对?”
曹正醇轻转钰石,从容道:“诸葛先生,清城虽名门,行事未必光明。
我侄儿已将他们的罪证全部上报,证据确凿,我才准他动手。”
“清城的所作所为,每一件都已查实。
我认为杀他们是对的,先生可有异议?”曹正醇话音一转,语气骤冷,“恐怕诸葛先生此次来,问罪是假,另有目的才是真吧?”
“六扇门太小,容不下令侄这般人物。”诸葛政我直言不讳。
曹命毕竟是东厂的人,曹正醇的亲侄。
今日敢灭清城满门,明日也未必不会变本加厉。
这样的人,六扇门不能替他担责。
曹正醇目光冷峻,他说道:“这话属实?我最厌恶两类人——背信弃义者,以及依附他人却还敢反抗之人。”话音刚落,他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
随之,一股沉重的杀意和一股浩然正气涌现——这是天罡童子功特有的气势。
诸葛政我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曹正醇的武艺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昔日与自己平分秋色的曹正醇,如今已经隐约达到了大宗师的境界。
江湖中,各大门派的领袖多为宗师,达到这个境界的人极为稀少,如诸葛政我、铁胆神侯、曹正醇。
他们分别掌控六扇门、护龙山庄和东厂,原本都是宗师级别的人物。
现在,曹正醇的气息明显向大宗师境界迈进,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诸葛先生,有证据,东厂可以杀人;没有证据,东厂照样可以杀人。”曹正醇说,“我定下的规矩,就是规矩。”
“听明白了吗?”
“六扇门只需判断轻重,我做事不需要他人插手。”曹正醇一掌击在石桌上,激荡的内力让诸葛政我的经脉翻涌不定。
“别说一个清城派,只要我侄儿高兴,就是五个、十个,也轮不到你过问。”曹正醇挥手道:“海大富,送客!”
曹命回到京城已经五天了。
江湖上对清城派被东厂灭门的事情仍在议论纷纷。
这些年东厂备受指责,势力大不如前,行事也更加谨慎。
现在人们才明白:东厂依旧是东厂,区别只在于是否出手。
在六扇门内,曹命照常值班巡逻。
虽然铲除了清城派,却没有赢得同僚的尊重,反而更加让人疏远。
五天没有接到新任务,曹命轻声叹息。
他确实感到有些失落——每次完成任务带来的提升,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快乐。
拔刀术与神刀斩的配合,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磨练,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换句话说,在面对实力相近的对手时,他的出手速度必定更快。
神刀斩是广为人知的绝学,威力强大,一击便可致命。
若论实际战力,曹命早已超出先天境的常规水平。
最让人觉得有趣的是,曹命虽然走一击制敌的路线,但内功却源自以坚韧和恢复力着称的神照经。
这种组合实在耐人寻味。
正当曹命因为许久没有任务而烦闷时,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精神一振。
【日常任务:挥金如土】
【任务要求:在十二个时辰内将随身财物全部花光】
曹命一看到任务,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对他而言,花钱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况他还是曹正醇的侄子,平时也没少收到那些义兄们的礼物。
经过多次尝试,曹命已经掌握了日常任务的规则:除了基本完成,还有超额完成的可能。
消灭山匪是正义之举,但如果只是对付一些小喽啰,得到的奖励就会少很多。
而清除清城派的败类则是更高层次的善行,因为他们出身名门,武艺高强,所以报酬自然更加丰厚。
曹命想到这一点,不禁有些遗憾——在穿越来的头三年里,他一直按最低标准完成任务,竟然没有发现其中的诀窍。
既然如此,这次他打算换个方式来完成这个散财的任务。
他怎么会缺钱呢?尽情挥霍就是了!既然要做一个休闲玩家,那就彻底玩到底。
曹命立刻下定决心:先回府邸,把大伯的小金库搬空。
这些年曹正醇深受皇帝宠爱,在官场中如鱼得水。
不说那些义子逢年过节送来的厚礼,单是那些投靠他的失意文官送来的奇珍异宝,就已经堆积如山。
曹命反复考虑,决定替正醇大伯花点钱。
如果不花,万一哪天皇帝一时兴起,一道抄家令下来,多年积攒的东西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钱财握在自己手里是自己的,落在别人手里就成了别人的。
在曹府内,曹命一路畅通无阻。
穿过后面那个像花园一样的假山,他找到了一条密道,沿着走下去,就是曹正醇的私库。
曹命毫不犹豫,直接搬走了两箱金银珠宝。
暗处的人看到他的举动,终于忍不住现身。
“少主,这是恩主的财物,不能随意动用。”一名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单膝跪地禀报。
“你是谁?”曹命早就知道大伯手下有暗中势力,但并不清楚具体详情,此刻不禁好奇起来。
“江湖人称转轮王,如今不过是在曹恩主手下的一名无名小卒。”他声音低沉。
曹命完全没想到,东厂竟藏龙卧虎。
除了海大富、雨话田这些熟悉的面孔,就连赫赫有名的“黑石”首领转轮王,也在为伯父效力。
“你去告诉大伯,我要用他的钱犒赏为我出力的兄弟。”曹命只说了一句。
转轮王脸色沉重。
曹正醇贪图权位,又爱敛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若非如此,怎会有这么多人千里迢迢来送礼?
如果私库就这样被搬空,而他却知情不报,等曹正醇回来后,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少主,请三思。”转轮王上前再次劝阻。
曹命冷冷道:“大伯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我拿去犒赏兄弟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一遍,大伯问起,只说是我的名字便是。”
转轮王心中不是滋味。
他不确定曹正醇是否会因为侄子使用金钱而动怒,但他不想因曹命的行为而受到责备。
“少主若要奖赏锦衣卫,何需两箱财宝?几块金子足矣。”转轮王试图妥协。
既然无法全部保留,至少留下一些,以便日后能证明自己尽力了。
“你说得对,奖赏那些粗人,几块金子足够。
但你可曾听说,京城东街谁最有话语权,谁是最奢侈的人?”
“我曹命奖赏兄弟,几块金子怎么够?”
曹命挺胸抬头,气势如虹,第一次感受到家中财富可以随意挥霍的快感。
“今日,我要包下似水年华。”
“我要让楼中的舞女跳一夜,唱一夜!”
“炉大哥。”靳一钏轻触炉剑星胸口的伤处,为他敷药。
炉剑星因痛而皱眉。
“你是不是看错了人?”靳一钏边洗手边说:“曹少主虽然武艺高强,但你为他挡了这一剑,怎么说也是因他受伤,为何至今毫无音讯?”
炉剑星沉默。
他是世袭的锦衣卫百户,至今未有晋升之望。
武艺是一方面,贫穷更是关键——不是不愿送礼,而是无钱可送,只能拼命。
明白了这一点,没想到第一次拼命,也未换来好结果。
沈炼在一旁默不作声。
“喂喂,炉大人,炉大人在吗?”一名锦衣卫小旗满脸喜色地跑来:“炉大人,快,我们去似水流年。”
炉剑星惊讶道:“那地方,我们这些穷武夫能去吗?”
似水流年是京城最大的娱乐场所,炉剑星作为锦衣卫百户,一个月的薪俸还不够在那里挥霍几小时。
原本是遥不可及的地方。
“是曹公子包场了。”对方眉飞色舞地说:“那天去清城派的同僚都可以去庆祝。”
炉剑星与靳一钏对视一眼。
“我说过,曹公子绝不是那种无情的人。”炉剑星脸上露出笑容。
有庆祝宴,意味着他晋升的机会来了。
曹公子设宴,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拉拢人心。
炉剑星心里明白,也愿意被收买。
现在他只想往上爬,只求升官发财。
能攀上高枝,哪怕当条狗也无所谓。
“好了炉大人,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你们快准备吧。”那小旗说完,转身离去。
炉剑星皱了皱眉,脱下轻甲,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衫,让伤口隐约可见。
靳一钏嘴角微微上扬:“大哥,曹命的武艺很奇怪,透着一股邪气。”
“哪里来的邪气?”炉剑星不满地说道,“说话要谨慎。
现在,我们想要出人头地不容易。”
“这次击败清城派,曹公子给我们的赏赐颇丰,不要乱讲。”
靳一钏没有说话。
曹命占领清城派后,命令所有锦衣卫搜刮门派的财物,只需上交一成给朝廷,其余的可以私下分配。
这一点,就让许多锦衣卫忠心耿耿地跟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