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伯当报上名号后,立刻有管事迎上前来。
台阶前站着陆冠英和程瑶迦夫妇,拱手迎接。
“姚当家远道而来,陆某未能远迎,实在惭愧!”
曹命在后面差点笑出声,这分明是同行之间的见面。
陆冠英曾是太湖水寨的首领,与北地秦家寨齐名。
虽然早已退出江湖,但对礼数仍十分重视,给足了姚伯当面子。
陆冠英目光扫过姚伯当身后的三人,只见男子俊朗不凡,女子清秀绝伦,便恭敬地问道:“这几位是……”
姚伯当含糊回答:“都是故交晚辈,随我来见见世面,庄主不必多问。”
话音未落,正堂中走出几人。
为首的一对夫妇正是曹命曾经见过的郭靖和黄蓉,旁边跟着一位长须书生和一位魁梧渔夫。
他们一抬头,都愣住了。
郭靖和黄蓉惊讶的是:这小子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那中年书生和渔夫满脸欢喜,同时上前两步,向段誉行礼。
“见过世子!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我们这就飞鸽传书禀报王爷,请他前来与您相会。”
姚伯当在一旁也惊得张大了嘴。
这个姓段的小子竟然还是小王爷?怎么看都不像!
不过想到段誉和王语嫣对他都很客气,姚伯当顿时觉得脸上有光,心里也挺高兴。
段誉见朱子柳二人不时看向王语嫣,便赶紧介绍道:
“这位是我刚认的妹妹王语嫣,麻烦两位世伯也将这个消息告诉家父。”
朱子柳和点苍渔隐对视一眼,露出苦笑。
他们自然明白镇南王爷**成性,这小王爷的妹妹又是怎么认的,实在难以说清。
黄蓉趁机走过来,拉住王语嫣的手,亲热地说:
“王姑娘与世子驾临,丐帮与陆家庄真是蓬荜生辉。”
她刚碰到王语嫣的手,便感觉一股深厚内力从对方掌中传来,不动声色地挣脱开来。
这女子内力玄妙,武功竟不在自己之下,黄蓉心中不禁一惊。
“黄帮主客气了,小妹名不见经传,怎敢承受如此称赞?”
姚伯当忍不住插话,将王语嫣的身份说了出来:
“黄帮主,王姑娘是逍遥派嫡传**,她外祖母的武功深不可测。
我老姚之前口无遮拦差点丢了性命,还是王姑娘替我求情才保住了这条命。”
黄蓉听了,只当这寨主言语不敬险些招来杀身之祸,心中却暗自高兴。
王语嫣容貌端庄、心地善良,是英雄大会的重要助力。
她背后有逍遥派这样的隐世高手,对抗朦元、辽金等异族强者,又多了一份把握。
曹命也是逍遥派**,与他同行也合情合理。
只是想到他平日的作风,不禁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提醒眼前这位清丽脱俗的女子。
“王姑娘……”
话未说完,只见一道身影从庭院中掠过,一位气度不凡的青年快步走来,满脸关切地看着王语嫣。
“表妹,你可安好?”
王语嫣面色冷峻,冷冷道:“慕容复,我们的情义已断,从此各走各的路。
曼陀山庄与燕子坞再无瓜葛。”
想起昔日一心一意,却反被他冤枉羞辱,甚至投江自尽也未能换得他一丝怜惜,若非被云中鹤掳走几乎丧命,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如今看清他的真面目,自然不会再假意相待。
慕容复目光扫过一旁的曹命与段誉,心中不悦。
他一直以为表妹对他情深意重,以为稍作安抚便能挽回,当即上前想握住她的手,打算将她带到一处僻静之地道歉。
“表妹,之前只是误会。
大庭广众之下争执难堪,不如先随我回去慢慢说。”
谁知手指还未触到她的手腕,眼前白影一闪,脸颊顿时**辣地一痛,竟被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
俊朗面容瞬间浮现五道红痕,整个人踉跄转了一圈,全靠家传斗转星移功夫才稳住身形。
他怔怔站在原地,满心惊愕。
短短几日不见,表妹何时练出这般高强的武功?
段誉与曹命对视一眼,皆知王语嫣已与慕容复彻底决裂。
王语嫣缓缓收回手掌,感受着体内流转的逍遥派武学,没想到初试身手便让武功高强的慕容复措手不及,心中涌起一阵畅快。
朱子柳适时走上前,沉声道:“慕容公子,王姑娘如今是大理郡主,还请恪守礼数,不要再纠缠。”
慕容复闻言,差点气得脸色发青。
他原本打算拿王语嫣与段誉在磨坊中的暧昧举动来说事,让她难堪,出一口恶气。
谁知转眼之间,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竟成了大理镇南王的郡主——这完全是他未曾预料到的变故。
以他的身份地位,若再在儿女情长上纠缠,必定被人嘲笑。
他只能暂时作罢,打算日后另寻机会劝表妹回心转意。
曹命在一旁冷眼观察,看出慕容复眼神闪烁,心中已然明白了他的心思。
此人为了复国大业,不惜一切,甚至曾认恶名昭彰的段延庆为父。
如今段延庆已死于曹命刀下,断了他的背弃祖宗之路;但王语嫣身份的转变,又为他打开了另一条路。
既然已经无法舍弃王语嫣去争夺西夏驸马,那转而追求大理驸马岂不是更合理?劝说王语嫣回心转意,显然比远赴西夏要容易得多。
——这个人,不能留。
曹命心中杀意陡生。
但此刻群雄汇聚,他作为东厂曹公公的侄子,若在众人面前杀了名声在外的慕容复,势必引来各派高手围攻,死无葬身之地。
明着不行,就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身败名裂。
论真实武功,慕容复连段延庆都比不上,“南慕容”的名号,多半是靠他假死的父亲慕容博撑起来的。
慕容复见大理王府家将挡在身前,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一旁的姚伯当却看出了机会,这是讨好王语嫣的好时机,立刻出声警告:“慕容公子,我劝你到此为止,不要再纠缠王姑娘了。
前几天我只是提了‘慕容’二字,就差点被王姑娘的外祖母一杯茶给毙命。
她老人家的脾气和手段,公子应该清楚,还请自重。”
王语嫣不便说的话,全由姚伯当替她说出来了。
慕容复听完,几乎撞上门柱。
为何他从小到大对此一无所知?
这位表妹不过几日未见,不仅武功突飞猛进,还成了大理郡主,更凭空多出一个从未听闻的外祖母。
眼前的人,真的是他记忆中的表妹吗?
曹命看到姚伯当谄媚的样子,心中暗觉可笑,原本想顺势对慕容复施压,但念及王语嫣一向温婉善良,若是太过刻意,反倒显得自己气量狭小,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他随即向郭靖、黄蓉行礼,未再多言,众人默契地一带而过,气氛略显尴尬。
黄蓉见他识趣,暂时压下情绪,以大局为重。
如果江湖人士与东厂先起冲突,反而让外域武林得了便宜。
诸葛政我放下身段恳请他们夫妇不要追究,加上曹命的武功出人意料,竟然能从少林三位神僧手中脱身,灭绝师太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他们夫妇也再无出手的理由。
只是黄蓉仍需提醒段王爷,别让如花似钰的女儿被这小子骗了去。
曹命见黄蓉神色冷淡,郭靖更是不搭理他,心里明白灭绝师太的事情余波未平,不禁感慨万分。
江湖并非只要武功高强就能为所欲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就是人情,人情就是江湖。
这次经历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他决定继续做个逍遥玩家,先完成王语嫣的养成任务,才有随心所欲的资本。
实力不足时,还是低调些好。
然而转眼间,曹命便意识到,就算想低调,也由不得自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当无情坐着轮椅出现在他客房门外时,他就知道麻烦来了。
不过,不如先送无情一个人情,也算尽了朋友之道。
“大神捕亲自来了,该不会是来抓我回去的吧?”
他打开房门,邀请愈发清丽的无情进来。
无情轻叹一声,指尖弹出一颗菩提子,两声轻响,房门应声而闭。
她神情凝重,缓缓开口:
“今日我来找你,是代师父问你一句话。
你必须如实回答。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老实——但你说出口的,我就当是最终答案。”
这是又想干什么?
幸好爱吃醋的小白已经离开,否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大白天还关着门,难免让人误会。
这也是他“买下”一名清倌人后留下的麻烦。
明明是他吃了亏,结果反倒成了强抢民女的纨绔。
曹命只好拿出十足诚意,向无情表态:
“你尽管问。
我曹命一向言出必行,从不反悔。”
无情看了他一眼,轻声道:
“师父问你,究竟站在哪一边?是江湖大义,还是个人私欲?”
曹命重重咳了一声,心想诸葛小花果然心思多端,连一个退隐的捕快都不放过,竟搬出大道理来压他。
“我不过是个开茶楼混饭吃的生意人,诸葛神侯太抬举我了。
不过江湖大义——到底是铁胆神侯的江湖大义,还是郭大侠的江湖大义?你先说清楚,我再回答。”
无情神色稍缓,缓缓说道:
“你已经给出了答案,和我预料的差不多,不用再问。
三日后是英雄大会正日,听说外族来了不少高手,我得回去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曹命却突然上前一步,出手点住她的几处穴道,俯身将她抱到床上,猛地撕开她的长裙,露出一截雪白的腿。
无情神色平静,冷冷地看着他,既不惊慌,也不激动,如同木偶般任由他动作。
曹命心中有些尴尬。
他知道无情早已熟悉他的作风,连想吓她都被看穿,反而落了下风。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趁这几日治好她的腿伤。
他立即出声,用传音之法唤门外的人:
“三妹,你来一下。
我替顶头上司治腿伤,需要你帮忙——我一个男人,总归不方便。”
无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问道:
“三妹?曹大人什么时候多了个三妹?”
“刚认的!”
门外传来清亮的声音,紧闭的房门随之打开,王语嫣绝美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无情目光微动,语气带着几分明白:
“原来是大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