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系统说明,曹命不禁撇了撇嘴。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不就是《葵花宝典》那套修炼方式吗?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即便自宫,也未必成功!”
他虽未直接修炼《葵花宝典》,却胜似修炼——身边就有一位活生生的“葵花宝典”。
如今进阶大宗师,也算是借助系统奖励,修成了另一种形式的《葵花宝典》。
只是,靠百年功力才能达到大宗师境界,实在不靠谱。
修炼武功如同下棋,三十岁前若不成国手,终身无望。
靠时间堆积突破,少之又少。
大理天龙寺的本字辈高僧都认为,即便再练一百年,他们的四品一阳指也难以突破至一品境界。
只因三十岁体力巅峰时已达个人极限,再难寸进。
他从系统获得了几十年内力,加上无崖子传功三十年,离百年功力已不远,系统才会提示。
只是突然再增十年内力,会不会被小白和李秋水察觉?
他悄悄点击“接受”,偷瞄李秋水。
见她心情不错,完全没注意他,正追问段誉关于六脉神剑的事,这才松了口气。
李秋水似有所感,头也不抬地吩咐:
“你们两人,检查我师姐体内真气是否一直凝聚在手少阳三焦经。
若凝而不散,便不妙了。”
曹命用洞察技能确认李秋水并无恶意,连忙小心送入一丝真气。
真气一进入体内,便与童姥体内的真气融合,瞬间让曹命清楚地感知到她全身真气的运行情况。
他抬起头,看见李秋水正盯着自己,心中一横,决定如实相告:
“回师叔,师伯体内只有少量真气在三焦经上流动,其余的真气正在向十二正经汇聚,而奇经八脉则完全没有真气。”
李秋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语气平静地说:
“这样最好不过了,师姐的旧疾已经全部清除,恢复青春容貌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接下来六天,你们两人要轮流为她输送真气,打通她的任督二脉,确保她体内的先天真气顺畅运行。”
也好,就信你这一次。
曹命立刻对小白说:“我先来,两个时辰后你接替我。”
李秋水在一旁冷笑道:“如果你输送真气,不出三个时辰,我师姐就会死,连我都不用动手。”
曹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李秋水神色严肃地说:“我们姐妹修炼的都是纯阴一路的功夫。
你作为男子,在她返老还童的关键时刻,用纯阳真气贯通她的任督二脉,就像火上浇油。”
曹命揉了揉额头,忽然发现她话中有矛盾之处,连忙追问:
“那刚才师叔让我和小白轮流输送真气,又是什么意思?”
李秋水笑了。
“看来你还算不笨。
我们逍遥派的内功,顺行是阳,逆行是阴。
男子练的纯阳内功逆转后变成少阴;女子的真气逆转后变为少阳,两者都有所不足。
你知道怎么弥补这种差距吗?”
曹命像傻子一样摇头,不敢自作聪明,但他隐隐觉得李秋水设下了陷阱,等着他跳进去。
“请师叔指点。”
李秋水指向王语嫣,说出她的计划:
“你将逆转后的少阴真气输入语嫣体内,运行三个大周天,把少阴转化为太阴,再由她将真气传给我师姐。
如此轮换,再加上我在旁边协助,就能万无一失。”
曹命总觉得李秋水另有目的,但这方法又挑不出毛病。
王语嫣不会武功,真气自然由他掌控。
按照这个方法输送真气,难度增加了数倍,但他别无选择。
李秋水转向王语嫣说道:“孩子,你坐下,婆婆帮你打通全身经脉,让你世兄借助你的纯阴之体来救人。”
曹命这才松了口气。
他知道如果王语嫣打通了任督二脉,他输送真气就会容易许多。
李秋水的修为与无崖子不相上下。
无崖子能轻易为他打通任督二脉,助他达到先天境界,那么李秋水为王语嫣打通经脉,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由高手代为打通任督二脉,本身极为危险,即便是宗师级人物出手,也绝非轻松之事。
如果不是这样,无论是张叁丰这样的高人,还是那些底蕴深厚的门派,早就出手为**打通经脉,培养出一批先天高手。
然而越是正统的武学传承,越明白这种做法如同揠苗助长。
如果借助外力打通全身经脉,日后反而难以达到宗师境界——根基不稳,反受其害。
最稳妥的方法,是在打通经脉之后,将自身全部内力传给对方。
这样一来,被打通的经脉中便会充满充沛的先天真气,不断流转。
即便如此,外来真气终究不如自己修炼所得那般契合。
而且因为每个人的天赋资质不同,难免会有损耗,甚至如水满溢出,白白流失。
名震江湖的嫁衣神功,虽然能通过转移内力帮助人踏入宗师之境,但受功者往往只能到达初步阶段,难以再进一步。
唯有将全身真气散尽,从头开始重修嫁衣神功,才有资格与明钰功、易筋经等绝学并列,达到大成之境。
王语嫣立刻盘腿坐下,李秋水伸手按在她头顶的天灵穴上,缓缓输送真气。
不久后,李秋水额间渗出缕缕白气,显然已将小无相功催至关键之处。
此时若有外人出手,便可取她性命,而王语嫣也会因真气失控、经脉破裂而死。
曹命与东方白对视一眼,皆露出无奈神色。
刚才李秋水还与他们刀剑相对,转眼却将生死要害暴露在他们面前,毫无防备。
这种气度和胸襟,确实不愧为一代宗师。
她目光敏锐,早已看出二人不会趁机出手,才能专心为王语嫣打通经脉。
片刻之后,李秋水头顶的白气突然消失。
她收回手掌,目光落在王语嫣身上。
“孩子,没想到你天资如此出众,甚至超过了我。
片刻之间就为你打通了生死玄关,让你脱胎换骨,以后修炼我们门派的凌波微步,自然轻而易举。”
王语嫣感到浑身舒畅,一举一动都充满力量,非常高兴,连忙道谢。
“多谢婆婆成全,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请婆婆指点。”
李秋水微笑着,教她静心凝神的方法,然后安排下一步。
“等会你将右手放在童姥的丹田穴位上。
她修炼的是八荒六合神功,与我的小无相功略有不同,全身真气以丹田为根基。
你只需心无杂念,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理会。”
曹命心里不以为然,猜测李秋水是不想让他直接接触天山童姥,才让王语嫣作为中间人。
他并不是喜欢小姑娘的人,何必这么防备?
再说天山童姥并非真的小女孩,而是年近百岁的老前辈,这“萝莉控”的称号实在名不副实。
王语嫣起身走到天山童姥身边,轻轻伸手探入她的衣内,低声说道:
“曹公子,你可以开始了。”
曹命记得无崖子传功时是从头顶天灵穴输入内力,于是也依照这个方法,按照北溟神功的要诀来操作。
他眼神一动,心中疑惑,为何不能直接按在丹田?
东方白见他神色不对,猜到了他的想法,冷哼一声,提醒他集中精神。
“快静下心来,替我师父打通任督二脉。”
曹命缓缓闭眼,盘腿坐在王语嫣身后,伸手按在她头顶的头发上,将一股纯净的北溟真气送入她的体内,流转三周天后,再从她手掌的少阳三焦经导入童姥体内。
真气刚进入,便贯通了任督二脉,却瞬间感受到童姥体内的真气如潮水般涌出,反向冲入王语嫣体内。
他唯一的办法是立刻松手,但这样王语嫣和童姥都会经脉尽断而死。
若不松手,就仿佛骑在猛虎背上,不知能否控制住童姥那狂暴的真气,生死难料。
曹命咬牙,全力催动北溟真气,疯狂灌入王语嫣经脉。
那真气如蛇一般缠绕上升,试图与童姥的霸道真气融合。
刹那间,一股极寒的真气自王语嫣体内倒灌而来,曹命如同跌入冰窖。
危急之时,他突然想到一个法子,逆转经脉,引导这股寒流直冲五脏六腑。
熟悉的传功感觉再次出现。
神照真气将寒气层层包裹,由寒转热,瞬息运转三十六周天,重新注入王语嫣体内,最终送回童姥经脉。
王语嫣只觉全身被寒气席卷,随即依照外婆传授的心法抱元守一。
寒意刚过,暖流接踵而至,两股真气在她体内清晰分明地运行。
寒气从手掌沿任脉下行至丹田,再经督脉上行至天灵穴;热流则从头顶沿手少阳三焦经下行,最终汇入童姥体内。
两股真气循环往复,寒者愈寒,热者愈热,贯通三人全身经络。
此时曹命才明白自己中了李秋水的计。
童姥根本不需要外力帮助,若有同源真气进入,反而会引发她体内的反噬。
而王语嫣凭借纯阴之体,竟然将部分纯阴真气化为己用。
这一招既成全了外孙女,又削弱了童姥的功力,可谓一箭双雕。
如果他像虚竹一样,完全接受无崖子的北溟真气,自己的真气也会被分去一部分。
然而他在吸收无崖子真气时,神照经已将其压缩提纯,转化为性质不同的真气,无法与童姥体内的真气完全融合,两股真气泾渭分明。
因为王语嫣是纯阴之体,与他的纯阳真气相斥,在返还童姥真气时,他无法将自己的真气送入她体内,只能将童姥逆转后的阳和真气送回去。
每次童姥的真气在他体内阴阳冲突,反而让他因祸得福——不仅真气更加精纯,经脉也得以拓宽,最终踏入大宗师之境。
对没有内力的王语嫣来说,收获更加明显:她同样经历了洗筋伐髓,还吸收了一部分童姥的真气。
但她并未修炼北溟神功,无法完全吸纳童姥的真气,大约有三分之一留在体内。
想明白这一点后,曹命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语嫣得到了众人羡慕的八荒六合真气,他自己也拓宽经脉、提升真气,收获不小——最后竟只有天山童姥吃了亏。
不过换个角度看,童姥也因此治好了旧伤,恢复了原貌,也算三人都有所得。
片刻之后,三人之间流转的真气逐渐枯竭,曹命只觉体内先天真气充盈,整个人仿佛要炸裂一般,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