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是一种为修行者所用的工具。多数傀儡身上都被种有傀儡丝,傀儡丝又随着使用者修为的强大而增长傀儡术的效果。
高桥会在气急败坏时用出傀儡丝,正说明了他对自己傀儡一术的造诣很有自信。
和国地小,人也不多,当初他还没有来到这里时,受高人指点,得了许多密不外传的秘术,那些秘术也一度让他成为和国备受尊崇的阴阳师。
来到这里之后,为了大局,高桥表演的谦虚谨慎,多是理论,少有实践。为了大事,他愿意做一个卧薪尝胆的平平之辈。尽管他一直认为自己有大才,能担大任。
当初海上邮轮沉船一事正是托高人的福,高桥提前知道了那片海域即将会因为海底的变故引发风暴。他曾经有过犹豫,毕竟那也是数千条人命,可再一想来,他和国的地界那么小,怎么能容得下他这个盖世之才?如果不把握住这次机会,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和国有才之人那么多,高桥不可能甘心也让他们只屈居于此,犹豫片刻后,便与友人共同制定了这个夺舍计划。
计划推行的很顺利,顺利到高桥认为有高人相助也完全是因为他本身值得,若非如此,怎么就只有他得了高人青眼?
其次就是华国实在是太弱了。这个地方明明地广物博,那些领导人却不知为何只将它们放在那里,难道是看着好看吗?
他在无数个深夜都在反复思考自己为和国铺的那条康庄大道还有哪些需要扫清的障碍。也在无数次设想等到和国占据这片土地之后,那些他一早就看中的修行之地,要如何顺理成章地捏在自己的手中。
事实上,在他来到华国以后,做的所有事,因为有背后那人的推波助澜,高桥几乎全是坦途,从未受过挫。
直到他终于凭借学者的身份接触到了特管处,在这里,他认识到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卜知。
卜知的神秘堪比那个曾无数次在身后帮助他的高人。他一度推翻了之前认为华国无可用之才这一理论。
高桥曾经因为卜知轻易降服一头他费工夫才安排的异兽而拜托高人为他指点迷津。
高人当时的沉默令高桥不解,半晌才得到对方一句:“顺其自然,万事不可强求。”
高桥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最近这两年,他施放的各个计谋都被卜知有惊无险地化解,高桥着急了。他恨不能立刻就将这个从未与他直接有过接触的卜知咒死。但不论他对这个人用什么咒术,每次都是有去无回,甚至没能翻起点儿水花。
这次在高桥感受到与他心脉一直关联的这八人有生命危险时,他毫不犹豫就将这件事与卜知扯上联系。即使这件事与他无关,他也有的是法子让卜知择不出去。
这八个当初是他精挑细选的灵魂,他一手傀儡术用的出神入化,这八人是他有史以来最完美的傀儡。他们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是傀儡。
高桥心里迅速做出取舍,以最快的速度在八人生命迹象消失之前算出了这八个人的位置。令他欣喜的是,他们正处在特管处。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在来的路上,高桥心里暗自得意,不论这八个人是被谁请到特管处的,或许是那个叫唐宋的,毕竟这几天他一直在试图说服他们为什么灵气复苏做准备。
高桥自然是不允许这种有利于华国的事出现,不管灵气复苏一事是否属实,他绝不可能让唐宋提出的建议顺利进行。他一直认为华国的领导人脑子不大好,这片地方缺的是像他们和国首相那种决策者。
高桥可不认为如果真的有灵气复苏的那一天,其中心点竟然会是在这个地方。
这也是他矛盾的一点。他盼着这里不好时,唯一的原因是这里还不归属于和国。
随后他又想,最好灵气复苏这事儿是真的,因为照他的布局来看,至多只需要半年,和国就能全方面渗透这个国家,不费吹灰之力将它收入囊中。
高桥对和国的未来抱有无尽的幻想,他热爱和国,因此才更加记恨这个屡屡破坏自己计划的卜知。
因为傀儡术的施放必须有受术者双方在场,高桥此行过来对卜知成为自己傀儡这件事势在必得。
这么些年了,还没有人能躲得过他的傀儡丝。
他通过各种渠道把一群笨蛋决策者笼络在一起,这群人一路上叽叽喳喳地问他究竟是怎么得知卜知将八人囚禁的,高桥不可能把真相告诉他们,只好敷衍地说是因为当时他正在与他们视频通话。
这群人听了这话之后,神色各异。
一群人抵达特管处时,高桥感受到了一阵排斥,众人纷纷走进大门见他还站在门外,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不进来?高桥心底默默地骂他们白痴,面上又做出惯常的虚伪表情,说了句:“我马上来。”
高桥损了自己八年的道行走了进来。
奇怪的是八人位置明明被他算出都在这里,可是抵达卜知的门前时,一群人却什么也没看见。
有人在人群中说了句:“怎么这一路上都没个人来迎接咱们啊?特管处如今架子可真够大的。”
高桥心中有隐约的不安,他将其归咎于与他心脉相连的几个傀儡即将丧命,因而牵扯到了他的心绪。用心血供养傀儡丝难免会在傀儡受到伤害时波及到自己。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一群人又交头接耳半天,那个说话的人问高桥:“不是说八个人被囚禁了吗?难道他们就被关在这个房间里?”
“这个房间好像是唐处长当初专门给卜知申请的住宅吧?这个地儿可就在特管处,咱们要是想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抓过来,是不是去调个监控更快啊?站在这里又没有用,咱们也没有钥匙。”
“可是这一路上过来都没看到有人啊,你知道监控室在哪里吗?”
“哦,好吧……那现在怎么办啊?”
高桥闭了闭眼睛,被这群碍事的人蠢得想笑,他独自背身,表情阴沉,开口时声音也不如平时故意装出来的随和:“我说他们在这儿就在这儿!”
众人安静了片刻,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动静,有人往发出声音的地方一看,青天白日之下,原本毫无奇怪之处的空气中,竟然裂出几道缝隙,从缝隙中透出的冰寒之气朝他们面门席卷而来,冻得每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高桥嘴角扯了扯,又重新变得温和得体,他回身看向众人,笑着说:“我说的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