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佴梓筠的脉搏在叶雷诩指尖下疯狂跳动,急促而慌乱,像一只被陷阱困住,拼命挣扎却无处可逃的小兽。
“嗯,跳得很快。”叶雷诩低声提醒,指尖微微用力,仿佛在丈量她心虚的深度。
那触感清晰得令佴梓筠逃无可逃。
“你上次……还说我的报告很有趣。”她微微嘟起唇,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像是个受了无端指责而倍感委屈的孩子。
“工作上努力错了方向,还不让说了,嗯?”叶雷诩挑眉,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自带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佴梓筠心一横,知道一味的防守只会更显可疑。
她索性抓住他话语里的缝隙,猛地抬起头,主动凑近他。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她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拂过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努力挤出一丝被冤枉后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委屈,眼神却大胆地迎上他的审视。
“难道说……”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轻软,却抛出一个极其危险的猜测,“叶总您……其实并不希望苏小姐减少对李老师的‘关心’?您是想看到我更‘尽职’地去记录和上报,甚至……在一旁推波助澜?”
她巧妙地将问题反抛了回去,直接将烫手山芋踢到了叶雷诩脚下,甚至还夹枪带棒地暗示他或许别有居心,乐于见到自己的“未婚妻”与别人牵扯不清。
佴梓筠此刻心跳如擂鼓,撞击着胸腔,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但她的眼神却努力维持着一种仿佛只是出于好奇而进行的试探,将所有惊惶死死压在那副看似无辜的表象之下。
叶雷诩指下掌控着她狂跳的脉搏,又怎么看不出她这次又在狡猾地玩弄话术,试图金蝉脱壳。
然而,奇异的是,他并不恼怒,反而生出一种近乎愉悦的兴味。他很喜欢看她为了应付他而绞尽脑汁,小心翼翼编织谎言的模样,这比完全的顺从或反抗都来得有趣得多。
他低笑一声,终于松了松钳制她脉搏的手,那动作带着一种暂且放过你的意味。
“别乱猜了。”他语气莫测,指尖转而轻轻拂过她脖颈上已经涂抹过药水的伤痕,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不想说就不说吧。”
他话锋一转,染上几分显而易见的嫌弃:“不过,下次别傻站着挨打了。那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蠢样子,看得我都不想救你。”他顿了顿,像是才想起什么,“当然,今晚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我救的你。是你的另一位‘护花使者’抢先了一步。”
他重新靠回床尾,目光如炬,再次锁定了她:“那些你不想说的,我可以暂时不问。但韩苏木总能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他的?”最后几个字,他咬得略微清晰。
这题她会答!而且可以答得超大声!
“绝对没有!”佴梓筠立刻否认,语气坚决得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因为急于澄清而微微前倾了身体,“他比我小那么多……”她顿了顿,像是找到了更有力的论据,目光盈盈地望着他,那双刚刚还盛满委屈和试探的眼睛里,此刻漾起一种混合着无辜与狡黠的水光,“我自己的心理上都还不够成熟呢,怎么会找一个在感情里不能引领我,反而需要我去照顾包容的人?”
这话半真半假,既是撇清,也暗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指向他的试探。
但她的肢体语言、眼神、语气,无一不在传递着一种“我在勾引你,所以我的话真真假假你别太当真”的信号,竭力将这场危机化解在一片暧昧不明的迷雾之中。
叶雷诩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研判她话里的真实性。他看得出,至少在韩苏木这件事上,她没有撒谎。那份急于撇清的姿态和理由,都符合她一贯的认知。
心中那点因韩苏木贸然出现而产生的不虞,悄然散去些许。
今晚的情况虽然混乱,但他看得分明。除了韩苏木,牧影安分明是来看戏的,至于李竟思……他之前那么讨厌佴梓筠,不可能突然转变,今晚会现身,最大的可能性是想来亲眼确认她的狼狈,甚至落井下石。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下落,停驻在她因为刚刚急促说话而微微张开的唇上。
淡粉色,泛着一层湿润柔软的水光,像清晨沾着露珠的花瓣,无声地引诱着采撷。
方才一番言语交锋间涌动的情愫与张力,此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忽然,温热的手掌不容抗拒地钳制住她纤细的后脖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力道,将她整个人往前一带,向上微微一提。
这个动作强势而突然,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
佴梓筠甚至来不及惊呼,那抹淡粉色便已被精准地俘获。
他低头,攫取了那份他觊觎已久的柔软。
起初只是唇瓣的相贴,带着试探般的摩挲,感受着那份惊人的温软和细微的颤抖。随即,那试探便化为不容置疑的深入,如同宣示主权一般,耐心而缜密地品尝着她的每一分气息,每一寸柔软。
佴梓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紧张,在这一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侵略击得粉碎。
她猛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如同折翼的蝶。不是沉溺,而是害怕。害怕被他看到自己眼中可能泄露的、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厌恶或抗拒——她知道,那只会激起他更强的征服欲,让他更加没完没了。
僵着身体,被迫承受着这个吻,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两片被掠夺的唇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瓣的温度、力度,以及辗转地吮吸与舔舐。
叶雷诩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和那微不可察的退缩。但没有遇到预想中的反抗,甚至没有感受到之前那般灵动的、带着刺的回击。
这种全然被动承受的姿态,反而像是一种无声的纵容。他终于得以饱餐,耐心而细致地品尝着属于他的战利品,直到餍足。
良久,他才缓缓退开些许,拇指却仍流连地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下唇。
佴梓筠依旧紧闭着眼,呼吸紊乱,不敢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