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地面热浪蒸腾。佴梓筠果断放弃户外,拖着精力过剩的多米从二楼直奔凉爽的地下王国——星月湾专属车库。
这片广阔的地下空间,如同一个顶级车展的休眠仓,一眼望去,各类只在杂志上见过的顶级超跑、定制豪车安静蛰伏,数量多得晃眼。平时鲜有人至,正是让多米撒欢跑步、消耗它那“幼犬肥”能量的绝佳场地。
佴梓筠难得和叶雷诩达成一致,也不想把它养成那种只会嘤嘤嘤要抱抱的阿拉斯加巨婴。帅,才是阿拉斯加的祖传荣耀!多米现在胖点没关系,但本“代理铲屎官”已经为它制定了详尽的“小区最帅仔”培养计划!跑步,就是第一步!
多米兴奋地在佴梓筠腿边打转,皮毛在车库灯光下泛着健康的灰银色光泽。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一辆线条极其嚣张、通体哑光黑的帕加尼如暗夜幽灵般驶入车库入口。
“多米,回来!”她低唤一声。小家伙训练有素,立刻放弃了探索,颠颠地跑回她脚边,仰着毛茸茸的脑袋看她,眼神湿漉漉的。
心都要化了!佴梓筠忍不住蹲下,捧起它的大脑袋,左右开弓“吧唧”亲了两口:“乖宝!真懂事!比某些人强多了!”
“哟,训得不错啊!你的狗?”一个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响起。韩苏木转着他那串价值不菲的车钥匙,迈着长腿,晃晃悠悠地走近。他穿着潮牌运动装,额角还有未干的汗迹,显然刚从某个运动场下来。
“叶总的爱犬,韩先生。”佴梓筠站起身,瞥了眼手表,才11点多,“约会这么快就结束了?效率挺高啊。”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
“切,想什么呢!”韩苏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透着股少年气的得意,“上午那场约会还没开始呢!我这是刚送完女嘉宾去工作——当了一回‘护花使者’,懂不?”他边说边自然地蹲下,用钥匙轻轻点了点多米好奇凑上来的湿鼻子,“这小东西……跟诩哥那副蔫儿坏的气质一点都不像嘛,倒是……”他抬眼,上下打量了佴梓筠一下,笑容促狭,“跟你这操心劲儿挺配的。”
“您……什么意思?”佴梓筠眯起眼,语气危险。她可以接受和叶雷诩气质不同,但如果这小子敢捧叶踩她……
“字面意思啊!”韩苏木一脸无辜,手欠地揉了揉多米的耳朵,“诩哥那家伙,心思深得跟海沟似的,这小狗多傻白甜?跟你一样,看着就……唔,挺实诚的!”他憋了半天,找了个不太损的词。
佴梓筠觑了他一眼,这孩子虽然嘴欠,但说话……偶尔还挺中听?至少比叶雷诩顺耳。
“叶总提过,他是替人养的多米。”她透露了一点信息。
“哦?替谁?他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韩苏木挑眉,兴趣更浓了,又仔细看了看多米,摇头,“不像!那女的……啧,感觉就不是会养出这么傻……呃,这么憨厚狗的人。还是像你多一点!”
“韩先生,”佴梓筠皮笑肉不笑,“您再说下去,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偷偷生过一条狗然后送给叶总了。”
“别人说啥你就认啥是吧?”韩苏木乐了,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佴梓筠,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耳根子这么软?上次在我们副校长办公室,为了‘弟弟’,怼天怼地的劲儿哪去了?”
“那不一样,”佴梓筠理直气壮,“那时候我真把自己代入了‘为弟出头’的姐姐角色,信念感爆棚!”
“哦?”韩苏木眼睛一亮,嘴角勾起坏笑,“你想当我姐?”
“谁不想呢?”佴梓筠立刻接上,眼神充满向往,“这样就能名正言顺跟你继承同份额的家产了,想想就美。”
韩苏木:“……”
他被佴梓筠这毫不掩饰的“野心”噎得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原本乖乖坐着的多米,突然像被按了弹簧,“嗷呜”一声原地起跳,四肢像敲鼓一样兴奋地在地上蹦跶了几下!然后,在她和韩苏木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这小混蛋猛地发力,挣脱了她虚虚环着的手,像一道灰色闪电般冲了出去!
小东西太快!绝对不是她反应慢!
目标——韩苏木那辆刚停稳、锃光瓦亮、散发着金钱与工业艺术气息的哑光黑帕加尼!
在两人惊恐(佴梓筠)和呆滞(韩苏木)的目光中,多米精准地冲到帕加尼那昂贵的、定制的前轮旁,姿态娴熟地抬起右后腿——
滋——!!!
一道清澈、欢快、带着幼犬特有气味的抛物线,精准地、热情洋溢地,浇在了那价值连城的轮胎上!甚至还溅了几滴在轮毂上!
空气凝固了。
佴梓筠:“……”
韩苏木:“……”
多米尿完,舒爽地抖了抖毛,一脸“圈地完成”的满足,颠颠地跑回她脚边,蹭着她的裤腿,仿佛在邀功。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三秒。
佴梓筠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打商量:“那个……韩先生,只……只洗这一个轮胎……行吗?”声音细如蚊呐。
韩苏木缓缓转过头,脸上那标志性的阳光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震惊、荒谬、以及……被点燃的恶作剧之魂的复杂表情。他慢悠悠地反问:“你说呢?”
佴梓筠瞬间认怂,光速甩锅,指向脚边一脸无辜的多米:“那……那冤有头债有主!您去找狗子他爹!叶总就在楼上!我给您按电梯!”说着就想脚底抹油。
“站住!”韩苏木长臂一伸,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重重按在了佴梓筠的肩膀上,把她钉在原地。他俯下身,那张俊朗又带着点痞气的脸凑近,笑容灿烂得像夏日正午的太阳,却让她脊背发凉:
“佴、管、家,”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敲在佴梓筠脆弱的神经上,“车,不用你洗了。”
她刚想松口气,他下一句话紧跟而来:“但是——”
“明天下午,空出来。再陪我去趟学校。”他嘴角咧开一个更大的弧度,露出森森白牙,眼神瞟向地上那摊新鲜的尿渍,意思不言而喻。
不等她讨价还价,韩苏木已经收回了手,转身潇洒地走向他的帕加尼。他拉开车门,大长腿以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跨进驾驶座,动作充满了力量感和炫耀意味。引擎发出一声低吼,他摇下车窗,对着还处于石化状态的佴梓筠,以及她脚边那个“罪魁祸首”挥了挥手:“下午还得接人呢,洗车去咯!佴管家,明天见!”
帕加尼轰鸣着驶离,留下车库内浓烈的尾气味道,以及……地面上那道被轮胎无情碾过、拉得老长、格外醒目的——
多米牌“幼犬圈地标记”尿痕。
佴梓筠低头,看着脚边一脸“我干了啥?”的傻狗多米,再抬头看看地上那蜿蜒的、散发着微妙气味的“地图”,感觉自己的拳头,瞬间就硬了!
没好气地拎起多米,小家伙似乎也意识到气氛不对,夹着尾巴。
“走!‘育儿园’提前闭园!回去关禁闭!”把狗送回二楼,佴梓筠认命地回到一楼,抄起拖把和水桶,外加一大瓶强力去污消毒液,悲壮地重返地下车库犯罪现场。
擦!擦!擦!她用力擦着地面,仿佛在擦掉韩苏木那欠揍的笑容和明天下午“大白工”的命运。星月湾最帅仔培养计划?先保住小命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