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点志向也太小了，我有钱了先给自己买辆自行车！”
“我要买支英雄钢笔！”
“我要买一大堆书！”
“冲啊！”
大伙儿喊着冲向蔬菜大棚。
……
……
与此同时。
光子片的一条小巷里。
水自流、骆士宾带着棒梗、闫解放、刘光天和一群江湖兄弟碰面。
这半个月大家互相扶持，混日子。棒梗他们三人现在过得不错，以前还怕做投机倒把的事，如今成了行当里的高手。以前瞧不起打架，现在打得有模有样，成了新人中的佼佼者。起初对偷鸡摸狗不情愿，现在干得比老手还熟练。以前还敬重女人，现在把女人当牲口使唤，扒墙头看洗澡都算轻的，更过分的事也敢干。
说到底，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哪经得住 ** ，尤其是那些心里憋着怨气、吃过苦的人。尝到甜头就收不住，迈出第一步就回不了头。他们心里也有顾虑，毕竟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可一旦贪念起来，什么害怕都忘了。再说兄弟们都这么干，不跟上反而显得没胆。
反正，痛快总是比害怕来得实在。有兄弟撑场子，有体面衣服穿，有好吃好喝，连女人都能随便玩。这段时间过得潇洒极了，该吃的该喝的都尝遍了，觉得自己也成了**湖里的人物。用他们的话说，这叫见过大风大浪。
这帮愣头青不知道，当他们在深渊边上探头的时候，深渊早已盯上了他们。以前小打小闹被抓最多关几天，要是玩大了——那就是要命的事！常在河边走，迟早会湿鞋。更何况他们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工具。
今天召集大家，就是要干一票大的！
水自流直接说道：有可靠消息，今晚轧钢厂和供销社要去周家屯买蔬菜！
话音刚落。
棒梗脸色一变。
大哥，这地方去不得，他们……
嗯？
水自流眼神一冷，不再温和。
先听我说完。
棒梗立刻闭嘴。
水自流继续道：大批蔬菜是财路，但全拿不可能，得讲究方法。
我们分两步走！
第一，跟着采购队混进去，趁天黑偷几袋出来。
这条路你们熟，最适合你们三个。
装货时偷偷丢点，没人发现，半夜再去捡！
“细水长流，还能摸摸他们的防守。”
风险是有，事成后你们拿四成！
刘光天最贪财，最近也最胆大。
但四成……
水哥，能不能……
刘光天吞吞吐吐。
水自流冷笑：不想干就换人，机会给你，不是求你，明白？
这么多兄弟等着吃饭呢！
另一件事风险更大——
我们要动周蓉！
你们敢吗？
提到周蓉，骆士宾眼中闪过狠光。
棒梗三人自然知道“对付”的意思。
三个人都清楚后果。
女人被欺负之后会怎样？
大多是为了名声——只能忍气吞声。
这些天他们见过不少这样的事。
帮派里的兄弟都是这样做的。
特别是骆士宾，发兽性的时候就专挑老实的女人。
有已婚的，也有未婚的。
从来没有失过手。
百试百灵。
受此影响，棒梗三人也见识了新的世界。
这让他们明白：
爱情一文不值。
女人很容易得到。
社会如此残酷。
只要胆子大、手段狠，就能让人敬畏。
心狠手辣就能得到名和利。
名声算什么？
没人会在意。
只要表面光鲜就好。
穿得体面，吃得丰盛，不用费力就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为了一口饭吃就出卖身体的人到处都是。
当然他们也有选择。
主动献身的哪有被迫的痛快。
三人中，闫解放最克制。
或许是受闫埠贵家教的影响。
但有时在同伴的怂恿下也会破戒。
只是比起刘光天和棒梗，心里总有些别扭。
不管怎样，三人都算是“见过世面”了。
不过他们也有弱点。
只敢欺负老实人。
像赵江这种硬茬子从不招惹。
赵江有多厉害？
光说武力就让他们害怕。
能徒手 ** 野猪、宰杀野狼的人，岂是普通人？
赵江身上的东西让人眼红！
敢不敢动手，就看个人胆量了。
闫解放犹豫了一下，举手说道：“水哥，让我去对付周蓉吧。”
比起在大棚里可能撞上赵江，他更愿意找周蓉的麻烦。
水自流和骆士宾听到后，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但因为棒梗三人是一伙的，如果单独训斥会影响士气，所以没多说什么。
水自流扫视三人，问道：“还有谁不想去的？”
刘光天咬牙说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需要钱！”
这些天他憋得难受，兄弟们逍遥自在，他却只能偷偷摸摸。
2cm成了他的心结，他发誓要赚大钱，做最好的手术。
国内不行就去国外，总有一天要证明自己！
棒梗同样执念很深。
以前不懂2cm的意思，现在却刻骨铭心。
医院里那句话带来的耻辱，他必须洗刷！
“我跟刘光天去！”有钱不赚是傻子！
顿了顿，他又问：“水哥，能把郑娟、赵颖或者郝冬梅引出来吗？”
只要控制住赵江身边任何一个女人，就能拿捏他。
尤其是赵颖——
就算赵江不在乎女人，还能不管亲妹妹吗？
事后知道了又如何？
赵江敢为了赵颖的名声闹大吗？
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大棚蔬菜这块肥肉，他馋得很！
刘光天也是！
两人眼中透出贪婪的神色。
水自流很满意这种眼神。
这样的工具最好用！
有野心！
有胆量！
“放心，搞定周蓉后，约她们出来不难，到时候就是你们翻身的机会！”水自流笑着说。
“这些日子你们也该知道我的为人，我从不亏待兄弟。”
“既然你们有这心思，有这胆量，我不跟你们争，其他兄弟也不会，这是我的诚意！”
骆士宾也点头：“我看好你们，加油！”
其他兄弟纷纷附和。
棒梗和刘光天眼神更加坚定。
“多谢各位兄弟，我发誓，一日兄弟，终生兄弟！”
“别的不说，行动见真章！”棒梗和刘光天表态。
闫解放硬着头皮道：“我也一样。”
水自流嘴角微扬。
“接下来，我们得好好谋划，确保万无一失。”
……
……
周家屯。
大棚蔬菜基地。
天色渐晚。
赵江回头对摘菜的周蓉和周秉坤说：“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李广发，你送送他们，顺便给李阿姨带点新鲜菜。”
他知道骆士宾和水自流还在活动，不得不防。
“行！”李广发答应。
周蓉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她悄悄踩了踩周秉坤。
周秉坤一愣。
赵江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赶紧说：“团长，我妈从省城回来后一直惦记你，今早还特意嘱咐，这次一定要请你到家里吃饭。”
郑娟心里一紧。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原因。
赵江没多想。
他确实很久没去探望了，之前也答应过有空一定去。
“是我疏忽了。”
见大家忙不过来，少他一个也没关系。
“李广发留下，我去趟光子片。”
说完，便和周蓉、周秉坤离开大棚。
郑娟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只是眼神多了几分警惕，总觉得周蓉藏着心思。
三人回到开荒团。
“再带点腊肉吧。”
这么久没去，如今大棚丰收，总不能空手上门。
何况周蓉姐弟一直勤快，周志刚也曾帮过忙，多带些东西合情合理。
“不用不用，有青菜就够了。”
“别客气，一点心意。”
周蓉还想推辞，却拗不过他。
周秉坤笑着插话：“团长，你这架势像去丈母娘家啊！我是该叫团长还是姐夫呢？”
周蓉一下子脸红了，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赵江笑着摇头。
周秉坤确实变得开朗多了，也开始开玩笑。
以前那个闷葫芦，能有这种改变倒是好事。
“好了好了，快走吧，再磨蹭天都黑了。”
赵江催促着周秉坤。
他拿着手电筒，骑上周大宝的自行车，和周蓉姐弟一起往光子片赶。
这段路不近，有十多公里。
本来打算借郝向阳的吉普车送他们，但如今柴油紧缺，郝向阳自己也很少开车出门。
“看来得买辆自行车，还得想办法解决燃油问题。”赵江心里想着。
【12天色渐渐暗下来。
路上遇到一辆运送蔬菜的货车，车里是棒梗和刘光天，他们正在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双方都没有停下，谁也没注意到对方，就这样匆匆擦肩而过。
因为天黑路远，为了照顾周蓉，三人走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光子片。
他们在错综复杂的胡同里穿行。
周秉坤很快就不见了——他要先回家告诉李素华。
赵江和周蓉推着车跟在后面。
狭窄的小巷里，两人并肩走着，偶尔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