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应变就行。记住,遇事别急,咱们是集体,什么事都能商量着来。”
想起昨晚的教训,郝冬梅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
她接着问:“我爸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周大宝和宋高远同时摇头。
赵江沉思片刻……
忽然听到村口传来汽车的声音。
“惊喜来了。”
几人一脸疑惑。
赵江笑着摆手:“马上就知道了。”
引擎声越来越近。
不到两分钟,一辆吉普车驶进了村委会院子。
郝向阳下车推门。
“我才走多久?房子刚盖好,现在又要搞玻璃厂,连喘口气都不给!”
他嘴上抱怨,眼角却满是笑意。
赵江迎上去:“能者多劳嘛,要不干脆多住几天?”
郝向阳笑着骂道:“少来这套!明明是你能力强,认识你之后我就没闲过。好好的政委,现在成了下乡调研员——说白了就是给你跑腿的。”
众人一愣。
这是……降职了?
郝向阳赶紧摆手:“别误会,是郝省长提议的,我自己也写了申请。以后啊,我就跟着赵江老弟干了!”
现场一片沉默。
郝冬梅睁大了眼睛。
这简直是在押上前途!换成她绝对没有这个胆量!
“以后别叫政委了,年纪小的喊我向阳哥,年长的直接叫名字就行。”
郝向阳说话干脆利落。
见大家还有些犹豫,他板着脸说:“我是认真的!难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油嘴滑舌的人?”
众人这才笑着点头。
郝向阳拉起大家走进办公室。
他咧嘴一笑:“这次过来,给你们带了个好东西!”
说完没多说,直接指着院里的吉普车:“东西就在车上,猜猜是什么?”
郝冬梅动作利索地跑过去看了看。
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她撇了撇嘴:“不就是些铜线、零件和磁铁嘛,这也算惊喜?”
赵江问:“是要做发电机?送我们的?”
郝冬梅突然想起之前的事,当时没太在意。
原来赵江就是用这些零件拼出发电机的?
真厉害!
郝向阳点头:“没错,是白送的。不过有个条件!”
“上次走得急,没记下你做发电机的过程,这次我带了相机,得全程拍下来。”
“要是成功了,这台发电机就当你的奖励!”
赵江疑惑道:“这么大方?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郝向阳哈哈一笑:
“瞧你说的,能有什么问题?这是郝省长的意思。只要你真能把发电机和那些沼气发电设备搞出来,我都得拍下来。”
“这些材料要上报省里和上级。”
“郝省长这是在帮你争取8级电工证呢!”
“现在国家重视人才,凭你这本事,破格晋升是稳的!”
“怎么样?”
郝向阳说得兴致勃勃。
周大宝小声问:“赵老弟,你以前是什么等级的电工?”
赵江摇头:“没有等级,我就是个学生,哪来的等级。”
咕咚——
郝冬梅和宋高远同时咽了口唾沫。
“我……”
周大宝差点说出来,赶紧捂住了嘴。
这是一张白纸啊!
直接升到最高级别?
顶级技工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所有技术岗位的最高职称!
再往上就是工程师了。
那就脱离普通工人了。
但赵江才多大?
才满十八岁!
十八岁的顶级技工?
简直难以置信!
郝向阳笑着问:“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意外?”
赵中 ** 静地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反而反问道:
“这个证书到底有什么用?”
【7“顶级技工证到底有什么用?”
赵江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激动,反而提出了这个问题。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果然符合赵江的风格。
先不谈实际用途,光是这个头衔就够风光了。
郝向阳大声笑道:“好小子,看你这态度,像是看不上这个职称似的。”
“实话告诉你,这张证就是你的身份证明!”
“不管走到哪儿,你都是行业里的高手,人人都得叫你一声师傅!”
“不仅社交圈会扩大,说话也更有分量。更重要的是,这会成为你职业生涯的重要资历。就算以后没更好的发展,单凭这张证,你一辈子都不愁找不到好工作!”
赵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他确实没考虑过就业的问题。
毕竟这从来不是他的顾虑。
不过多一份资质总是好的。
而且还能得到一台发电机,这样的合作稳赚不赔。
赵江想了想,接着问:“向阳哥,你现在调岗了,是不是以后会常住这儿?”
郝向阳笑着答:“不是偶尔回来,是经常要回去!我打算在这儿长住!”
“我的工作是记录你们这些知青的情况,没有硬性任务,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会留在周家屯。”
“我明白你的担心,放心,每个人我都会认真记录。”
“只要符合条件,我都会优先帮他们提交考核申请。”
“不管哪个岗位,我不会故意为难,还会适当放宽工龄要求。”
“但要想像你这样破格提拔,光说不练可不行,必须有真本事!”
“当然,你不会连个房间都不给我吧?”
周大宝听完后惊讶不已。
原来调查员的工作是这个样子的。
他现在全明白了。
这趟买卖,郝向阳稳赚不赔。
想想看,长期下来,就算郝向阳工作一般,他也结识了赵江和很多人,等于认识了不少工人。
而且这些人地位都不低。
就算郝向阳升不上去,以后走到哪儿不是顺风顺水?
要是去帝都,干什么不是轻而易举?
再说,这样的成绩怎么可能不升职?
等这些知青返城时,就是郝向阳飞黄腾达的时候。
这几年的收获,绝对比他在官场熬一辈子强多了。
这一切都从认识赵江开始。
也许这就是机会。
不过周大宝也有自己的机会。
郝向阳的决定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乡里、县里的晋升机会……
只要赵江和开荒团还在,他就绝不会同意调动。
“你这么说,晚饭时间到了,我们这就回开荒团给你安排住处,顺便告诉大家这件事。”
“那就多谢了,我们也能住上好房子。”
“客气什么,房子本来就是给人住的。”
“走吧,上车。”
大家高兴地坐车返回开荒团。
……
郝向阳的加入无疑为开荒团带来了一位重要的人才。
不!
准确地说,他是一位实力强大的高手。
赵江心里清楚,郝向阳带来的远不止是考证的便利。他曾是政委,即使现在转岗甚至降级,他的关系和资源依然在。
周大宝解决不了的事,郝向阳肯定能轻松搞定。
这才是郝向阳真正的价值。
晚饭时,郝向阳向大家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和此行的目的。
开荒团的成员们全都激动不已。
“这样一来,我和团长学的技术就能考证书了?”
“有了证书,回家后不是可以好好炫耀一下吗?”
“我大牛学会了手艺还能当工人,回去娶媳妇还不得随便挑?”
“算了吧,就你这样还挑?先把团长上课打瞌睡的毛病改了再说!”
“哈哈哈……”
大家笑作一团。
相比其他开荒团或下乡的人,只要拿到证书,基本上就等于“毕业”了。
他们在帝都见过不少下乡回来后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
但有了证书,情况就不一样了!
另一边,赵江也向郝向阳介绍了最近的情况和课程安排。
郝向阳问:“我想去听听课,一来是做记录,二来也能多学点东西,行吗?”
赵江摆摆手:“这话怎么这么说!只要你别去女宿舍乱逛,其他地方你想去哪儿都行。你不是让我们叫你一声哥吗?我们可没外人,倒是你这个当哥的太客气了!”
“哈哈哈,行吧。”
郝向阳很喜欢这里。
不仅因为这里的潜力,更因为这些人很合他的脾气。
大家都喜欢郝向阳的直爽真诚。
他来过这里几次,很快就跟大家混熟了,不久之后便以兄弟相称。
饭后,赵江准备上课前,郝向阳突然说:“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发电机做好后得跟我去趟省城。郝省长想见你,另外8级证书破格申请需要你本人去办,来回大概三五天。”
“如果现在走不开,等忙完这阵子也行。不过我觉得还是尽快为好,名额有限,而且……你也明白,政策变化太快……”
话到嘴边,郝向阳没再往下说。
赵江心领神会。
眼下局势动荡,谁也说不准明天会怎样。郝省长的位置未必稳固,办事自然要争分夺秒。
“行,那就今晚动手。”
“今晚?”
“对,上完课就干,十点左右开始。发电机两三个小时就能搞定,之前做过一次,这次更顺手。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算什么真正的8级工?总不能只会纸上谈兵。”
“……好!听你这么一说,我可等着看你的本事了。”
郝向阳顿时来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