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那次的试探如同细针一般深深扎在郑鹤岁的神经里。让郑鹤岁的神经变得更加紧绷。
外在表现就是他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在组织了的工友们的视线内就是,这个人好像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从不下定论,只说现象,所有需要做决定的事情都交给其他人,更像是一个工具人。
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果然在是快速从底层进入大佬的视线内的职场新星,有能力,却从不碍别人的眼。
可惜组织的任务并不会因为郑鹤岁的状态的不对而转移,今天就有一个相对重要的任务需要自己这个好用的工具人出现。
这次的任务是为一笔重要的境外军火交易
郑鹤岁在这次任务中就是保障通讯设备,虽然不复杂,但是要关键的加密和最终的调试确认确实要他签名的。
任务本身并不复杂,但他敏锐地感觉到一丝异样,毕竟自己最近都是工具人,可以负责解决问题,可不会做决定。郑鹤岁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回想与自己接触的人中,与他交接硬件的是行动组一个叫“蝮蛇”的成员。本来想着行动组的人都在琴酒的控制下,没想费心的。郑鹤岁心底叹了口气,去准备避雷方案了。
“蝮蛇”此人属于组织中较为激进的派系,对郑鹤岁这种“靠技术吃饭”的外围人员是不屑的。
交接设备时,”蝮蛇”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假笑。“郑助理,设备都在这儿了,琴酒先生亲自过问的任务,可别出岔子。”他拍了拍一个黑色的信号中转器,“尤其是这个,核心部件,我亲自检查过的。”
郑鹤岁默默地点头,没有多言,小老弟实锤了。
等“蝮蛇”离开后,他立刻将全部设备带入屏蔽室,
开始了更细致的检测。
他的指尖在灵巧的运用着工具,打开了这次任务中要用到的设备仔细检查,一种直觉性的寒意挥之不去。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任务有致命的陷阱等待着他。
当检测到那个被“蝮蛇”特别强调的信号中转器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滞。在极其隐蔽的内部接口处,他发现了一段被巧妙嫁接的、非原厂的微型电路。
这段电路被设置为在特定频段信号持续传输超过一定时间后,会引发主芯片过载烧毁,导致通讯在关键时刻彻底中断。更致命的是,烧毁痕迹会极具误导性,极易被判定为设备本身的质量缺陷或调试不当。
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意图让他承担任务失败全部责任的嫁祸。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恐惧之后,就是愤怒。郑鹤岁想要找蝮蛇干一架,但他知道,这解决不了问题。
去揭发“蝮蛇”?这和告家长有什么区别?更何况组织里面哪有他的家长。
组织讲的是证据。可是这不是铁证,这段电路完全可以被辩解为他自己动的手脚。去找琴酒申诉?这更像是一种无能的推诿,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
他的大脑疯狂运转。拆除它?不行,“蝮蛇”必然留有后手,可能会在任务前再次“检查”设备,发现电路被移除,反而会倒打一耙。
该怎么做呢?果然老祖宗的兵法是有用。
他盯着那截致命的电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逐渐成形。他不能移除陷阱,但他可以改造它。
利用他远超这个时代水平的精密焊接技术和对电路的理解,他小心翼翼地改动了几个关键的连接点。新的连接方式使得那段恶意电路不再直接作用于主芯片,而是被引导向一个无关紧要的辅助电源模块。
同时,他在改动处设置了极其微小的、只有他自己才能识别的物理标记,并偷偷用微型摄像头记录了整个改造过程和数据变化,作为最后的保命符。
这样一来,当“蝮蛇”预设的条件触发时,设备不会瘫痪,只会出现微不足道的电源波动,任务可以继续进行。而事后的内部检查,会很容易发现那段被动过手脚的电路,但是这个坑埋的就不会是郑鹤岁了。
这场博弈带着一点赌徒的心理。
赌的是“蝮蛇”不敢在任务失败前亲自来确认陷阱状态,赌的是琴酒的洞察力能看出其中的蹊跷,更赌的是他自己改造技术的隐蔽性。
任务当晚,通讯线路建立。在持续高频信号传输达到某个临界点时,郑鹤岁面前的监控屏幕上一个代表辅助电源的指示灯微妙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核心通讯未受任何影响。交易顺利完成。
郑鹤岁悬着的心落下一半,任务完成,琴酒的处置就会降低,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果然,任务总结会后,琴酒单独将他留了下来。办公室里寂静一片,弥漫着低气压。琴酒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份技术检测报告扔到他面前。报告上明确指出了信号中转器内部那段非原厂电路的存在,以及其预设的破坏功能,但结论是“功能未触发,原因待查”。
“解释。”琴酒的声音低沉冷静。
郑鹤岁早心中早已准备好说辞,只等情绪到位演出来。只见他维持着技术员的镇定,甚至带着一丝后怕:“琴酒先生,我在最终调试时,发现这个中转器的信号响应有极其微小的异常。出于安全规范,我进行了开箱检查,发现了这个。”他指着报告上的图片,“我当时无法判断是原始故障还是人为破坏,也不敢擅自拆除以免打草惊蛇。我只能尽我所能,在不动其外观的前提下,尝试进行内部线路补偿和隔离。看来……我运气不错。”
他没有指控“蝮蛇”,甚至没有提及他。他将自己的行为完美的包裹在“尽职尽责”和“技术处理”的外衣下。
可是,琴酒祖母绿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一遍。那目光充满了审视与算计,没有丝毫温度。
“运气?”
琴酒重复这个词,带着嘲讽,“组织里,最不可靠的就是运气。”
他身体前倾,巨大的压迫感让郑鹤岁几乎无法呼吸。“‘蝮蛇’已经为他的‘疏忽’付出了代价。”他没有说明代价是什么,但郑鹤岁能想象那必然与死亡为邻。“至于你……”
琴酒停顿了一下,那短暂的寂静比任何斥责都可怕。
“你的‘谨慎’和‘技术’,这次保住了任务的完成,也保住了你的命。”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褒奖,只有冰冷的陈述,“但你也证明了,你是个容易惹上麻烦的体质。记住,我能容忍麻烦,仅仅是因为解决麻烦带来的价值,高于清除麻烦本身。这个天平,不会永远向你倾斜。”
“是,琴酒先生。我明白。”郑鹤岁低下头,感到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果然,琴酒清楚一切,他清除了“蝮蛇”,但也明确警告了他。
回到宿舍,已是深夜。他没有丝毫睡意,打开了《生存日志》。
【事件:遭遇组织内部激进派系嫁祸(“蝮蛇”)
策略:识破物理层陷阱,以更高超技术进行隐蔽反制,将危机转化为“尽职尽责”的技术表现,避免直接冲突。
结果:嫁祸者被清除。任务完成。自身安全暂时无虞,但被琴酒标记为“麻烦体质”,信任等级未提升,监控与审视加剧。
反思:
组织的恶意不仅来自外部红黑对抗,更源于内部倾轧。但是技术是护甲,也是招致嫉恨的根源。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不然就是弃子,
棋子的自觉: 在琴酒眼中 “价值”需不断证明,且随时可能被重新权衡。切记:红方的盟友(降谷零)的“庇护”有限且基于利益。打铁还需自身硬。】
他关掉文档,窗外是永恒的都市之光,却照不亮他内心的阴霾。他凭借技术和运气度过一劫,但丝毫没有感到胜利。只求得了一丝喘息的缝隙。前路,似乎更加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