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跟踪事件过去几天后,郑鹤岁本以为能暂时回归“维修机器人”的日常,却接到琴酒的调令:临时加入后勤组,参与一次“特殊物资”运输任务。
这显然又是一次考验,是琴酒想测试他在实地行动中的忠诚度和应变能力。郑鹤岁想起琴酒的警告:“记住你的位置……任何自作聪明的‘优化’,都是在玩火。” 他明白,这次任务既是危机,也是在刀锋上确认自己新生态位的机会。
郑鹤岁盯着眼前的黑色SUV,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螺丝刀——这是他从数控实验室顺来的“宝贝”,巴掌大小,带磁吸功能,既能拧螺丝又能开快递,此刻却要用来干一件“掉脑袋”的事。
“郑助理,赶紧的,琴酒先生催了!”组织后勤组的“眼镜男”不耐烦地敲了敲车门,他负责这次运输的调度,脸上的汗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就检查下GpS定位器,别磨磨蹭蹭的!”
郑鹤岁咽了口唾沫,假装慌乱地应了一声,弯腰钻进车底。车底空间狭小,满是机油味,他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找到了贴在底盘上的GpS设备。这玩意儿长得跟普通汽车导航模块没两样,红灯一闪一闪的,像只窥视的眼睛——按组织规定,运输“特殊物资”时,GpS必须保持“10分钟一次定位更新”,确保琴酒能实时掌握路线。
“要是真按这频率,警方很可能提前布控。”
郑鹤岁心里嘀咕,手指飞快地在设备上摸索。他在数控课上学过类似的定位装置,知道核心模块旁边有个调节频率的微型旋钮,只要轻轻转两圈,就能把更新间隔从10分钟改成30分钟。但他也清楚风险,琴酒那边一旦发现信号异常,自己就是首个被怀疑对象。
正当他要动手时,车外传来“眼镜男”的催促:“好了没?再磨蹭我让琴酒先生亲自过来!”
郑鹤岁手一抖,螺丝刀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应道:“快了快了!这设备好像有点松,我给加固一下!”说着,故意用螺丝刀在设备外壳上敲了敲,制造出“维修”的声响,同时飞快地转动旋钮,又“不小心”碰松了设备天线——这样一来,信号会时断时续,就算琴酒那边发现异常,也只会以为是设备老化出了问题。
“搞定!”郑鹤岁从车底钻出来,脸上沾了不少机油,看起来狼狈又认真,“定位器没问题,就是天线有点松,我给重新插紧了,路上应该不会出岔子。”
“眼镜男”瞥了他一眼,没多想,挥挥手:“行了,赶紧上车,司机等着呢!”
郑鹤岁松了口气,刚要转身,突然想起什么,又假装“哎呀”一声:“等一下!我刚才好像把螺丝刀掉车底了,得找找!”他蹲下身,借着找工具的机会,飞快地掏出手机,通过降谷零之前提供的加密信道发出一条预设代码:“x路线,黑色SUV,车牌xxxx,建议巡逻留意。”——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意味着“此车有嫌疑,但勿直接拦截,以免暴露信息来源”。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塞回口袋,假装刚找到螺丝刀,拍了拍上面的灰:“好了好了,走吧!”
坐在副驾驶座上,郑鹤岁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降谷零能否及时安排警方响应,也不知道这次“技术性拖延”能不能成功——万一琴酒发现GpS被动了手脚,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喂,你紧张什么?”司机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瞥了郑鹤岁一眼,“第一次跟车?”
“是啊是啊,”郑鹤岁赶紧点头,装作怯生生的样子,“听说这次运输的东西很重要,要是出了岔子,琴酒先生会生气的吧?”
壮汉嗤笑一声:“怕什么?有琴酒先生罩着,谁敢拦我们?再说了,这批‘货’分了两层,面上那点就算被查了也不怕,真的核心藏在底盘暗格里,警察那点手段根本查不出来!”
郑鹤岁心里一动,表面却装作懵懂:“暗格?这么厉害……”
“你问这干嘛?”壮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小心祸从口出!”
郑鹤岁识趣地闭上嘴,心里却更有数了——原来组织用了“真假货”的策略。他偷偷观察着车内的环境,试图找到更多线索,却突然听到GpS设备发出“嘀嘀”的响声——信号又断了。
“靠,这破设备!”壮汉骂了一句,伸手想去拍GpS,却被郑鹤岁拦住了。
“别拍别拍!”郑鹤岁赶紧说,“我刚才检查的时候,师傅说这设备娇贵,一拍容易坏,要是彻底没信号,琴酒先生肯定要骂我们的!”
壮汉半信半疑地收回手,嘟囔道:“早知道就换个新设备了,这破玩意儿净添乱!”
郑鹤岁暗自庆幸,嘴上却附和着:“是啊是啊,等这次运输结束,咱们跟琴酒先生申请换个新的,省得操心。”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警车的灯光。壮汉脸色一变,猛地踩了刹车:“怎么回事?警察怎么会在这里?”
郑鹤岁心里一喜,表面却装作慌张:“是不是例行检查啊?别慌别慌,我们又没干什么坏事……”
话还没说完,警车已经拦在了SUV前面。两名警察下车,走到车窗边,敬了个礼:“您好,例行检查,请出示驾驶证和行驶证。”
壮汉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找证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要是被查出来,琴酒先生饶不了我们……”
郑鹤岁趁机观察着警察的表情,发现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瞟向车座方向,心里明白——降谷零的安排起作用了。他假装害怕,缩在座位上,小声说:“警察叔叔,我们就是普通的送货司机,没干什么坏事……”
一名警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壮汉,语气严肃地说:“我们接到线索,这辆车可能涉嫌非法运输,请配合我们检查。”
壮汉还想狡辩,却被另一名警察打断:“别废话,下车!”
郑鹤岁和壮汉被带到路边,看着警察开始检查车辆。他紧张地攥着拳头,心里祈祷着“查到面上的那层就好”——他既希望警方能查获部分毒pin,打击组织的气焰,又怕查到核心物资,让琴酒怀疑到自己头上。
没过多久,一名警察从车座夹层里搜出了一小包白色粉末,皱着眉说:“这是什么?”
壮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瘫坐在地上:“我不知道……不是我的……”
郑鹤岁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只查到了作为“诱饵”的少量毒pin,核心物资应该没被发现。他赶紧装作惊讶的样子:“啊?这是什么东西?我们只是送货的,不知道车里有这玩意儿啊!”
警察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那包白色粉末,点了点头:“好了,你们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接受调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郑鹤岁抬头一看,只见琴酒带着几个组织成员快步走来,脸上满是杀气。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琴酒怎么来了”。
琴酒走到警察面前,亮出一张伪造的证件,冷冷地说:“我是xx公司的负责人,这辆车是我们公司的,出了什么事?”
警察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琴酒,皱着眉说:“我们怀疑这辆车涉嫌非法运输,正在调查。”
琴酒瞥了一眼地上的壮汉,又看了看郑鹤岁,眼神锐利得像刀:“有证据吗?要是没有,就别耽误我们公司的事。”
警察举了举那包白色粉末:“这就是证据。”
琴酒冷笑一声:“这东西谁知道是怎么来的?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要求立刻释放我的员工,否则我将向你们上级投诉。”
警察有些犹豫,毕竟琴酒出示的证件看起来很正规。就在这时,郑鹤岁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刻意伪装的犹豫:“警察叔叔……我刚才在车底检查GpS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人偷偷往车座夹层里塞东西,不过我没看清是谁……”
他这话一出,琴酒和警察都愣住了。琴酒转头看向郑鹤岁,眼神里带着审视——他清楚GpS信号异常,但郑鹤岁的说辞恰好提供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警察则眼前一亮:“哦?你看到了?什么时候?”
郑鹤岁假装回忆了一下,说:“就在我们出发前,大概半小时前吧,我当时蹲在车底找螺丝刀,眼角余光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往车座夹层里塞了个东西,我还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
琴酒心里一动,瞬间明白了郑鹤岁的意图——他这是在帮组织开脱,把责任推给“外人”,同时解释了GpS异常(因为有人在车底附近活动)。他立刻顺着郑鹤岁的话往下说:“没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们公司。我建议你们好好调查一下,是谁干的。”
警察看了看琴酒,又看了看郑鹤岁,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毕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毒品是他们的。最终,警察无奈地说:“好吧,既然这样,你们可以走了,但我们会继续调查这件事。”
琴酒点了点头,带着郑鹤岁和壮汉转身离开。坐上另一辆车后,琴酒看着郑鹤岁,突然开口:“GpS信号中途断了几次,你知道吗?”
郑鹤岁心里一紧,连忙点头:“知道,我当时就担心是设备问题……可能跟那个塞东西的人碰了线路有关?”
琴酒盯着他看了几秒,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最终,他淡淡地说:“这次算你机灵。记住,你的价值在于‘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这句话既是认可,也是警告。
郑鹤岁松了口气,连忙说:“谢谢琴酒先生,我会继续努力的!”
车子开动后,郑鹤岁靠在座位上,心里五味杂陈。他既为自己成功“技术性拖延”,帮助警方查获部分毒品而高兴,又为自己在琴酒面前“过关”而庆幸。但他也知道,琴酒的信任如同蛛丝,下一次未必还能这么幸运。
回到组织总部后,琴酒把壮汉叫进了办公室,没过多久,就传来壮汉的惨叫声。郑鹤岁知道,壮汉肯定要为这次“失误”付出代价,心里不禁有些同情他,但更多的是后怕——在组织里,一步走错就是万丈深渊。
晚上,郑鹤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出加密手机,给降谷零发了条消息:“今日运输任务已完成,面上货物被警方查获,核心未失。琴酒未深究GpS异常,但已起疑。请求后续行动指导。”
没过多久,降谷零回复了,语气依旧谨慎:“收到。你今日应对得当,但琴酒多疑,日后此类任务需提前报备。继续保持‘有用但无害’的形象,你的技术是最好保护色。”
郑鹤岁看着消息,深吸一口气。在这个危险的组织里,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他打开《生存日志》,新增一条记录:
事件:首次实地运输任务(毒pin)
策略:技术干扰(GpS频率修改)+ 信息误导(栽赃说辞)
结果:表面任务失败(少量货损),核心任务完成。琴酒信任度:微弱提升(工具性认可)
反思:需更谨慎使用技术干扰,避免直接物理接触。与降谷零的配合需更隐蔽。
他关掉文档,拿起N2真题。在这个死亡如影随形的世界里,他必须同时掌握生存的语言和技能。月光透过窗帘,照亮了他冷静而坚定的侧脸——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二次元崩坏世界中,他正在成为自己笔下那个“认知清醒的迷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