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接过翻译稿,快速浏览着,红笔在几处画了圈:“这里的‘精度校准’你写成了‘精度调整’,意思完全不同。这里的‘安全阈值’翻译错了,应该是‘安全临界值’。”他冷冷地抬眼,“这种错误在实战中会导致设备报废。下次再犯,就不只是重做这么简单了。”
郑鹤岁背后渗出冷汗,连忙点头:“是,我记住了,琴酒先生。”
然而当他回到工位时,发现桌上多了一本专业的《日汉工程术语大辞典》。他愣了下,看向琴酒办公室紧闭的门,心里明白:这依然是那种熟悉的、扭曲的“关心”方式——给你最严苛的任务和最严厉的批评,却又默默提供你需要的工具。
他轻轻抚过辞典的封面,叹了口气。,他必须更快地成长起来才行。无论是日语能力,还是警惕性,亦或是面对危机的应变能力。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赤井秀一摘下伪装,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计划需要调整。目标比预期中更警惕,而且...他的中文比日语好太多,常规的接近方式效果不佳。”
电话那头传来朱蒂的声音:“需要找中文支援吗?”
“不,”赤井沉思片刻,“那样风险太大。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方案,找到更好的切入点。毕竟...”他微微眯起眼睛,“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一周后的郑鹤岁站在组织三号档案库的门口,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琴酒先生说的‘需要整理归档的积压文件’?”他小声嘀咕,“我的肝到什么时候?”
与想象中高度机密的情报重地不同,眼前是一个堆满文件的半废弃状态库房。文件箱杂乱无章地堆叠着,一些箱子已经破损,露出里面泛黄的纸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张霉变和灰尘混合的特殊气味。
经历了上次的试探事件后,郑鹤岁的心里却绷紧了一根弦。他清楚地知道,原来这个公司的保密协议是真实的,竟然真的有人过来偷取信息。
想到昨天琴酒冷着脸交代:“三号库里的文件,1995年到2005年的交易记录和普通设备档案,已经十年没人动过了。给你两周时间,做初步整理分类。所有文件必须先登记清单,分类方案需要我批准后才能执行。严禁翻阅任何标有红色印章的文件,伏特加会不定期检查。”
正当他对着满屋子的文件发愁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安室透拿着一份调阅单出现在门口,看到库房内的景象,也微微愣了一下。
“鹤岁?你怎么会在这里?”降谷零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库房,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安室先生,”郑鹤岁像是见到了救星,“琴酒先生让我整理这些积压文件。可是这…这也太乱了。”他谨慎地没有多说,但眼神明确表达了求助的意味。
降谷零走进库房,状似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几个箱子上的标签,内心却思绪飞转。这个档案库因为年代久远且内容琐碎,一直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反而成了组织档案系统中一个不起眼的盲区。他之前也曾想借机整理以便暗中调查,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而不引起怀疑,现在正好。
“确实够乱的。”降谷零语气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郑鹤岁未能察觉的深意,“我之前来调过一份2003年的普通设备采购记录,找了整整一下午。怎么,需要帮忙吗?”
郑鹤岁立刻来了精神,但依然谨记保密原则:“琴酒先生说这些都是过期的普通文件和交易记录,让我做初步分类。安室先生,您对这里的文件熟悉吗?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降谷零心中了然,明白琴酒只给了郑鹤岁有限的权限。他微笑着指了指角落里的几个箱子:“我记得那边是一些老旧设备的说明书和维修记录,应该没什么敏感性。你可以从那些开始。”他刻意回避了另一个区域——那里放着一些他怀疑可能混有敏感信息的文件。
这话瞬间点燃了郑鹤岁的“5S管理之魂”。他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安室先生,我在大学社团学过5S管理法,正好能派上用场!整理、整顿、清扫、清洁、素养,五步走,保证让这里焕然一新!”
没等降谷零反应,他已经行动起来。但他谨记琴酒的指示,先从最不敏感的角落开始。他找来空箱子,认真贴上“待登记”、“待分类”、“待核实”标签,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分类,特别注意避开任何带有红色印章的文件。
降谷零在一旁看着,内心复杂。一方面,他乐见其成——一个整理有序的档案库无疑更方便他日后调查;另一方面,他又不免担心过度整理反而会增加他暗中调查的风险。他表面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偶尔递个箱子,实则密切观察着郑鹤岁会接触到哪些文件。
“安室先生,麻烦您帮我看一下,这类普通交易记录应该归入A类还是b类?”郑鹤岁谨慎地请示道,完全按照规程操作。
降谷零赞赏地点头:“你做得很对,不确定的时候就应该问。这个归入b类,放在那边的第二个柜子里。”他指着琴酒划定的安全区域。
花了整整一上午,郑鹤岁才整理完一个小角落,但成效显着。文件被分门别类地放好,每个箱子都贴上了详细的标签,注明内容、日期和保密等级。
下午,伏特加突然出现在门口,墨镜下的脸看不出表情:“大哥让我来看看进度。登记清单呢?”
郑鹤岁连忙递上已经完成的部分清单:“这是今天整理的部分的登记记录,请您过目。”
伏特加仔细核对着清单和实物,特别是检查了是否有红色印章的文件被误动。确认无误后,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完就转身离开。
傍晚时分,琴酒亲自来检查。他冷冽的目光扫过整理好的区域,在看到清晰的标签和详细的登记清单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检索系统做得怎么样?”琴酒突然问道。
郑鹤岁连忙打开笔记本电脑:“我正在建立电子索引,目前已经录入了一部分。您看,输入日期或交易类型,就能查到文件编号和存放位置。”他演示着基本的检索功能,但小心地控制着权限设置,“更详细的检索功能需要您的权限才能开放。”
琴酒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测试了几个检索词,反应速度确实比之前快了很多。
“效率提高了。”琴酒淡淡评价道,转头对安室透说,“以后这类过期文件的调取,都通过他这个系统。”
安室透点头称是,心里却暗自在记忆郑鹤岁建立的检索系统结构,思考着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利用这个新系统。
离开前,琴酒对郑鹤岁说:“下周伏特加会给你带一台专用电脑和权限密钥。继续整理,但记住界限。”
“是!琴酒先生!”郑鹤岁立正回应,心里松了口气——总算通过了第一次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