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王府乱作一团,在宜和轩午睡的萧沐晴突然被刘嬷嬷叫醒。
萧沐晴晚上睡不好,总到后半夜才能入睡,所以午睡成了她一天中为数不多可以好好休息的时间段,这期间没有人敢打扰她的,更何况是熟悉她作息的刘嬷嬷,看到刘嬷嬷脸上表现出的惊恐和焦急,萧沐晴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于是萧沐晴揉了揉太阳穴后问道:“刘嬷嬷,怎么了?”
刘嬷嬷欲言又止,手里的丝帕缠绕得手指都有些发白了。
萧沐晴拉过刘嬷嬷的手说道:“刘嬷嬷,我如今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事我是不能接受的呢?什么事你就说吧!”
刘嬷嬷支支吾吾说道:“王爷……王爷他将府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拿着装上马车,带着府兵……出城去了!”
萧沐晴不知道是自己还没睡醒还是刘嬷嬷表述不清楚,她完全没有弄懂什么意思,看向刘嬷嬷一脸疑惑问道:“王爷拿着值钱的东西出城去了?”
刘嬷嬷见萧沐晴满脸疑惑便接着说道:“下人们说王爷准备谋逆,朝廷派人来抓他了,所以王爷他带着东西是准备逃跑的。”
萧沐晴来不及穿鞋就跑到门外,发现院里丫鬟仆人拿着大包小包慌乱往外跑。
萧沐晴明明早就知道胡蒨煦不爱她,可直到此刻她依旧不死心,她不相信胡蒨煦会谋逆,他更不相信胡蒨煦会抛下她逃走,光着脚的萧沐晴边往外走边呢喃道:“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刘嬷嬷提着萧沐晴的鞋子追上她,上前将萧沐晴拉住,她知道萧沐晴的性子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拉着萧沐晴往后院马厩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小姐,要去追王爷也得坐马车啊!不然怎么追得上!”
萧沐晴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跟着刘嬷嬷往后院跑去,刘嬷嬷劝她先穿上鞋,但萧沐晴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萧沐晴到马厩后发现马夫也拉着马车准备跑路,刘嬷嬷知道此时命令下人那一套肯定不好使,只能摸了摸身上,但她平时不管采买,根本没带银钱,只能从手上摘下翡翠镯子塞给马夫,刘嬷嬷从下人口中知道胡蒨煦出府后是往城南离去的,便让马夫用马车带他们往城南方向追去。
上了马车后刘嬷嬷才有机会给萧沐晴穿鞋,但当她抬起萧沐晴的脚时才发现萧沐晴脚底都被一路上锋利的石子划出来好几个口子,虽然划得不深,但渗出的血让刘嬷嬷揪心不已。
刘嬷嬷用只能一边用丝帕给萧沐晴清理脚底伤口边缘的污渍,一边劝慰萧沐晴说道:“小姐,你别担心,那些下人最爱乱嚼舌根,说不定王爷只是有急事出去了,咱们追上王爷问清楚就好了!”
但萧沐晴却根本没有理刘嬷嬷,只是拉开车帘不停催促马夫快一点!
胡蒨煦来到城南主城门时发现城门紧闭,正准备派人去将城门打开时,发现城楼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对他喊道:“皇叔这是准备去哪呢?”
一脸不可置信的胡蒨煦看着城楼上的身影说道:“澜枝?你怎么会在这?”
胡澜枝眯着眼睛说道:“自然是来接皇叔回京了,皇叔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吗?”
胡蒨煦惊恐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说道:“贤侄!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皇叔现在有要事要出城!待办完事回来后再与你举杯好好畅饮一番!”
胡澜枝扯了扯嘴角后说道:“皇叔这一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吧!毕竟谋逆之罪可是要受千刀万剐的绞杀之刑的!”
胡蒨煦见事情已经败露,苦笑着说道:“谋逆?我母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父皇对我也是疼爱有加,这皇位本就是我的,是皇帝那个老悖趁我年幼夺走了皇位,当年父皇身强体壮,为何会突然病倒驾崩?我母妃又为何会在出宫修行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骤然薨逝?自他上位以来,有多少手足兄弟被他削去爵位囚于府中?又有多少被扣上结党营私的罪名流放边疆?还有萧沐晴也并不是我愿意娶的,是皇帝那老悖用仁义孝道逼着我娶我不喜欢的人,他明知道我不喜欢萧沐晴,却偏硬塞给我,来恶心我!我多少次请旨和离,他每次都拿萧沐晴的娘家是朝廷重臣来威胁我,劝诫我以大局为重才能保证朝局稳定,付出那么多我又得到了什么?这些年我远在封地他依旧不依不饶多番打压,我凭什么只能忍气吞声?”
追上来的萧沐晴正好听见胡蒨煦说的这些,她终于亲口听见胡蒨煦说出了心里话,这一刻萧沐晴也算是释怀了,心底的那一丝希望终于破灭,但她不怪胡蒨煦,或者说她没有办法恨胡蒨煦,这些年来其实一直都是如此,她后悔过没有听父亲的话,她也后悔过去遇见胡蒨煦的那场游园会,可她唯独不后悔爱上了胡蒨煦,直到现在她知道胡蒨煦从来没有爱过她,但她的心里却还是被胡蒨煦占据,也许只有把她的心剜了才能停止她对胡蒨煦的爱。
被胡蒨煦搂在怀里的竹叶青也是一脸震惊,他完全不知道胡蒨煦之前跟他所说的大事竟然是谋夺皇位,玉先生安排给他任务时只是让他挤走萧沐晴成为胡蒨煦的正妻,他原以为这只是玉先生和胡蒨煦之间的私怨,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也是激化胡蒨煦谋逆的一环而已。
胡澜枝并不想让胡蒨煦再说抹黑皇室的话,于是带着人从城楼上下来准备将胡蒨煦先抓住,胡蒨煦也知道自己带着的几十府兵根本不是胡澜枝带着的这些人的对手,正当胡蒨煦抱着竹叶青下马,准备接受这一切时,不知从哪蹿出来一伙黑衣人拿起武器冲向胡澜枝。
胡澜枝看见这群黑衣人时也是十分意外,他没想到胡蒨煦的手里竟然还有自己没有调查出的底牌,是他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