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军器坊的焦烟尚未散尽,陈锋指间碾碎的噬金蛊浆液散发刺鼻腥气。八百玄甲死士已集结完毕,铁甲映着残火寒光凛凛,可战马却不安地刨着蹄子——昨夜发狂撕咬骑兵的疯马虽被诛杀,马厩中仍有数十匹战马眼球泛起血丝,鼻腔喷出带着赭色蛊卵的白沫。
“王爷,星纹铁矿脉全废了!”工械司大匠扑跪在地,手中捧着的矿石表面银线疯狂蠕动,“噬金蛊啃噬矿脉核心,新锻的板甲一碰就碎……”话音未落,陈锋腰间青龙佩骤然发烫,玉璧裂纹如蛛网蔓延,一道幻象强行灌入他脑海:潼关烽火蔽日,柔然狼旗插上箭楼,玄甲军尸骸被秃鹫啄食,而自己的首级正悬在京城朱雀门上!
“报——!”斥候撞开焦黑的门框,“潼关六百里加急!柔然十万铁骑绕道阴山,三日连破七寨!”
骊山地宫深处,血池翻涌。
卢远道将陈锋的八字符咒钉入青铜棺,棺内前朝玉玺黑气暴涨。石壁上岭南龙脉图剧烈震颤,代表苍江的水脉纹路寸寸断裂。“陈锋的玉魄已碎三成!”他狞笑着割开掌心,鲜血滴入棺中,“待龙脉尽断,他的八十万铁骑就是八十万具腐尸!”
地宫梁上,“燕子”李三屏息捏碎蜡丸,褐粉混入血池。池底火药引线无声浸透药粉,延缓了燃烧速度——这细微变动,将为陈锋争得最后生机。
岭南马场,人仰马翻。
“拦不住!马全疯了!”栅栏被披甲战马撞成碎片,发狂的马群冲向粮仓。陈锋夺过陌刀劈断套马索,纵身跃上为首疯马背脊。那马双眼赤红如血,扭头撕咬他小腿,玄甲竟被啃出裂痕!
“王爷小心!”李莽惊吼。
陈锋指如铁钳扣进马颈,生生撕开皮肉,掏出核桃大的蛊巢。巢内赭色母蛊尖叫爆浆,疯马轰然倒地。他高举血淋淋的蛊巢,声震四野:“柔然驯蛊术混入草料,卢家便是帮凶!凡有异状战马,就地斩杀!”
陌刀营手起刀落,千匹疯马血溅马场。
苍江决口,万蛊噬城。
混着噬金蛊的洪水吞没两岸,逃难百姓的哀嚎中混杂着骨骼被啃噬的咔擦声。水中浮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露出白骨,木船转眼被蛀穿沉没!欧阳卿率工兵以火油筑堤,火焰却压不住水中翻涌的蛊潮。
“王爷,蛊虫遇火更狂!”工兵绝望嘶喊。
陈锋踏浪而立,碎裂玉佩按入江心。金光从玉缝炸开,江底龙脉残余地气被强行激发,浊浪瞬间逆流!他借势挥刀劈向决口:“沙袋填铁渣!噬金蛊啃铁自亡!”
玄甲军将废甲铁器倾入江中,蛊虫如黑云扑向铁渣,在疯狂啃噬中僵死沉底。
绝地反击,三路奇兵。
王府密室内,陈锋指尖划过羊皮地图:“李莽领三百死士佯攻范阳卢氏祖坟;李三带火药潜入骊山;欧阳卿随本王赴潼关——要解玉魄崩碎之危,需取三物:柔然圣山血晶、骊山皇陵镇魂钉、潼关烽燧下的前朝传国玉!”
窗外惊雷炸响,玉佩裂痕又深一分。
一骑踏碎夜雨冲入王府:“潼关陷落!守将叛投柔然,开关献城!”
陈锋捏碎茶盏,瓷片割破掌心:“传令!玄甲军轻装疾行,三日内抵达潼关。凡持械挡路者——”
“踏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