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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被那所谓夫君圈禁枯等,还留下死生不复相见的话

家族却逼我死换青樱上位巩固权势; 再睁眼,竟重回康熙四十三年,红烛高燃的雍亲王府侧殿合卺夜。

冰冷玉镯紧贴肌肤,母亲遗物忽然灼热觉醒仙缘空间。 修无情道,容颜日渐清丽绝尘,心却冷过寒潭深冰。

胤禛惊艳疯狂步步紧逼,我自闭院门沉迷修道——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直至他五十八岁生命尽头,紧攥我手嘶问:“来世...可能爱我?” 窗外桃花骤雨零落成泥,我静静抽回手:“陛下,该上路了。” 灵魂执念随我云游百年,却见无情道终成那日—— 我抬眸一眼,万里山河顷刻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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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三年,春夜。

雍亲王府侧殿,红烛高燃,囍字鲜明。空气里弥漫着合卺酒淡淡的醇香和熏笼里暖甜的香气,一切都像是裹着一层朦胧又虚假的纱。

乌喇那拉·宜修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床沿,指尖冰凉,死死掐进掌心。

尖锐的刺痛感,连同喉间仿佛还未散尽的毒药灼烧般的苦涩,以及冷宫数十载寒彻骨的阴冷,交织成一片混沌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死生不复相见。

最后那句淬了冰碴的狠话,不是梦。家族那张明明嫌弃她无用却又逼她亲手将青樱推上后位的冷漠面孔,也不是梦。

……弘历那看似恭敬实则厌弃的眼神……青樱娇柔却野心勃勃的笑脸……

……冷宫破败的窗棂外,永远灰暗的天……

……那杯鸩酒入喉的剧痛……

一切都不是梦。

额娘临终前紧紧攥着她的手,将那枚成色寻常、却温润异常的玉镯套上她纤细腕子时的泪眼,却模糊得快要记不清了。

“额娘……弘晖……”她无意识地呢喃,心口一阵剧烈抽痛,仿佛又被那无尽的空虚和悔恨撕裂。那个她曾用性命去爱,最终却未能留住的孩子……

殿外隐约传来脚步声,沉稳而熟悉,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前世破碎的心尖上。

宜修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翻腾的痛苦、怨恨、不甘,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抹去,只余一片死寂的荒芜。她缓缓松开攥紧的手,掌心留下几个深红的月牙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身皇子吉服的胤禛走了进来。此时的他还年轻,眉眼间虽已有日后的冷峻轮廓,却尚未被岁月和权欲刻满更深的纹路。他目光扫过坐在床沿的新侧福晋,少女身姿纤细,穿着大红嫁衣,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倒是有几分惹人怜惜的怯弱。

他走近,带着一丝酒气,还有他身上特有的、那种冷冽又矜贵的气息。前世,这种气息曾让她痴迷,也让她最终窒息。

他伸出手,指尖堪堪要触到她的下颌。

宜修几乎是本能地一颤,细微地向后避了开去。

胤禛的手顿在半空,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府里只有她和齐月宾,齐氏性子更闷,这乌喇那拉家的次女,似乎也更怯懦些。他心下并无多少波澜,只觉是少女羞涩。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带着皇子天生的命令口吻。

宜修依言缓缓抬头。

烛光下,她的脸确实尚带稚气,眉眼温顺,并无太多殊色,唯有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望不到底的古井,竟透出一种与年龄、与这新婚之夜极不相符的沉寂和疏离。

胤禛对上这双眼,心底莫名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异样,快得抓不住。他只当是灯火晃眼。

合卺酒端来,他递给她一杯。手臂相交,距离拉近,她身上没有任何新娘该有的暖香,反而有一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冷息,像是雪后初晴的空气,清冽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胤禛仰头饮尽。宜修端着酒杯,浓密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她依着规矩,默默饮下。酒液辛辣微甜,划过喉咙,却激不起半点涟漪。

礼仪既成,侍女们悄无声息地退下,掩上门。

红烛噼啪轻响,室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胤禛解下外袍,在一旁坐下,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丈夫的权利。他并未立即有什么动作,只淡淡道:“既入了府,往后安分守己,谨守规矩。”

宜修起身,屈膝行了一礼,声音低而平,没有任何起伏:“是,妾身谨记王爷教诲。”

她的顺从无可指摘,却像一尊没有魂灵的木偶。

胤禛挥挥手,示意她起身。或许是酒意上头,或许是这过分的沉寂让他觉得无趣,他并未再多言,起身走向床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腕间那枚一直贴着肌肤的玉镯,毫无征兆地骤然滚烫!

宜修猛地一颤,险些失态。那灼热感如此鲜明,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腕骨上,与前世的冰凉触感截然不同!

她下意识地用宽大的袖口掩盖住手腕,指尖死死按在那灼热的玉镯上,心脏在沉寂的荒芜里,第一次失控地剧烈跳动起来。

胤禛似乎并未察觉她的细微异样,已自行躺下。

宜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那腕间的灼热慢慢褪去,变为一种温润的、奇异的暖流,丝丝缕缕,顺着血脉悄然蔓延。脑海中,一些陌生的碎片景象光怪陆离地闪过——迷雾、清泉、玉简……还有一段冰冷彻骨的法诀,如同烙印般骤然浮现: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无情无义,无牵无挂;心无杂念,万法自然。」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她沸腾混乱的脑海,奇异地压下所有翻腾的前尘旧痛。

她的呼吸渐渐平复,眼底最后一丝波动也彻底湮灭,比之前更加空洞,更加冰冷。

内监在外低声询问是否要熄烛。

胤禛淡淡“嗯”了一声。

光线暗了下去,只余墙角一盏昏暗的落地宫灯,勾勒出家具朦胧的轮廓。

宜修依旧站在原地,像一抹被遗忘的影子。许久,她才慢慢挪动脚步,走到远离床榻的窗边贵妃榻上,无声地坐下,蜷缩起来。

窗棂透进微凉的夜风,吹不散一室沉闷。里间传来胤禛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已经入睡。

她缓缓抬起手腕,在微弱的光线下凝视那枚玉镯。它看起来依旧寻常,温润的淡绿色,没有任何异常。但方才那灼热的触感和脑中浮现的法诀,无比真实。

无情道……

她慢慢握紧手腕,指尖冰凉。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期待,如同风中之烛,彻底熄灭了。也好,无情无爱,无牵无挂,正合她这重活一世的残破魂灵。

她缓缓闭上眼,尝试着依照脑海中那冰冷法诀的指引,放空思绪,摒弃所有杂念。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若想超凡,必先绝情。」

夜,静得可怕。她的呼吸渐渐变得轻缓绵长,周身那股冷冽的气息愈发明显,仿佛与这红烛喜帐、夫君在侧的洞房花烛夜,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胤禛在床榻上翻了个身,面朝外。黑暗中,他的眼睛倏地睁开,清明锐利,毫无睡意。他无声地盯着窗边那个蜷缩的、模糊的身影轮廓,目光沉沉。

这乌喇那拉氏的女儿,似乎……很不一样。

那种死水无波的沉寂,那种近乎冒犯的疏离,和他预想中费扬古之女该有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探究,但很快便被更深沉的算计所覆盖。不过一个侧室,一个用来维系与费扬古府纽带的棋子罢了。安分便好。

他重新合上眼。

红烛燃尽,晨光微熹。

接下来的日子,宜修严格遵循着侧福晋的规矩,晨昏定省,从不缺席,但也从不逾矩。她将自己关在分配给她的那座僻静小院里,除了必要,绝不出门。

府里另一位格格齐月宾,性子安静本分,见她如此,也只当她是性格内向,加之新婚之夜王爷似乎并未多么宠爱,心中怯懦,便不多加打扰。

胤禛忙于前朝事务,回府时间本就不多,偶尔来她院中,见她永远是一副低眉顺眼、问一句答一句、毫无生气的模样,最初那点细微的探究也很快消散,只觉无趣,来得便越发少了。

宜修乐得清静。

所有的时间,她都沉浸在那莫名出现的无情道修炼中。那枚玉镯再无那夜的灼热异样,但她每次凝神修炼,都能隐约感觉到腕间有细微的暖流流转,让她的心神更容易沉静下去。

功法口诀玄奥,她无人指点,只能凭着一股死寂的执念自行摸索。摒弃情感,于她而言,并非难事。前世那般炽热爱过,恨过,痛过,最终换来的不过是冷宫枯骨。情爱二字,早已在她心中腐烂发臭,只剩下刻骨的厌倦和排斥。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她反复默念,心如寒潭,波澜不起。

修炼并非易事,时常有滞涩之时。这一日,她尝试引导一股寒气循着陌生经脉运行时,心口猛地一悸,喉头涌上腥甜!她强行压下,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细密的冷汗浸湿了鬓角。

一直静立一旁伺候的剪秋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主子!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奴婢这就去请府医!”

“站住。”宜修的声音微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我没事。不过昨夜没睡好,有些气虚。不必惊动旁人。”

剪秋担忧地看着她:“可是您的脸色……”

“出去。”宜修闭上眼,语气淡漠,“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

剪秋不敢再多言,只得惴惴不安地退了出去,轻轻掩上门。

室内重归寂静。

宜修缓了片刻,才慢慢睁开眼。她抬手擦去唇边一丝极淡的血痕,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气血逆行的凶险从未发生。她只是再次沉浸心神,继续尝试冲击那处滞涩的关窍,冰冷、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偏执。

不知过了多久,那关窍似有松动,一股更精纯的寒意流转开来,通达四肢百骸。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却并非红润,而是一种剔透的、近乎冰雪的质感。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向镜中。

铜镜模糊,映出一张依旧年轻的脸庞。五官似乎还是那些五官,但眉宇间的怯懦忧愁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肤色愈发白皙剔透,眼眸黑沉,像是蕴着化不开的寒雾,唇色很淡,整个人透出一种清冷疏离、不似凡尘的气质。

容颜渐改,心亦成冰。

她对着镜子,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扯出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镜中人也对她露出同样冰冷陌生的表情。

很好。

这一日,胤禛难得早些回府,信步走过花园。鬼使神差地,脚步一转,走向宜修所居的僻静院落。

院门虚掩着,异常安静。他挥手阻止了太监通报,独自走了进去。

院内打扫得干净,却毫无点缀,冷清得不似妃嫔住所。窗棂下,一树桃花开得正艳,风吹过,落下几片花瓣。

恰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轻响。

宜修推门走了出来。她似乎刚修炼完毕,一身素净的月白色旗装,未施粉黛,墨发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绾起。她并未看到站在桃树下的胤禛,只是微微仰起脸,望向天际疏淡的流云。

阳光透过花枝落在她脸上,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侧脸线条精致清冷,眼睫长而密,垂下时遮住所有思绪。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寒雾,与这明媚春光、灼灼桃花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构成一幅惊心动魄、令人屏息的画面。

她就那样静静站着,无情无绪,无悲无喜,仿佛下一刻就会乘风归去,化作这春日里最冷最寂寞的一抹云烟。

胤禛站在原地,呼吸猛地一滞。

手中下意识捻动的一串碧玺念珠,“啪”一声,线断珠落,清脆地溅落一地。

他却浑然不觉。

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最尖锐的冰锥狠狠刺穿,又被最炽热的火焰骤然燎过。

冰火交织,猝不及防,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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