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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宫寝殿之内,药香与龙涎香的气息交织缠绵,却始终压不住那一丝从殿宇深处、从帝王骨子里透出的衰颓之意。时令已入初夏,东都的湿气仿佛无孔不入的冰针,轻易便穿透了重重锦幔,钻入李治的四肢百骸,勾引出更深沉的寒意与痛楚。

自那日悄然观察太子理政后,李治的精神便如同被骤然抽走了一般,彻底委顿下来。连日里,头晕发作得愈发频繁剧烈,有时不过是由内侍搀扶着从御榻行至窗边,那熟悉的眩晕感便会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金灯乱窜,天地旋转,不得不立刻倚靠住身边之物,方能勉强稳住身形,额间瞬间便沁出细密的冷汗。

视物模糊的情况也日益严重。奏章上的朱批小字,如今在他眼中已是一片晕开的模糊红影,即便凑得极近,亦难辨笔画。只得完全依赖内侍那刻意放缓、却依然难掩宫中规矩的平板声调,一字一句地诵读。然而,精神不济时,往往听不了几行,那声音便仿佛自遥远的水底传来,混沌一片,抓不住要点。手腕更是酸软无力,连提起那支象征至高权力的朱笔,都感觉重若千钧,批阅几个字便要停下喘息片刻,字迹也难免显得虚浮颤抖。

“陛下,该进药了。”近侍宦官王伏胜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浓黑的汤药,跪呈至榻前。他是宫中的老人,眉眼间满是忧色。

李治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瞥了一眼那氤氲着苦涩热气的药碗,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他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低沉:“……且放着。”

“陛下,龙体要紧啊。”王伏胜的声音带着恳求,“太医署再三叮嘱,此药需趁热服用,方能驱散寒湿,缓解风疾。”

李治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那药味刺得他喉头一阵发痒,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得面色潮红,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王伏胜连忙上前,为他轻轻拍抚后背。好一阵,咳声才渐渐平息,李治瘫软在锦褥之中,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得浑身力气都已随着那阵咳嗽散尽了。

他挥挥手,示意王伏胜将药碗暂且放下。殿内一时陷入沉寂,只听得见殿外风吹过竹林发出的沙沙声响,以及更漏滴水那规律而冰冷的声音。在这片令人心慌的寂静里,李治的思绪却异常清晰,或者说,是一种被病痛催逼出的焦灼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这身体,怕是难以再承受日复一日的繁重政务了。迁都洛阳,本意是暂离长安那权力漩涡的中心,缓和媚娘与弘儿之间那日益尖锐的矛盾,也为自己的身体寻一个或许更适宜的休养环境。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洛阳的湿冷气候非但未能让他好转,反似雪上加霜。而太子的成长,固然令他欣慰,却也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时间,或许已经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刘仁轨……何时入宫奏事?”他忽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王伏胜连忙躬身回答:“回大家,刘仆射已在外候旨多时了,因见陛下安寝,未敢惊扰。”

“宣。”李治挣扎着想要坐直身体,王伏胜连忙上前,在他身后多加了一个软枕,又细心地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寝衣。

片刻后,尚书左仆射刘仁轨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入殿内。他年事已高,但腰背挺直,步履间依旧带着军旅出身的刚健。行过礼后,他抬眼望向御榻上的天子,只见李治面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唯有那双眼睛,在病容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幽深,带着一种急于抓住什么的迫切。

“刘卿……”李治示意他近前,省略了所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太子近日在弘文馆观政,卿以为如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有期待,也有一丝深藏的不安。

刘仁轨神色肃然,拱手道:“回禀陛下,太子殿下天资仁孝,勤勉好学。处理政务,虽稍显谨慎,然每事必询,详加考量,力求稳妥。于民情体恤,于法度遵从,假以时日,必为仁德之君。”

李治仔细听着刘仁轨的每一个字,浑浊的眼神里微微透出一丝光亮。他知道刘仁轨为人刚直,此言绝非虚与委蛇的奉承。他轻轻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但随即,更沉重的压力又覆了上来。

“仁德……固然是好。”李治喃喃道,目光似乎穿透了殿顶的藻井,望向了不可知的未来,“然则,这朝堂之上,波谲云诡,仅有仁德,恐……恐难驾驭啊。”他想到了远在长安的武媚,她那日益膨胀的权力欲,她那凌厉果决的手腕,以及她与太子之间那已然清晰可见的裂痕。弘儿的仁厚,在面对他母亲那等强势人物时,是否会显得……过于柔弱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本就虚弱的心脏。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在还来得及的时候,为弘儿铺路,为他积蓄足够的力量和威望。

“刘卿,”李治的目光重新聚焦,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朕意已决。待朕……待朕精力稍济,便下明诏,命太子参决军国大事。凡非绝密机要,皆可先由太子批阅,提出条陈,再送朕览。卿与戴至德等,须尽心辅佐,匡正疏失。”

刘仁轨闻言,身躯微微一震。他深知这道诏命意味着什么,这几乎是将帝国的日常政务,正式移交到了太子手中。他抬眼迎上李治那混合着期盼、忧虑与不容置疑的目光,郑重地一揖到地:“老臣遵旨!定当竭尽驽钝,辅佐太子殿下,以报陛下信重之恩!”

看着刘仁轨退下的沉稳背影,李治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几分,随之而来的便是排山倒海的疲惫。他重新瘫软在御榻之上,剧烈地喘息着,方才强打起精神的那番对话,几乎耗尽了他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一点气力。

他无力地抬起颤抖的手,下意识地探入怀中,指尖触碰到一枚温润微凉的物事——那是许多年前,在终南山云雾深处,那位神秘的东方先生所赠的墨玉。玉身并无繁复纹饰,唯有那玄奥的色泽,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与思绪。

“保持本心,明辨迷雾……” 当年那清越如磬音的声音似乎又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缥缈的意味。保持本心?李治的唇角泛起一丝苦涩至极的弧度。他的本心是什么?是当年那个渴望摆脱权臣掣肘、一展宏图的少年亲王?还是如今这个困于病体、周旋于妻儿之间、连看清奏章都需假手于人的衰弱帝王?

这帝座之下,何曾有过片刻清明?无尽的奏疏是迷雾,后宫的争斗是迷雾,朝臣的机心是迷雾,甚至连自己这具不争气的躯壳,也成了最浓重、最无法驱散的迷雾之一。而弘儿,他那份纯良的“本心”,在这重重迷雾之中,又能保持多久?又能……照亮多远?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如同有钢针在颅内搅动。他闷哼一声,不得不放弃了这无解的思索,将墨玉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凉的触感似乎能稍稍缓解一丝颅内的灼痛。他闭上眼,对王伏胜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药,拿来。”

王伏胜连忙将一直温着的药碗再次捧上。李治这一次没有拒绝,就着对方的手,将那碗浓黑苦涩的汁液一饮而尽。药汁的灼热与苦涩一路烧灼而下,却丝毫暖不了他那从心底里透出的寒意。

殿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悄然暗淡下去,洛阳宫的夏夜,带着湿漉漉的凉意,无声地笼罩了这座帝王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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