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发生的事,应瑾瑜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关心。
她和他们亲缘已断,现在她的家人是应家人。
心中这般想着,也没注意到有人叫自己。
等那人走到自己位置前,她才看清原来是付卓远。
正想问他干什么,一旁元景洲开口:“小鱼儿,你怎么了?叫你好半天都没回神。”
看到应开霁他们投来的担忧的目光,应瑾瑜道:“无事,你们看书吧。”
朝着他们笑笑,又看向付卓远,问:“找我何事?”
付卓远此刻满眼都是应瑾瑜,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
见他不回答,其他人也看过来,注意到他的目光,一个个都怒目而视:“你干什么,问你话呢?”
说话的是曹妄,他早就看他们安国公府的人不顺眼了,现在还跑来这里叫小鱼儿,想干什么?
公然挑衅?
应瑾瑜正准备再问,就听付卓远道:“姐姐,我们可以去外面聊聊吗?”
应开霁和应开运瞪大眼,应开霁道:“你叫谁姐姐呢?谁是你姐姐,别再这乱攀亲戚,我们可不认识,小姑姑可是我们奶奶拼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你们付家人别来沾边。”
“就是,你们付家都是一群臭虫,还嫌害的我们家不够惨,非得我们家的生意做不成,露宿街头,甚至丢了性命,你们才罢休是不是?”
应开运附和,满眼仇恨的瞪着付卓远。
付卓远连连摇头:“没有,不是,我只是想要替父亲道歉,没有别的意思。”
“也就是说那些残害我们家人,破坏我们家铺子的事都是你爹做的?”应瑾瑜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可付卓远却感觉她目光好似带着冰,一瞬间要将他全身都冻住,他现在更加确信,应瑾瑜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亲爹要自己死,若是他,恐怕也要恨死他们一家人。
抛弃自己还不算,见面还没认出自己的孩子,甚至还下毒手,想再次残害自己的亲骨肉。
这该是多么铁石心肠,阴险恶毒的人才会做的事啊。
付卓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课室座位上的。
一上午浑浑噩噩的过去,放学,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跑回了家。
直冲到付修贤的屋中。
他被和清欢打断了肋骨,头也破了口子,此刻还头脑发昏的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见到是付卓远过来,还以为儿子心疼他,来看他。
正要开口,却听付卓远问:“你知不知道应瑾瑜是我亲姐姐?”
付修贤满脸错愕,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他亲自扔到人烟稀少的树林边,何况那天还下了大雪,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忙改口:“她怎么可能是你亲姐姐?”
然而,付卓远不给他争辩的机会,追问道:“她已经怎么了?”语气很是急切,但付修贤怎么可能告诉他。
“没什么。就是我让人把她送去偏远山区了,她不可能再回来。”付修贤目光闪烁,以为能糊弄过去。
可他不知道,付卓远今日去见过应瑾瑜,他好似真的能感受到应瑾瑜看着他的目光时,那未尽之言。
父亲选择把她抛弃,是存了杀心的,就为给他和外室生的女儿铺路。
“你是不是把姐姐直接扔了,想要她自生自灭!”付卓远语气笃定,仿佛看到了那晚发生的一切。
付修贤瞪大眼,满脸不可置信,但嘴上却否认连连:“怎么可能?她是我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想让她死,没有。”
说完,别过脸不再看他。
可付卓远盯着他,没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心中凄苦,冰寒一片。
自己的亲生女儿能狠心抛弃,若是说他不爱女孩,可他又对外室生的女儿格外疼爱,对他们兄弟几个也说的过去,可偏偏……为什么就对母亲生的妹妹那般狠心?
在门口刚迈进来一只脚的付恒和付宏两兄弟,虽然没看到父亲的表情,但也听出他语气里的慌张。
心猛地往下沉。
看来事实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残酷。
应瑾瑜回到家,就跟没事人一样。
说实话,她刚开始还是有些伤心的,但也只有一丁点。
事后想想,大概她和那家人气场不和,就算是从小到大一直在那里生活,大概也不会过的快活。
现在就很好。
晚上吃过饭,应成杰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国子监祭酒和大人参奏安国公为父不仁,残害妻女,和外室私通,品性有缺,不堪为国公,要求罢了他的国公之位,将国公之位传给他的大儿子付恒。
皇上同意了。
郑春秀递给应成业一个眼神,示意他说。自己则走了出去。
应成业心中不忍,但还是道:“有件事要告诉大家,是关于小鱼儿的身世。”
应瑾瑜莫名心中一空,爹娘是什么意思,不要她了?
她沉默不语,等着应成业接下来的话,大人们都心疼的看着应瑾瑜,小孩子们满脸错愕,不敢置信。
想到白天付卓远说的话,每个人心里都很是不安。
应成业心中苦涩,接着道:“小鱼儿是我们在家门口捡的,那天夜里我们睡得晚,听到门口有婴儿的啼哭声,走出去,就看到襁褓中的小鱼儿,瘦瘦巴巴的,裹着小鱼儿的襁褓里还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瑾瑜二字,所以才给你取名瑾瑜。但我们四处看了看,都没发现有什么人。更不知道你从哪来。为何会出现在我们家门口?
那时候我们家正是困难的时候,但我们家做梦都想要个女儿,正好你来了,所以,不管生活多苦,我们都准备将你养大,供你读书。你娘说女子不易,望你自己能有出息,有朝一日你能走出去,甚至站在朝堂上,更高的地方,将抛弃你的人踩在脚底下,让他们看看女儿也可以有大出息,也能如同男子一样如朝堂,甚至比男子做的更好。”
这时,郑春秀回来,将她小时候的襁褓交给她。
“这就是小时候包你的襁褓,看这料子像是大户人家的东西,里面还有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