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签了?”陆时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指尖却在“赵天宇”的签名上轻轻敲击着。
秦峰站在办公桌旁,点头道:“签了。昨晚半夜让助理送去的,对方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文件,就等他跳坑。”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的人查过,那个加密号码背后是赵天宇的堂兄赵天磊,一直觊觎总裁位置,这次显然是想借我们的手搞垮他。”
陆时砚轻笑一声,将协议扔在桌上。纸张飘落的弧度轻盈,却像一块巨石砸在赵氏集团的天平上。“滨江地块是赵氏去年花五十亿拍下的核心项目,”他缓缓道,“赵天宇为了所谓的‘黑料’,居然用五折价格转让,真是昏了头。”
“需要我们介入吗?”秦峰问道,“赵天磊那边已经开始联系媒体,准备曝光这件事了。”
“不用。”陆时砚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电脑调出赵氏的股价走势图,“让他们内讧。我们只需要再加一把火。”他指着屏幕上的曲线,“通知操盘手,今天上午十点,再抛五百万股。”
秦峰有些意外:“陆总,这离跌停只剩一步了……”
“那就停在跌停前。”陆时砚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苏晚发来的设计草图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要让赵天宇看着赵氏一点点往下掉,却无能为力。这才叫‘小惩大诫’。”
秦峰瞬间明白了老板的用意。直接搞垮赵氏太便宜他们了,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折磨,才能让赵天宇真正记住教训——有些人,有些底线,碰不得。
上午九点半,赵氏集团的股价再次迎来暴跌。这一次,跌幅直奔9%,交易软件上一片刺眼的绿色,股民的哀嚎声几乎要穿透屏幕。董事会的紧急会议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到赵天宇的手机上,他却像没听见一样,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滨江地块转让”的新闻推送。
标题是《赵氏内讧?总裁赵天宇低价转让核心地块,疑为个人恩怨买单》,文中详细分析了这块地的价值,以及五折转让背后可能存在的利益输送,字里行间都在暗示赵天宇为了扳倒苏晚和陆时砚,已经不惜牺牲公司利益。
“假的……都是假的!”赵天宇疯狂地刷新页面,却看到越来越多的媒体转载这条新闻,连财经频道都插播了评论:“赵氏集团的决策显然已偏离商业理性,投资者需警惕其内部风险……”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几个董事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为首的赵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天宇!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是圈套!是陆时砚设的圈套!”赵天宇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那些加密短信、那些所谓的“黑料”、那个神秘的交易对手……现在想来,全都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圈套?”赵老爷子指着电脑屏幕,“五十亿的地,你五折就卖了!这也是圈套?我看你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想置陆时砚于死地想疯了!”他气得捂着胸口,“从今天起,赵氏所有项目决策权,全部收回董事会!你给我在家反省!”
董事们纷纷附和,谴责声像潮水般将赵天宇淹没。他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人此刻面目狰狞,突然觉得无比可笑。他费尽心思想要证明自己比陆时砚强,最终却输得一败涂地。
上午十点整,赵氏股价在9.5%的跌幅上停滞不前,像一个被扼住咽喉的人,不上不下,只剩绝望的喘息。就在这时,陆氏集团发布公告,宣布与三家曾和赵氏有合作的供应商达成独家合作协议,彻底断绝了赵氏的后路。
“陆总,”秦峰将新的舆情报告放在陆时砚面前,“赵氏的几个重要合作方都发来了函件,想和我们谈谈合作。”
陆时砚翻了几页,目光停留在苏晚发来的消息上:“‘云境’的袖口工艺我改了三版,下午发你看看。”后面跟着一个加油的表情。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回复道:“好。”
秦峰在一旁看得暗暗咋舌,老板这变脸速度,也就只有苏设计师能做到了。
下午两点,苏晚正在工作室调整“云境”系列的盘扣样式,陈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手里挥舞着平板:“晚晚!大新闻!赵天宇被赵氏董事会罢免了所有职务,他爷爷亲自出面道歉了!”
苏晚抬起头,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刚做好的盘扣上,冰裂纹的纹样在光线下流转着细碎的光芒。“知道了。”她拿起一枚盘扣,轻轻扣在样衣上,“尺寸刚好。”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陈瑶不满地戳了戳她的胳膊,“这可是赵天宇啊!以前多嚣张,现在还不是灰溜溜地滚蛋了?”
苏晚放下盘扣,看向窗外:“他不是输给我,也不是输给陆时砚,是输给了他自己的野心和嫉妒。”
陈瑶愣了愣,随即笑了:“你说得对。不过说真的,陆总这招‘小惩大诫’也太狠了,既没把事情做绝,又让赵天宇和赵氏都脱了层皮,还顺带警告了其他人,高!实在是高!”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手机,看着陆时砚早上回复的那个“好”字,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用最冷静的方式,解决最棘手的问题,既守住了底线,又彰显了实力。
傍晚时分,秦峰向陆时砚汇报:“赵天宇已经离开赵氏总部,据说被他爷爷禁足了。赵氏的股价虽然还在跌,但跌幅收窄了,市场情绪相对稳定了些。”
陆时砚点点头,关掉电脑:“够了。”
秦峰明白,这是老板觉得教训已经够了。再继续下去,就不是“小惩大诫”,而是赶尽杀绝了。陆时砚要的从来不是赵氏的灭亡,而是一个清净的环境,让苏晚能安心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