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庄园时,夕阳正把天际染成暖橙色,院内早已满是热闹。
晴欣趴在雕花廊栏上,晃着腿张望,见她们回来,立刻蹦跳着冲过来;魅意把玩着折扇,扇面上的墨竹随着动作轻晃。
霜华倚着朱红柱子,手里拿着刚折的花;玲星和芊怡则在石桌上摆着水果,连程宇几人都凑在一旁,显然是早盼着消息了。
“尊主!”晴欣一把攥住尚凌梓汐的手腕,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那六十座矿山拿到手没?”
尚凌梓汐笑着点头,从随身锦袋里掏出矿山文书的封皮,上面的皇室印玺隐约可见,“矿山文书签了,一座不少。”
这话刚落,院内瞬间炸开了锅。
魅意上前夺过文书,“可以啊!这趟d国之行不白来!”
“辛苦你了。”霜华递过一杯花茶,目光扫过她眼底淡淡的青黑,“今晚庆功宴我让厨房多做些你爱吃的。”
不多时,餐桌上便摆满了菜肴,每一道都合了众人的口味。
程宇端着酒杯,敬了尚凌梓汐一杯,“大嫂,我敬您!要不是您,咱们哪能这么顺!”
尚凌梓汐浅抿一口,语气温和,“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客气啦。”
酒过三巡,尚凌梓汐放下酒杯,声音平静却清晰,“跟大家说个事,后天我和阿钰回m国。”
……
次日天刚亮,尚凌梓汐便独自前往林绍沅的府邸。
没走正门,从偏僻的后门驶入,穿过三道挂着藤蔓的回廊、一片茂密的竹林,才抵达府邸深处的隐秘训练场。
这里四面围着重型石墙,墙面刻着暗纹,从外面看与普通庭院无异,内里却宽敞得能容纳上百人操练,地面是夯实的青石,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场中,五十位壮汉笔直站立,身形几乎一模一样,皆是肩宽腰窄、臂膀结实,肌肉线条在黑色束腰长袍下隐约可见。
长袍领口绣着暗银色纹路,下摆束在靴筒里,露出的脚踝线条紧实。
他们面容肃穆,下颌线紧绷,双手垂在身侧,连站姿的角度都分毫不差,像五十尊精准复刻的雕像,透着生人勿近的凌厉。
这些人,都是从林绍沅的神秘势力里挑出的好苗子。
尚凌梓汐的目光扫过众人,转头看向身旁的林绍沅,“底子不错,是经过初步打磨的。”
林绍沅笑了笑,语气却带着几分郑重,“都是‘暗刃阁’里的人,你也知道,暗刃阁专门接国际上的高危任务。”
“不管是保护高官出行,还是追查稀有物资,只要给够价钱,没有不敢接的。”
“不少国家的权贵、商界大佬,都找过我们做事,阁里的人本就经过专门训练,只是……还不够强。”
这话落音,思绪忽然飘回几天前的马场——那时两人刚敲定入宫见君的事,便借着老槐树下的阴凉说私密话,没有旁人打扰。
林绍沅手里攥着一根黑色皮质马鞭,语气带着几分纠结,“梓汐,实不相瞒,我一直想给暗刃阁培养一批死士。”
尚凌梓汐抬眼,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林绍沅叹了口气,“暗刃阁看着风光,实则凶险得很,之前接了个保护军火商的任务,一次就折了三个兄弟。”
“我想培养的死士,不只是能打,还要能熬刑、试药、试毒、甚至试香、懂些药理、会暗器。”
“这样不管是接任务,还是应对暗害,都能多些底气。”
“可我没这个本事。”林绍沅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懂怎么谈任务、管势力,却不懂怎么系统训练死士。”
“我更没把握在试药试毒时保他们不死,这事琢磨了许久,都没敢真正动手。”
他看向尚凌梓汐,眼神里带着恳切,“直到你主动联系我,那一刻我突然就有了想法——你或许能帮我。”
“我?”尚凌梓汐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倒敢把这么凶险的事托付给我。”
“不是托付,是信任。”林绍沅语气坚定,“你是古武皇室长公主,慕婉岛的影卫、暗卫,是出了名的顶尖战力。”
“而且……”林绍沅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柳姑娘去世的那两年,你几乎处于疯魔状态。”
“不仅造了不少专门折磨人的刑具,还带着十四金花,端了十几个恶势力的老巢,手段狠,心思细,对付恶人、练造强者,没人比你更擅长。”
“更重要的是,你懂医、懂毒、懂蛊、懂香。”林绍沅的语气愈发恳切。
“熬刑要懂怎么护着经脉,试药试毒要懂怎么解毒,试香要辨得出香里的隐患,这些你都能教他们。”
尚凌梓汐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林哥说了这么多,是真的认定了我有这个能力啊。”
“你要想让他们这么强,就得接受代价,他们能熬刑、辨毒、懂药理,却也会在他们身上落下不可消除的伤痕。”
林绍沅的身子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手指攥紧了马鞭,指节微微泛白。
但转念想到暗刃阁里那些等着靠山的兄弟,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重新变得坚定,“只要能让暗刃阁的兄弟少些伤亡,值了。”
尚凌梓汐看着他,补充道,“我没法守在岛上盯着,但我手底下的影卫,懂训练,也懂医毒,让他们盯着,不会出问题。”
林绍沅连忙点头,“够了,有你手下的人盯着,我就放心了。”
……
林府训练场,风拂过黑色长袍的衣角,掀起细小的弧度,五十位壮汉依旧纹丝不动,连呼吸都保持着一致的节奏。
尚凌梓汐看着林绍沅,语气比刚才更郑重了几分,“林哥,事到如今,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想好了吗?”
“这些人,要是去了慕婉岛,接下来的五年,要闯刀阵、泡毒池、熬刑训、试新药,稍有懈怠就会被淘汰,甚至可能落下终身伤病。”
“而且这五年里,不管是你后悔,还是他们后悔,都没有转换的余地。”
林绍沅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喉结动了动,语气坚定,“我想好了。”
说完,他迈步走到五十位壮汉面前,声音洪亮得震得周围的藤蔓轻轻晃动。
“你们都是暗刃阁里挑出来的,知道阁里接的是什么任务,也知道我要你们做什么。”
去训练五年,熬刑、辨毒、试药,练出能护人、能扛事的本事。训练过程凶险,可能会受伤,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决断,“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想退出的,现在走,我给你们一笔安家费,让你们回老家过日子;不想退出的,就留下来。”
“五年后,你们就是暗刃阁的顶梁柱,也是我林绍沅的亲信。……有没有人要退出?”
话音落下的瞬间,训练场安静了片刻,连风都仿佛停了。
紧接着,五十位壮汉齐声喊道,声音铿锵有力,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震得石墙都微微发麻,“没有!”
没有丝毫迟疑,没有半分动摇,每一个字都透着坚定,眼底没有恐惧,只有对变强的渴望,还有对林绍沅的信任。
尚凌梓汐看着这一幕,眼底终于闪过一丝认可,点了点头,“好,既然没人退出,那就回去收拾简单的行李,”
“明天一早,随我手下影卫去慕婉岛。到了岛上,听影卫首领的命令,若有违抗,直接淘汰,绝不留情。”
“是!”又是一声整齐的应答,响彻整个训练场。
林绍沅走到尚凌梓汐身边,轻轻舒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感激,“多谢你,梓汐。有这些人在,暗刃阁以后能少些伤亡。”
“不用谢我。”尚凌梓汐摇头,“咱俩何必这么见外。”
两人又简单交代了训练的后续事宜,尚凌梓汐才起身告辞。
走出林府后门,晨光正好,尚凌梓汐抬头望了望天空,眼底满是平静。
所有的事都已安排妥当,接下来,终于能回m国,好好歇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