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生门传送的眩晕感尚未消散,林九只觉身体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拉扯,五脏六腑都似挪了位置。刺目的白光渐渐褪去,脚底传来坚实的触感,一股混合着陈年木质与干燥草药的气息钻入鼻腔,取代了祠堂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与焦糊味。

“师父!师姑!我们出来了!”王文才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声音都有些变调。他松开一直紧拽着的李秋生和小兰,踉跄着站稳,贪婪地呼吸着这“正常”的空气。

眼前是一条狭窄的青石板巷弄。两侧是高耸的、有些歪斜的木质阁楼,飞檐翘角在昏黄的天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巷弄幽深,向前延伸,不知通往何处。天空是那种将明未明、灰蒙蒙的色调,不见日月星辰,只有一片均匀的、压抑的昏黄,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尘埃笼罩。空气异常干燥,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尘埃味。四下寂静无声,没有虫鸣,没有人语,只有风吹过腐朽窗棂发出的细微呜咽,更添几分诡谲。

“这是…哪?”张晓光扶着依旧虚弱的林九,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他肩上的林九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清明,正锐利地扫视着环境。

“还是镇子里…”林九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只是…换了个地方。那生门并未将我们送出这鬼地方。”他试着站直身体,但脚步虚浮,一个趔趄。

白流苏立刻上前,不动声色地换下张晓光,用自己的肩膀稳稳撑住林九的身体。乾坤红菱无声地滑落,缠绕在林九腰间,既是一种支撑,也传递着温润的灵力。“师兄,感觉如何?”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目光快速扫过林九苍白的面容和微微颤抖的双手。

“死不了…”林九勉强扯了扯嘴角,目光却落在自己手背上那被飞虫噬咬留下的红点,此刻那红点周围竟蔓延开几缕极淡的黑气,“只是…那祠堂的‘债’,似乎还没完全了结。”他感觉体内法力运转滞涩,神魂深处传来阵阵空虚的痛楚,那是精魄大损的后遗症。

“我的胳膊!师父,师姑!你们看!”李秋生惊喜地抬起自己那条原本黑气缠绕的手臂。虽然伤口依旧红肿疼痛,但之前那不断蔓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气,此刻竟已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伤口周围一圈淡淡的灰影。“黑气退了!真的退了!师姑的法子真管用!”

“债是‘替’出去了,但伤口和尸毒还在,只是被压制了。”白流苏冷静地指出,目光随即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小兰,“小兰姑娘,你还好吗?刚才在祠堂,多亏了你提醒血味的变化。”

小兰身体猛地一颤,像是从某种深沉的思绪中被惊醒。她抬起头,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眼神空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和惊悸。“我…我不知道…”她声音细若蚊呐,眼神躲闪,不敢看白流苏,更不敢看林九,“刚才…刚才在炉子那里…我好像…好像想起了一点东西…很黑…很冷…还有…血…很多血…”她猛地抱紧双臂,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仿佛那回忆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王文才连忙安慰道,“出来了就好!这破地方邪门得很,谁知道那些记忆是真是假!说不定是那血炉子搞的鬼!”他心有余悸地搓了搓胳膊。

“此地不宜久留。”林九强打精神,目光投向巷弄深处,“先找个地方落脚,我需要调息恢复。流苏,你也损耗不小。”

白流苏点点头,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灵力同样消耗巨大,操控红菱硬抗泥塑冲击也让她受了些内伤。她扶着林九,示意众人跟上,朝着巷弄更深处走去。三个徒弟立刻打起精神,李秋生忍着胳膊疼,王文才和张晓光一左一右护在小兰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巷弄曲折幽深,两侧紧闭的门户大多破败不堪,窗纸破损,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只只窥视的眼睛。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穿着打扮与他们初入镇子时看到的类似,都是些粗布麻衣,面色麻木,眼神空洞,对他们的出现视若无睹,很快便消失在岔路或门洞之中。

“师父,这些人…怎么都跟丢了魂似的?”张晓光小声嘀咕,看着又一个低着头快速走过的路人。

“或许…他们本就是‘迷失’在此的孤魂野鬼,只是自己未曾察觉。”林九低声道,目光扫过路边墙角一丛枯死的野草,那草叶上竟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在这干燥的空气里显得格外诡异。“这镇子的规则,恐怕远不止祠堂一处。我们所见,未必是真相全貌。”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巷弄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路口一角,一间看起来相对完好的铺面敞开着门。门楣上挂着一块古旧的木质匾额,用朱砂写着四个褪色却依然清晰的大字——“悬壶济世”。匾额下方,一块半旧的木板被绳子吊着,上面用墨笔写着几行字:

狐仙医馆告示:

一、日落闭门,日出开门,时辰颠倒者莫入。

二、求医问药者需诚心,心怀叵测者药石无灵。

三、医馆内勿高声喧哗,惊扰病患安宁者,后果自负。

四、信则有,诚则灵。若见异状,心中莫疑,疑则生变。

五、药童送药,必穿灰衫。若见白衣,闭目勿视,速离医馆。

一股浓郁却不刺鼻的药香从门内飘散出来,带着安神定魄的暖意,与镇子里的死寂阴冷格格不入。

“狐仙医馆?”王文才念着匾额,咂咂嘴,“这名字…听着有点玄乎啊师姑。不会是狐狸精开的吧?”

“悬壶济世,是医者仁心。”白流苏看着那古朴的匾额,感受着门内散发的祥和药气,“进去看看,师兄需要静养疗伤。这告示…也算此地规则的一部分,务必留心。”她扶着林九,当先迈步而入。

医馆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宽敞许多。一排排高大的药柜靠墙而立,密密麻麻的小抽屉上贴着药材名称。柜前是一张长长的木质柜台,上面放着捣药的铜臼和几杆小秤。地面打扫得很干净,空气中弥漫着甘草、柴胡、艾草等药材混合的清香。大堂一侧用屏风隔开几处,隐约可见里面放置的床榻,似是给病患休息之用。

此刻馆内颇为安静,只有柜台后一个穿着灰色短衫、约莫十二三岁的药童,正踮着脚尖,费力地用一个小铜杵捣着药臼里的药材。听到脚步声,药童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却略显苍白的小脸,眼睛很大,乌溜溜的,带着孩童特有的清澈。

“几位…是看病还是抓药?”药童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好奇打量着风尘仆仆的几人,尤其在看到林九苍白的脸色和白流苏搀扶的姿态时,目光多停留了片刻。

“小哥,我们路过此地,想借贵宝地稍作歇息。”白流苏语气温和,指了指林九,“我师兄受了些伤,需要调息。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诊金药费,我们照付。”

药童的目光在林九脸上转了转,又看了看白流苏,点点头:“哦,受伤了呀。歇息可以,后院有间静室,平时没人用。不过…”他顿了顿,小大人似的认真说,“日落前一定要离开哦,告示上写了。还有,在馆里不能大声说话,会吵到‘病人’的。”他指了指屏风后面。

“病人?”张晓光探头朝屏风后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病人?

药童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自顾自地说:“诊金…师父说,有缘人分文不取,无缘人千金不治。你们先住下吧,我去问问师父。”他说完,放下药杵,转身小跑着进了后堂。

“这小娃娃…说话神神叨叨的。”王文才嘀咕道。

“少说话,多看。”林九低声道,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医馆。药香浓郁,陈设古朴,看似寻常,但空气中那股安神定魄的祥和气息做不得假。这绝非邪祟之地。只是那告示和药童的话,处处透着此地特有的“规则”意味。

很快,药童领着一个身着素雅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男子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眼神温润平和,行走间步履轻盈,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目光扫过林九等人,尤其在林九身上停留片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在下胡青玄,是此间医馆主人。”男子拱手为礼,声音温润如玉,“方才听小徒松烟说,有客人受伤需要休憩?后院确有静室一间,几位若不嫌弃简陋,可暂作安顿。”他的目光落在林九身上,“这位道友…似乎神魂有损,元气大伤?”

“胡先生慧眼。”白流苏还礼道,“在下白流苏,这是我师兄林九。多谢先生收留之恩。师兄先前遭遇邪祟,为护我等,强行施展秘术伤了根本。”她简略提及受伤缘由,却隐去了祠堂和鬼镇的具体细节。

胡青玄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了然:“神魂之伤,非寻常药石可医,重在静养安神。我观道友一身正气,当无大碍,只是耗损过剧。松烟,带几位客人去后院静室,再去取一盒‘定神香’来,助这位林道友安神调息。”他吩咐完药童,又对林九等人道:“几位安心住下,日落前离开即可。馆内清静,正适合养伤。”他的目光扫过一直低着头、紧紧挨着白流苏的小兰,眼神微微一闪,却未多言。

“多谢胡先生!”白流苏和林九齐声道谢。三个徒弟也连忙跟着行礼。

静室在后院,果然十分清幽。房间不大,但窗明几净,靠墙有一张通铺,足够几人休息。窗户正对着一个小小的天井,种着几丛翠竹,更添雅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药香混合的味道,令人心神宁静。

药童松烟很快送来一个精致的檀木小盒,里面装着几根暗红色的线香:“这是师父配的定神香,点燃后能安魂定魄,对神魂恢复很有好处的。”他放下香盒,又好奇地看了众人一眼,才蹦蹦跳跳地离开。

白流苏取出一根线香点燃,袅袅青烟升起,带着一股清凉甘洌的气息,吸入肺腑,顿觉神思清明,连神魂深处的隐痛都似乎缓和了几分。

“好东西!”王文才忍不住赞道,“这胡先生看着就不一般,这香闻着比咱们义庄的安神符还管用!”

林九盘膝坐在通铺上,闭目调息。在定神香的辅助下,他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白流苏坐在他旁边,默默运转心法,恢复自身损耗的灵力。三个徒弟见状,也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李秋生小心地检查着自己手臂的伤口。

小兰独自坐在靠窗的角落,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怔怔地望着窗外天井里摇曳的翠竹。她的眼神依旧空洞,带着一种失魂落魄的迷茫。刚才踏入医馆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莫名的熟悉感冲击着她,仿佛有什么被尘封的东西呼之欲出,却又被一层厚厚的迷雾死死挡住。胡先生的目光…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和悲伤。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小兰的身体忽然轻轻一颤。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充满了极度的惊恐,直勾勾地看向通铺方向,嘴唇哆嗦着,仿佛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异样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小兰姑娘?你怎么了?”白流苏停下调息,关切地问道。

小兰没有回答,只是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却似乎在涣散。她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窗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窗外?窗外有什么?”张晓光立刻警惕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探头向外看去。天井里,翠竹依旧,空无一人。

“小兰?小兰姑娘!”王文才也凑了过去。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被小兰和窗户吸引的瞬间,林九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一道锐利如电的目光猛地射向小兰!他清晰地看到,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气流,如同细小的毒蛇,正从小兰的眉心缓缓钻出,丝丝缕缕地消散在空气中!那黑气的气息,与祠堂血煞阴灵和炉底灰烬中蕴含的污秽怨煞之力同源!

“是‘债’的残留印记!”林九心中警铃大作。胡青玄和小兰之间那微妙的眼神交流瞬间闪过脑海。这姑娘的身份,恐怕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然而,就在林九想要开口提醒的刹那——

“啊——!”小兰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双手猛地抱住头,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兰!”白流苏离得最近,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她。触手冰凉,气息微弱,仿佛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

“怎么回事?!”王文才和李秋生也慌了神。

林九强撑着站起身,走到小兰身边,蹲下身子,二指并拢搭在她冰凉的手腕上。脉搏微弱混乱,体内生气正在被一股阴冷的力量侵蚀。“是神魂印记的反噬!她体内潜藏的某种东西被触动了!”林九脸色凝重,“快!把她扶到铺上!”

众人七手八脚将小兰抬上通铺。白流苏握住小兰的手,尝试渡入灵力,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更强大的阴寒之力死死排斥在外。

“师姑,怎么办?”张晓光焦急地看着白流苏和林九。

林九眉头紧锁,看着小兰眉心处那几乎看不见、却让他神魂都感到刺痛的一缕黑气印记。“她与这镇子,与那祠堂的‘债’,纠葛太深。刚才在医馆,胡先生的出现,或者这定神香的安魂之力,可能无意中刺激到了她体内被封印或遗忘的东西…”

他话音未落,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胡青玄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面色沉静地看着屋内混乱的景象,目光落在小兰眉心那缕消散殆尽的最后一丝黑气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深沉的悲悯与无奈。

“果然…是她。”胡青玄缓步走进静室,声音低沉而复杂,“几位不必惊慌。这女娃娃…唉,她体内的‘债印’已随那缕残魂散去,暂时无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胡先生,您认识她?”白流苏敏锐地捕捉到胡青玄话中的深意。

胡青玄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走到通铺前,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散发着柔和碧光的丹药。“这是‘固魂丹’,给她服下,可稳固神魂,抵御阴气侵蚀。待她醒来…或许…会记起一些事情。只是这记忆对她而言,未必是福。”他将丹药递给白流苏,目光扫过林九,又看了看昏迷的小兰,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这镇中恩怨,盘根错节。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你们在此安心歇息,日落前务必离开。这医馆的清净…维持不了多久了。”胡青玄说完,深深看了小兰一眼,转身离去,背影竟透出几分萧索。

静室内一片沉寂,只剩下定神香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和小兰微弱而痛苦的呼吸。胡青玄的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这看似祥和的医馆主人,似乎知晓小兰的来历,也深知这鬼镇的可怕内幕。

“师父,胡先生的话…到底什么意思?”王文才忍不住打破沉默,看着通铺上昏迷的小兰,“小兰姑娘她…难道不是人?”

林九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小兰苍白如纸的脸上。药力正在发挥作用,她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但那份深入骨髓的痛苦并未消失。他回想起祠堂里文士泥塑最后那声悲凉的叹息——“它…也是…可怜…人…”

白流苏轻轻替小兰掖好被角,转头看向林九。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棂,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疲惫中带着思索的凝重。她默默地将自己体内恢复不多的灵力,再次渡入林九后背,助他疗伤。一股暖流顺着相贴的身体缓缓流淌,带着无声的关切与支持。

林九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那温润的灵力滋养着自己干涸的经脉。他转过头,对上白流苏清澈而坚定的眼眸。无需言语,一种生死与共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流淌,比任何情话都更显厚重。在这诡谲莫测的鬼镇之中,这份无声的扶持,成了彼此心中最坚实的依靠。

“等她醒来,或许…一切就清楚了。”林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昏黄压抑的天空,“这鬼镇的规则,这被困的‘囚徒’,这所谓的‘债’…我们离真相,或许只有一步之遥了。”

然而,当夕阳最后一丝昏黄的光线从天井消失,夜幕即将笼罩这座诡异的小镇时,白流苏再次看向通铺,准备给小兰喂些清水时,她的动作却猛地僵住了——

通铺上,空空如也!

只有那床薄被还保持着微微隆起的形状,证明刚才曾有人躺在这里。

小兰,连同她身上盖着的薄被,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静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通铺上,薄被保持着微微隆起的形状,下方却空无一物。小兰连同她盖着的薄被,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凭空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褶皱、一点余温都没有留下。

“小兰姑娘?!”王文才第一个反应过来,失声惊叫,扑到通铺前,双手慌乱地在空荡荡的铺面上摸索,仿佛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人呢?刚才还在呢!被子…被子怎么也一起没了?!”

李秋生也吓得跳了起来,顾不得手臂疼痛,瞪大眼睛看着空铺:“我的亲娘!活生生一个人…还有被子…就这么…蒸发了?”

张晓光脸色煞白,一个箭步冲到窗边,用力推开窗户。窗外天井里,翠竹依旧,暮色沉沉,昏黄的天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浓重的灰暗吞噬,不见半个人影。“窗户关得好好的!外面没人!”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墨坛书屋推荐阅读:末世重生:我觉醒了双系统?最豪赘婿陆枫纪雪雨我在古代逃荒路上如鱼得水万界独尊玄天战尊傲气凌神教授家的小姑娘恶毒女配不按剧情走从火影开始卖罐子阴神司探登高者寡六零:老太搞事业,养崽崽日常相公失忆后,医妃带空间养崽穿书女配和未婚夫恋爱的甜甜日常官道之1976军阀:从县长开始征伐天下星际毛绒绒陆沉周若雪无删减完整版拜师九叔之我在民国当军阀小公爷,夫人带前世记忆重生救府末世金丝雀到年代文的摆烂人生带雨梨花祁同学,真的不继续追了吗重生四岁小玄师,别怪我无情以大针蜂开局的异世界宝可梦之漫威:搞笑角色摆烂日常超神:我真不想成神!快穿:我修仙回来了,渣渣速退恃娇宠宫廷双姝:权谋与情丝剑道初心女尊:当白切黑皇女遇上土匪郎君庶女发癫日常肖靖堂升职记窝囊女婿三年被瞧不起岳风柳萱崩坏:终末之诗变成动物后才知道摆烂有多香暗恋,你是我的遥不可及远古时代的悠闲生活叫你当炮灰,你转身毒翻全场?和死对头影帝穿越古代逃荒赢麻了斩神:转生黄泉,践行虚无之路!玄学大佬驾到,万千恶鬼瑟瑟发抖恶毒女配一心求死原神获得造物主系统的诸天之旅陶园田居,悠闲的山村生活修真需要高科技摸金校尉:大赦天下别人啃老我啃小,我的儿子是大佬国运:失忆的我要扮演张麒麟
墨坛书屋搜藏榜:萌宝被抛弃后:被全国兵哥哥宠哭养猪小能手穿七零首长见面要毁婚?后来被钓成翘嘴盗墓:开局探索金国大将军墓甜!漂亮军嫂海岛寻夫后被宠上天绝世邪神奥特:黑暗洛普斯的奇妙冒险!雷符当纸抽用,我还怕你红白撞煞吗?离婚当夜,被豪门继承人搂着亲王妃强势回归,被休摄政王追妻忙救命,霍爷的小傻妻野又撩我的老领导是李云龙天地道君要回家神豪系统之打造奢华娱乐帝国尸兄:从葫芦娃到尸皇仙子毋燥,我拚老命也要解你情毒在团内当团宠的一天我以前好像很厉害龙族:开局拐走夏弥自创超凡体系你好!亲爱的小狼!从开始的左道生涯[综]万界旅行社医妃入怀,王爷你就宠她吧八零偏执大佬的娇软白月光新时代的女奥特2被甩后,嫁给了他死对头蜡笔小新:我的校园青春仙路漫漫吾终将问鼎!悍姐好种田替嫁残疾大佬后他站起来了崩坏:带着女武神写二创盗墓同人之换个姿势穿小哥女主重生后,每天都想锤人正阳门下:东南亚之主魔道少主的我,功德成圣了靖康物语之塞北帝姬泪那夜后,糙汉霍总跪哄孕吐小甜妻春日云烟直男穿进ABO靠装A升级美貌呆萌女撩了臭屁腹黑影帝神起在风华我与你不止于此鬼灭:琉璃化雪安陵容重生之我一胎俩宝了大秦:开局炼制百万傀儡阴兵极品废柴召唤师萌娃分配主神解约回国后,归国爱豆的巅峰之路接受封印吧,仙子萌学园之复活之战
墨坛书屋最新小说:综影视:助您梦想成真你照顾你闺蜜老公,我照顾你闺蜜凡人虫仙:从废灵根到万蛊之主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hp之努力百年终于回到原世界大案要案详情录一年跑了208个龙套后她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学渣穿越:我在星际荒野求生暗夜行者:恶系大师之路网游重生无双天下辅警黎明能当销冠的演员才是真巨星四合院:碾碎易中海,绞杀聋老太强汉之墨色如血幕后黑手从校园开始缅北:强迫臣服综武:收徒万倍返还,抄底小龙女穿越到清末民国求生的小孩贝利亚:我家有只会说话的杰顿九皇子被贬,开局召不良帅定天下我靠双眼!从寒门到权倾天下仙尊归来扭转乾坤永恒模组:我以灾厄铸神环大夏书圣大衍启元当秦始皇读完凡人修仙传后开始联盟骂我傻,骑士十冠你哭啥七世缘:清宫劫与时空归穿越奥特:反附了?可我想回家!血色炊烟:我的佣兵生涯!逆天悟性:我在修仙界证道长生红警系统在都市的称霸之路断亲后,我靠自己买房娶村花老婆大明神医:开局救活朱雄英市井蛊人重生后,我闯进校花卧室误会,我真的不是天师啊流水线厂花她撩人不自知末世降临:我是男主继妹文明微光:刘子洋的守夜之旅吞噬星空之元级智能差十岁的豪门姐弟恋咒术回战,混沌迷途带着手机重生1985今天真的不想加班爱如荆棘:重逢后他步步紧逼仙临仙途异源问道甄嬛传之安陵容苟到富贵闲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