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盘坐于巨大的兽骨之上,全力运转《混沌帝经》,压制着体内因强行施展“噬界”而引发的剧烈反噬。混沌珠在丹田内缓缓旋转,洒下缕缕微弱的混沌之气,滋养着受损的经脉与黯淡的元婴,但速度远不及之前。
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神魂也因过度透支而传来阵阵刺痛。灭世龙珠的力量远超想象,即便最终被混沌珠配合神通吞噬,但那瞬间的冲击与后续的法则湮灭,依旧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还是太勉强了…”凌尘心中暗叹。以元婴修为强行催动涉及本源的神通,无异于孩童舞动巨锤,伤人亦伤己。若非混沌道基足够坚韧,恐怕此刻已然道基崩碎。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一边疗伤,一边将神识警惕地散开,虽然范围被压制到不足十里,但也需防备是否有其他危险或被刚才大战动静吸引而来的不速之客。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古战场内没有日月更替,只有永恒的暗红与死寂。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两个时辰,凌尘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至少恢复了部分行动能力。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光芒黯淡,但那份深邃与平静依旧未变。正欲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寻找一处更安全的所在彻底疗伤,眉头却猛地一皱!
在他的神识边缘,一道极其微弱、却与周围死寂煞气格格不入的气息,正以一种飘忽不定、难以捕捉的方式,悄然靠近!
这气息并非妖兽,也非人类修士那种磅礴的灵力波动,反而更像是一种……纯净而古老的生命本源气息?而且,对方似乎刻意隐藏了行迹,若非凌尘神魂特殊,几乎难以察觉!
“谁?”凌尘冷声开口,声音在荒凉的骨山间回荡。他强提精神,混沌领域若隐若现地笼罩周身,指尖一缕微弱的混沌剑气吞吐不定。
然而,那道气息并未回应,反而在凌尘出声的瞬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骤然远遁,速度快得惊人,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凌尘的神识感知范围之外。
凌尘眉头紧锁。对方是敌是友?目的为何?是恰好路过,还是……一直暗中窥视?若是后者,那刚才他与皇甫惊天等人的大战,岂不是全程落入了他人眼中?
想到这种可能,凌尘心中凛然。这太古战场果然步步杀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不敢再停留,立刻起身,选定一个与那气息消失方向相反的方向,施展身法,迅速离去。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实力。
然而,就在他离开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前那道气息消失的地方,虚空微微波动,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名身着淡紫色纱裙的女子,容颜被一层朦胧的雾气遮掩,看不真切,唯有一双清澈如秋水、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尽星辰的眼眸,透过雾气,望向凌尘离去的方向。她身姿缥缈,气息与这方死寂的世界格格不入,仿佛不属于这里。
“混沌的气息……如此纯粹……竟然能吞噬灭世龙珠……”女子低声自语,声音空灵悦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惊讶与好奇,“看来,师尊推演出的那一线变数……或许就应在此人身上……”
她伸出纤纤玉手,指尖一缕淡紫色的光华流转,似乎在推演着什么。片刻后,她微微蹙眉:“天机混沌,因果纠缠……罢了,既然相遇,便是有缘。且看看你,能否在这杀劫之中,走出属于自己的道……”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再次缓缓变淡,如同融入虚空般,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此刻,已经远在数百里之外,寻到一处相对隐蔽的残破古殿暂时栖身的凌尘,对此一无所知。他盘膝坐在布满灰尘的殿内,吞下丹药,全力疗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尽快恢复!然后,主动出击!在这太古战场,被动,就意味着死亡!
他隐隐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酝酿。而他自己,已然身处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