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落幕,喧嚣渐止,但天穹古城的热度却并未消退,反而因即将开启的“万法天碑”参悟而持续发酵。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这一日,晨曦微露,古城中心区域,一座被重重阵法守护的古老广场已然肃立着十道身影。正是本届大赛前十的天骄:凌尘、玄悲、冰璃、云逸、石昊、墨渊、叶孤云、御灵子、澜月仙子以及另一位幸运儿。
广场中央,并非寻常建筑,而是一座高耸入云、通体呈现混沌色泽的巨型古碑!碑身不知以何种材质铸成,非金非石,其上天然铭刻着无数繁复莫测、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大道纹络。这些纹络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转、生灭,散发出古老、苍茫、令人心神悸动的道韵。仅仅是站在碑前,便能感觉到自身所修功法、所悟道意,似乎都在与之隐隐共鸣!
这便是传说中的——万法天碑!
据传,此碑乃上古时期从天外坠落,蕴含万法本源奥秘,是凡界修士梦寐以求的无上悟道至宝!每次百宗大赛,也只有前十名才有资格在此参悟三日。
十人按照排名,依次在天碑前特定的蒲团上盘膝坐下。凌尘作为魁首,位置最靠前,也最接近天碑本体。
当众人坐定,负责守护天碑的几位圣地长老联手打出一道道玄奥法诀。嗡鸣声中,天碑表面的道纹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而深邃的光芒,将十人笼罩在内。
刹那间,凌尘只觉得心神一震,仿佛被拉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悟道之境!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那不断演化、生灭的万法道纹!
他并未像其他人那般,急于去捕捉、理解某一种特定的法则纹络。而是直接运转《混沌帝经》,将心神沉入混沌道基之中,以混沌之“无”,去映照、去包容这万法之“有”。
在他的感知中,那万千流转的道纹,不再仅仅是金、木、水、火、土、风、雷、冰、剑、阵等具体的法则,而是化作了最本源的法则线条、能量轨迹。它们相互交织、碰撞、衍生、湮灭,仿佛在演绎着宇宙从诞生到终结的整个过程。
“火之爆烈,源于能量之极变…”
“水之至柔,暗合连绵不绝之道…”
“剑之锋芒,乃是意志与力量的极致凝聚…”
“阵之玄妙,在于引动天地之力,自成格局…”
种种明悟,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凌尘的心湖,被他那浩瀚的混沌道基所吸收、消化、融合。他并未刻意去深究某一种法则,而是以一种超然的视角,去理解这些法则背后的共同“规律”与“本质”。
他的混沌元婴,在丹田内微微震颤,表面的混沌道纹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复杂了一分。周身散发出的混沌气息,也愈发圆融内敛,仿佛一个微缩的宇宙正在缓缓成型。
其他几人,也各有收获。
玄悲周身佛光流转,与天碑中蕴含的“净化”、“慈悲”、“轮回”等意境隐隐共鸣,身后隐隐有更加清晰的佛陀虚影浮现。
冰璃则完全沉浸在了冰系法则的海洋中,玄冰圣体自主激发,吸收着天碑中至阴至寒的道韵,周身寒气愈发精纯。
云逸的生生不息体与天碑中的生命、木系法则交相辉映,生机勃勃。
石昊感悟着力量与蛮荒的意境,墨渊推演着阵道变化,叶孤云磨砺着剑心…
但所有人的收获,与凌尘那包容万法、直指本源的感悟相比,都显得有些“狭隘”。
三日时间,对于沉浸于悟道中的修士而言,短暂得如同白驹过隙。
当笼罩天碑的光芒渐渐黯淡,道纹恢复平静时,十人几乎同时睁开了双眼。
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或多或少的明悟与精进的光芒,气息也比三日前更加凝练深厚。显然,这次参悟,对他们而言都是一场不小的机缘。
凌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眸中混沌光芒一闪而逝。他感觉到,自己对混沌大道的理解更加深刻了,虽然修为没有直接提升,但道基却更加稳固,对未来道路的把握也更加清晰。这万法天碑,确实名不虚传。
他起身,目光扫过天碑,心中已有计较。此碑对他而言,最大的价值并非具体的法则,而是那演化万法的“过程”本身,这对他完善自身的混沌宇宙观,有着极大的裨益。若有朝一日他能彻底参透这碑中奥秘,或许对他的混沌之道,将有质的飞跃。
“三日已到,诸位请回吧。”守护长老的声音响起。
十人纷纷起身,对着天碑躬身一礼,然后各自离去。不少人看向凌尘的目光,更加复杂。他们在参悟时,都能隐约感觉到凌尘那边传来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浩瀚道韵,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凌尘并未在意这些目光,他走出广场,云岚宗主等人早已等候在外。
“圣子,收获如何?”云岚宗主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尚可。”凌尘淡淡应了一句,随即问道,“太古战场之事,可有消息?”
云岚宗主神色一正:“正要告知圣子,圣地传来消息,太古战场将于半月之后,在‘陨星海域’上空开启入口。届时,凭令牌即可进入。”
“半月么…”凌尘目光微闪,时间倒是充裕。“先回宗门驻地。”
“是!”
一行人返回青云宗驻地。凌尘径直进入静室,他需要将这三日的感悟好好消化一番,并为即将到来的太古战场之行,做更充分的准备。
他知道,那太古战场,既是机缘之地,也必是……杀戮之场。中州皇朝的威胁,绝不会因为他在大赛上的表现而消失,反而可能因为他的选择,而变得更加隐秘和致命。
但,那又如何?
帝尊之路,何惧风雨?
他闭上双眼,心神再次沉入那浩瀚的混沌之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