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得远如同迎接皇帝般,将李辽草请进了工会里最好、最安静的一间高级厨房。
这里设备齐全,锅碗瓢盆皆非凡品,甚至灶台都铭刻着简单的聚火符文。
顿时,厨房里弥漫开一股极其复杂难言的味道,有药材的清香、有灵兽肉的腥臊、有某些矿物的土腥、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微妙气息,一桌食材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只肥硕、皮毛已被褪去、内脏清理干净的灵蕴果子狸,肉质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隐隐有微光流动。
一根粗壮无比、甚至有些狰狞的巨型水鱼鞭,散发着浓烈的腥气和磅礴的阳气。
人中黄,人中白被符文密封的小玉罐,一打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沉淀”气息逸散而出,让佘得远和黄盖(通过李辽草感知)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百年望月犀角粉、七彩锦鸡初鸣露、极北冰原下的地火莲藕、青竹蛇带血蜕皮、悬崖金边兰花蕊、三尾妖狐腋下软毛等等。
李辽草眼神一肃,周身那股懒散气息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宗师般的专注与掌控力。
他并指如刀,不见元力波动,却轻易地将果子狸分割成大小均匀的块状,每一刀都精准地避开骨骼,顺着肌肉纹理,手法流畅如艺术。
那根狰狞的水鱼鞭,被他以奇特的手法拍、打、揉、搓,竟渐渐变得柔软下来,腥气也内敛了许多。
他随手一拍灶台,符文亮起,火焰并非凡火,而是呈现出一种温和的青白色,热量均匀地包裹住一口巨大的灵玉炖锅。
他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先将地火莲藕铺底,再放入果子狸肉块,然后是那根处理好的水鱼鞭。
接着,他拿起那罐“人中黄”,手腕一抖,精准地投入少许,不多不少。
佘得远看得眼角直抽抽。
他将七彩锦鸡初鸣露与青竹蛇蜕皮浸泡的汁液混合,缓缓倒入锅中,刚好没过食材。
望月犀角粉撒入,金边兰花蕊点缀其间,甚至最后,他还真的捻起那一小撮三尾妖狐的腋下软毛,轻轻放在最上方。
盖上沉重的锅盖,他双手按在锅盖之上,不见任何元力波动,但锅身却微微震颤起来,内部传来细微的、如同雷鸣般的“咕嘟”声,以及各种食材能量开始融合碰撞的奇异嗡鸣。
过了一会儿,他猛地揭开锅盖,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极致腥臊与异样醇厚的白汽冲天而起!
他迅速将那一小罐“人中白”倒入少许,随即立刻盖回。
整个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气息都被锁死在内。
整个过程,李辽草的动作犹如一场华丽的表演,精准、高效、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
他没有动用花哨的术法,却仿佛将每一种食材的特性、每一种辅料的作用都掌控到了极致。
佘得远已经看傻了,他身为美食研究所工会的成员,自认见过不少烹饪大师,但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匪夷所思又仿佛暗合天理的手法。
尤其是加入“人中黄”“人中白”和“狐毛”时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佘得远激动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开始狂拍马屁:“李大师!您这手法,简直是厨神转世!”
“不,厨神在您面前都得磕头拜师!这已经不是烹饪了,这是造化!是点石成金!是化腐朽为神奇!小的能亲眼目睹此等神迹,死而无憾了!”
“这锅‘果子狸炖水鱼鞭’,必定是惊天地泣鬼神,能让人立地成佛……呃,立地突破的无上宝药啊!”
胃袋世界里的黄盖也通过李辽草的感知“看”得热血沸腾,虽然觉得某些材料有点膈应,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崇拜:
“师傅牛逼!这手法!这气势!这举重若轻的范儿!徒儿就算再练一万年也赶不上您一根手指头!您简直就是为厨道……”
“不,为吃道而生的天生圣人!佘老头说得对,这就是造化!”
“徒儿已经能感受到那锅里蕴含的恐怖能量了!吸溜……”。
李辽草被两人的彩虹屁拍得身心舒畅,看佘得远也顺眼了不少。
他瞥了一眼佘得远那条跛得更厉害的腿,淡淡道:
“看你办事得力,观摩也算用心,便顺手帮你解决了这点小麻烦吧。”
佘得远一愣,随即狂喜涌上心头:“多…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他激动地差点又要跪下。
李辽草走到他面前,根本不去碰他的腿,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快如闪电般在他大腿根部的某个穴位和膝盖侧方某个点各点了一下!
动作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手拂尘。
李辽草的手指仿佛带有某种奇异的魔力,两点之下,佘得远只觉得两股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气流瞬间钻入体内,一股直冲胯下,一股下行至脚底!
这两股气流所过之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酸麻胀痛感,尤其是他自我心理暗示“有问题”的腿部经络,感觉尤为强烈!
“啊!”
佘得远忍不住叫了一声,感觉那条“伤腿”像过电一样抽搐了几下。
紧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通畅感”取代了所有不适!仿佛堵塞多年的河道被瞬间疏通!
那条他感觉沉重、疼痛、使不上力的腿,一下子变得轻快无比,充满了力量!
李辽草收回手,语气平淡:“好了。”
佘得远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腿,又用力踩了踩地面,甚至原地蹦了两下!
“真的好了!完全不跛了!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也彻底消失了!”
他愣在原地,感受着双腿久违的平衡和力量,激动得热泪盈眶!
“神医!您简直是再世华佗!仙人啊!药王菩萨显灵啊!”
佘得远扑通一声再次跪倒,这次磕头磕得更加真心实意,砰砰作响:
“大师!您不仅厨艺通神,医术更是超凡入圣!”
“两点!就两点!困扰我多日的痼疾就烟消云散!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以后大师但有差遣,小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
他此刻对李辽草的崇拜已经达到了顶点,彻底成了李辽草最忠实的信徒之一,其狂热程度直追黄盖。
李辽草满意地点点头,受了这份跪拜。
他看了看那口还在微微震动的炖锅,估摸了一下时间。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