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急,好急啊!”
李辽草被这突然起来的屎意惊醒。
这条深藏幽谷的小河,原本清澈见底,水流潺潺,映照着两岸青翠。
然而此刻,这条无辜的山涧清流,却因李辽草的“慷慨馈赠”,迎来了它生命中最黑暗或者说最黄浊的时刻。
李辽草趴在河滩上,身体因那场排山倒海,倾尽洪荒之力的终极排泄而剧烈颤抖。
清澈的涧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浑黄粘稠的滔滔浊浪,那黄色浓郁得化不开,厚重如泥浆,在河道中翻涌,卷起粘腻的泡沫。
散发着比腐沼林深处还要浓烈十倍,这恐怖的秽黄浊流,正以他趴伏的河滩为源头,如同一条被唤醒的污秽巨龙向下游席卷而去。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在这汹涌澎湃、浊浪翻滚的黄色波涛之中,不时会有微弱的呈现出污绿色的细小电弧跳跃闪烁着。
这些电弧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中逃逸出来的鬼魂所散发的鬼火一般,点缀在这如同黄泉般的浊浪之中,给人一种阴森恐怖诡异的感觉。
没座,那是他体内新生的秽雷元力在污秽洪流中留下的、独一无二的“签名”。
“K毛鸡,K毛鸡,真是太舒服了!~”
本来清澈见底的小河全毁了,被李辽草的依托答辩染成了指向他的超级路标。
胃袋中的污秽在清空后,发出了更加凶猛、如同洪荒巨兽饥饿咆哮般的轰鸣。空虚感撕扯着胃壁,疯狂的饥饿如同火焰灼烧着他的理智,他甚至能闻到河滩淤泥里虫豸的腥气,诱惑着他爬过去啃食…
“好饿啊!”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饥饿感,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一般,胃部传来阵阵剧痛,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
他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快要发疯了,甚至想要把眼前的整片河滩都一口吞下肚去。
他的眼睛因为饥饿而变得有些模糊,视线中仿佛有一层绿色的雾气在弥漫,那是因为极度饥饿而产生的幻觉。
他的双腿有些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但他还是强撑着身体,不断告诉自己:“忍住,忍住,此地不能久留了!”
“再待下去就要暴露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一般,狠狠地刺穿了他因排泄而短暂放松的神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如果不能尽快离开这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求生的本能,如同兜头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这汹涌的食欲之火。
“快跑!苟住,苟住!”
“走得快好世界!”
李辽草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猛地一咬舌尖,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低吼一声,强行催动丹田深处那团新生的、融合了污秽与雷霆的秽雷元力。
“嗡——!”
一股狂暴、驳杂、却带着毁灭性力量的气息从他身躯中爆发出来。虽然不稳,但这股力量,足以让他暂时摆脱爬行的窘境!
他嘶哑低喝,双掌猛地一拍湿滑的鹅卵石河滩!
“嘭!”
碎石飞溅!
借着这股反震之力,他的身躯竟如同被强弓射出的重箭,带着一溜污黄的泥浆水线,骤然从河滩上弹射而起。不再是笨拙的爬行,而是化作一道贴着地皮快如鬼魅的污浊轻烟,向着远离河岸,通往搞搞镇方向的密林边缘狂飙而去。
冲入茂密阴暗的原始丛林,李辽草没有丝毫停留,更没有直线奔逃,他知道面对强者的追踪者,必须要迷惑他们。
他并非直线向前,而是如同受惊的狡兔,忽而向左前方猛冲数十丈,撞断一片灌木,留下明显痕迹;忽而又毫无征兆地折返向右后方,在泥地上留下深深的拖拽脚印;然后又将气息隐藏了。
紧接着又斜刺里插入另一个方向…
并在相对干燥的林间空地,他强提残存元力,尽量以足尖轻点落叶或裸露树根,减少落地痕迹。以现在的修为虽然无法真正做到踏叶无痕,留下的印记也极浅,混杂在自然落叶中不易分辨。
遇到林间小溪或泥泞水洼,他毫不犹豫地趟水而过,让水流冲刷掉部分气味和足迹,哪怕冰冷的溪水刺激得伤口如同刀割。
在刻意选择的岔路口,他会用蛮力折断几根显眼的树枝,抛向错误的方向,制造有人仓惶逃窜的假象。
他的每一次折返、每一次趟水、每一次制造假痕迹,都消耗了极大的能量,眼前阵阵发黑。饥饿感更是如同附骨之蛆,疯狂啃噬着他的意志。但他不敢停!他像一头被无数猎犬追逐、伤痕累累却狡诈无比的孤狼,在阴暗的丛林里亡命穿梭,用痛苦和计谋编织着一张迷惑追踪者的网。
身后,他仿佛能感觉到,一道冰冷如同万载玄冰的目光,正穿透重重林幕,锁定着他留下的混乱气息和新鲜血迹。
“快了…就快到了…”
“搞搞镇就快到了!”
此时地下暗河出口附近。
麻衣老者黄盖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在暗河涌出地表、形成小河上游的岩缝处。
他周身那层隔绝秽水的灰色光晕尚未散去,目光冰冷地扫过眼前奔腾咆哮的秽黄大河......
“这气息......”
显然黄盖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但还需要验证。
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分子如同清晰的画卷在他强大的神识中展开。
黄盖的目光顺着河滩上那触目惊心的拖行痕迹,最终定格在李辽草消失的那片茂密丛林边缘。
那里几根被蛮力撞断的荆棘上,还挂着几缕带着暗红雷纹的皮肤组织和几滴未干的暗红血液。
“六百六十六”
黄盖木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更浓的兴味,他并未立刻追击,而是往雏菊国方向走去......
而此时李辽草制造的“黄河”也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