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每一秒都漫长无比;就在王彪试图再次狡辩“钱真是我出的……”时——
“砰!”
律所厚重的实木大门,被人用极其暴力的方式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林九渊顶着他那标志性的鸡窝头和黑眼圈,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身上还是刚才那件皱巴巴的奢侈t恤,但气场已经从早上吃包子时的“逗比哥哥”切换成了“复仇修罗”!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我面前那份装订精美的文件,只扫了眼文件标题,便一把抓起
“刺啦——!哗啦——!”
那叠代表着我“重获新生”的纸张,在他手里如同脆弱的卫生纸,几下被撕扯得粉碎!然后被他狠狠地一把全糊在了方文山那张精英脸上!
“操!” 林九渊犹不解恨,顺手抄起旁边茶几上一个沉甸甸的铜制烟灰缸(里面还有半缸烟灰)!
“林少!您冷静……” 方律师后面的话还没喊出来,
“哐当!!!”
烟灰缸带着风声,结结实实砸在王彪面前那张厚重的红木茶几上!玻璃台面应声炸裂!烟灰、烟头、玻璃碴子崩得到处都是!
王彪吓得“嗷”一嗓子,直接从椅子上出溜下去,瘫坐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方砚辞!王彪!我操你们祖宗十八代!” 林九渊指着两人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纨绔子弟的无法无天展现得淋漓尽致,“昨天下午老子是怎么给你说的?你们他妈当我林九渊是傻逼?还是当华夏法律是你们家茅坑里的擦屁股纸?!”
他抓起一把碎纸屑,狠狠摔在地上,眼睛因为愤怒布满血丝:“这他妈的字要是签了!甭管那九十一万是你王彪卖屁股挣的!还是天上掉金砖砸他脑门上的!在法律上!就等于她赵梅梅!亲口承认了!认下了!这笔操蛋的、用坑蒙拐骗弄到她头上的合法债务!!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他喘着粗气,声音拔高到能震碎玻璃:“以后!就算她把钱还清了!在人民银行那征信系统里!在法院的执行档案里!她赵梅梅!这辈子都背着个‘曾经欠债不还、被强制执行、是失信老赖’的大黑锅!案底!懂不懂?!贷款?买房?坐高铁飞机?孩子以后考公务员?全他妈受影响!你们这是杀人不用刀!毁人一辈子!比直接捅她三刀还他妈阴毒!欺人太甚!真当没人治得了你们了?!”
这一通愤怒咆哮,把法律陷阱的核心点掰开了揉碎了吼出来,震得整个律所鸦雀无声。
方律师面如死灰,金丝眼镜都歪了;瘫在地上的王彪,彻底成了一滩烂泥,眼神涣散,屁股底下的水渍在进一步扩大。
“说!” 林九渊一脚踹在王彪旁边的椅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他妈的债!哪来的?!谁指使你们这么坑人的?!今天不说清楚,老子把你们扒光了挂国贸楼顶上去”
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下,王彪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带着哭腔嚎道:“我说!我说!债…债不是我的!是我…是我花十二万从…从孙有财那孙子手里打包买来的!专门…专门就挑她这种没背景、没靠山、傻乎乎好骗的学生蛋子…当法人背锅!坑一个是一个!签字…签字也是孙有财教的!说这样能坐实…坐实……”
“孙有财?!” 林九渊眼中凶光一闪,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不成人形的王彪和面无人色的方律师,掏出他那镶钻的手机,拨了个号,语气恢复了点纨绔的嚣张,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喂?刘姐?手上的活先放一放!现在马上带着你的队伍到方砚辞的狗屁律师事务所来!对!就现在!给你俩小时!把这俩杂碎弄出来的屎盆子给我擦干净!所有法律文件!所有征信污点!所有案底!必须!彻底!给我抹平了!”
随即又拨出一个号码:“喂,蝎子?带几个人来方砚辞的律所,给我把方砚辞和王彪这俩小子给我看住了,就是尿尿也给老子跟着,敢耍花样给我往死里揍,嗯对,啥时候结束到时候你听刘姐的”
挂了电话,他转向我和任五六,脸上那点凶悍瞬间收敛,换上了混合着邀功和小心翼翼的讨好:“赵小姐,任先生,您二位放心!这点破事,交给我!保证办得漂漂亮亮!那个孙有财?包在我身上!只要这孙子还喘气儿,就算他钻秦始皇陵里当兵马俑,一个礼拜!最多一个礼拜!我也把他从土里刨出来,拎到您二位面前磕头认罪!” 他拍着胸脯,自信满满。
任五六全程没说话,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刚才那场风暴只是背景噪音;我和小姚则处于持续懵逼状态,看着林九渊表演。
林九渊交代完,似乎急着去安排追查孙有财;临走前,他脚步顿了顿,极其隐晦地凑近任五六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
“任先生…家里老太太…想我二叔了……” 说完,像完成什么重大任务,头也不回地出了律所,留下满地狼藉和一屋子惊魂未定。
下午,阳光明媚,我和小姚拎着几个购物袋(用任五六“借”我的零花钱买的打折t恤),深一脚浅一脚地晃悠回我那城中村的出租屋。
刚拐进巷子口,就看见老钱的越野车,方方正正地停在路边。
车旁边,一个穿着迷彩裤、作战靴、肌肉精悍得能把迷彩t恤撑爆的中年汉子,正抱着胳膊,斜倚在越野车引擎盖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正在跟人斗嘴。
他对面,越野车粗壮的保险杠上,用一根明晃晃、足有小指粗的狗链子,拴着一个人!那人挣扎着,把链子拽得哗啦作响,嘴里愤怒的喊着:
“你这样是违法的!我要去告你!”
迷彩硬汉掏了掏耳朵,努努嘴,慢悠悠地回敬:
“哦。那你报警啊~”
“你这样是违法的!我要去告你!”
“那你报警啊~”
“你这样是违法的!我要去告你!”
“报警啊~”
……
两人就跟卡了带的复读机,进行着无限循环的荒诞二重奏。
我嘴角抽了抽,心说这谁呀,怎么把人拴我们车上了
拉着小姚好奇地走近几步,想看看是哪个倒霉蛋被当狗拴了。
这一看不要紧!
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