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条提着装着和商家讨价还价得来书本的购物袋从书店出来时,门口空荡荡的场景让他的脚步猛然顿住。
本该乖乖等在这里的御坂妹妹不见了踪影,只有那只黑猫安静地蜷缩在地上,舔舐着自己的毛发。
“保留啊!你怎么一只猫在这?”上条苦笑着俯身抱起猫咪,四处张望了一下,人行道上行人匆匆,唯独不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上条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不安的情绪,四处扫视的目光被对面巷口阴影攫住。
昏暗的巷道像是张开的巨口,某种本能的危机感让他的后背窜过一阵寒意。
多年对敌战斗的经验加持的上条认为这里多半有问题。
“喂,御坂妹妹?”来到巷口的上条试探性的呼唤着,却并没有回应。
“该不会?”上条猛然一颤,怀里的猫咪似乎感应到他的紧张,轻轻喵了一声。
上条跑了起来,运动鞋重重踏过巷内道路,在两边矗立的围墙上不断发出回声。
“该死,今天的实验是现在吗?”上条着急忙慌的向巷子深处奔跑。“羽那家伙昨天可没和我说今天的实验时间是现在啊。”
第二十三学区某家研究所。
轰然的爆炸声打破了研究所长时间的寂静。
冲击波席卷而过,整面混凝土墙在巨响中分崩离析。
室内的研究员惊恐的看向爆炸方向,呛人的烟尘中,美琴的身影渐渐清晰。
她踏着碎石缓步而来,周身电光闪烁,茶色刘海随风飘扬,下方是一双凝结着寒霜的眼眸。
顷刻之间,整个实验室陷入嘈杂混乱。
面对着浑身散发恐怖气息的美琴,生怕丢掉生命的研究员们争先恐后地冲向紧急出口,甚至有人被自己绊倒也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
美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阻拦举动。
待到眼前之人全部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后,美琴冷笑一声开启了自己的破坏。
守卫机器人在美琴的能力下如同摆设,只是略微挥手就破坏了它们的内部结构,瞬间如同废铁一般。
周身电光四溅,所到之处爆炸连绵不断。
“毁灭吧!完全毁灭吧!”美琴声音漠然的自语着,“只要把一切从事研究的实验设施都毁灭殆尽,这样就好。设备、资金、欲望、野心我都要毁灭的不留痕迹。这样一来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美琴的脑海内浮现了另一种不同的声音。
“你这样做了,称心如意的那一天真的就会到来吗?在那之前,有多少妹妹会因为实验死去?”
『因为实验死去…死去!』
完全不同的声音在美琴脑内互搏,一句‘死去’成功勾起了当晚她在现场看到的惨烈景象。
这对于沉浸在丧失自我的状态下,已经破罐破摔的美琴来说无异于一剂强心针,将借助癫狂发泄来逃避现实的美琴重新带回了现实世界。
并把那血淋淋的残忍现实剥开了完整呈现在她的眼前。
“吵死了!”
由此,美琴再也压制不住痛苦的内心,声嘶力竭地咬牙叫喊道。
“不然我该怎么做?要逼计划现在中止不再进行,我有什么办法能选?你告诉我,不这样做我还能做什么?我不去做还有回谁会来做?有人会来帮我吗?你回答我啊!”
发泄之余的美琴宛若身处冰窟全身冰冷,双臂紧紧抱住了自己,不停地摇摆自己的脑袋来试图驱散脑内的声音。
可是当摇摆到右侧时,眼角余光里瞥到的场景
令美琴呆住了。
右侧的墙壁上布满了监控屏幕。
而吸引美琴注意的,恰恰是位于最中间的监控屏幕。
屏幕上御坂妹妹气喘吁吁的目视着前方。
不多时,屏幕上方边缘一抹白色身影逐渐入镜。
美琴身形一震,认出了这个带给了她多次噩梦的白色梦魇。
如同当晚废弃停车场一模一样的场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美琴的内心已然不言而喻。
“不要!”美琴小声哽咽着,她已经无法接受再有任何御坂妹妹在她面前死去。
“求求你快走,快走啊!”
一向自诩为最强人类的美琴在败给羽轻尘、一方通行的时候都不愿意认输低头,但在这一刻,美琴失去了往常的傲气。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谁来救救她?
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救她,让美琴做什么都行。
或许是美琴虔诚的内心打动了上帝,就在美琴眼睁睁的盯着御坂妹妹濒临死亡的时候,转机终于出现了。
一方通行伸手即将触摸到御坂妹妹身体的一刹那,她的身体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奇迹般的出现在了一方通行的后方。
紧跟着,透过屏幕上的还原的现场情况,美琴发现在御坂妹妹的前方多出了一道身影。
这条道身影如同山脉一般,牢牢地挡在了御坂妹妹的身前,从身体处延伸出来的臂膀宛若横杆把御坂妹妹护在身后。
“是他!”
美琴瞪大了双眼,琥珀色的瞳孔透露着难以置信。
即使看不清正脸,可对于彼此熟悉的他们来说,只需要一个背影就足以确认身份。
“求求你,我不管你之前在实验里做什么事情。但请你救救她……救救她…羽哥哥。”
美琴绝望地伸出手,嘴中不停地做着祈祷,就连久违的称呼都用了出来。
她希望这个在她幼时遇到困难如同英雄一样出现的男孩,今时能再度帮助她。
在美琴的关注下,二人碰撞在了一起。
可是下一秒,监控屏幕失去了实验现场的内容,变得只有一片黑暗。
“不要!”
美琴扑了上来,慌忙发动能力去寻找监控损坏的原因,很快就确定了导致黑屏的缘故——现场探头损坏。
显然是二人碰撞造成的威力余波破坏了探头。
这么强大的威力自己对上了都要认真对待,更何况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御坂妹妹。
结果很明显了。
美琴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身体颤抖着跪倒在地。
无尽的绝望如同黑洞,吞噬了美琴的所有希望、理智。
少女那日常灵动的琥珀眼眸此刻已然全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