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合理怀疑对方是个神经病,“你是我儿子啊!这么喜欢听我讲故事。”
说着,周澄站起身,准备伸手拿走银行卡,但是却被吴野伸手压住银行卡,制止住这个动作。
周澄眯起眼眸盯着他,“什么意思?反悔了?”
吴野赔笑,“是,反悔了。”
周澄无语。
周澄重新坐下,“我就说嘛,哪有人能抗拒金钱的诱惑。”
吴野轻咳一声,他将银行卡往他那边放了放,“但是,万一你说我敲诈勒索怎么办?毕竟一百万不是小数目。”
周澄呵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放心,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我是不会干的,我三观很正。”
此刻周澄是他的金主,他自然不能顶撞金主,所以他不住点头,脸上堆满笑意,连连称是。
“只是周老板,我真的很好奇,你跟沈云溪的事情,而且你看,如果你真的讨厌沈云溪,怎么会花钱让我远离她呢?”
周澄语气带着警告,“请不要既要又要。”
吴野摆手,“我知道,我自然知道,而且我相信周老板会主动站出来公关的,就像您说的,您也不是三观不正的人。”
“之前大家都在传婚约取消和您劈腿有关,我看您不是这样的人,想必其中另有隐情,一定是对方的问题。”
周澄自然看出对方还在不死心地套他的消息,这般纠缠不休的架势,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的脸皮是真厚。
虽然刚出社会,但是对方一点也不畏惧,倒适合做些令人生厌的八卦小记者。
对付这种人,周澄有些没招,总不能真把人打一顿,他又不是那种没素质的人,再加上人家也没说什么冒犯他的话,顶多是烦得他头疼。
周澄一开始选择不理睬他,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便起身离开,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纠缠,可身后再度传来吴野不死心的声音,之前强压下的烦躁瞬间翻涌,让他有些恼火,实在有些不能忍。
“哎,周老板,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您给我钱,让我远离沈云溪,不就说明您还在乎她吗?您肯定会站出来替她解释,只是这样反而显得网友更加确定沈云溪破坏了你和尹雪琳的感情。”
吴野话音一落,周澄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一边怒骂着,一边伸出拳头。
“你踏马是不是找死?”
吴野看着逼近自己的拳头,喉结上下滚动着,默默将身子连同椅子往后退了退。
“周老板,您应该也不想背黑锅吧,与其找别人不如找我。刚刚是我说话不过脑子,您这么有魄力的人,肯定是要为自己辩解的,是我失言,对不起。”
周澄听完冷笑一声,将拳头重重砸在桌面,“砰”的一声巨响,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几个食客停下用餐,好奇地打量着这边。
“呵,你确实很勇,真的,你应该庆幸我是个有素质的人,再加上这里是公众场合,要不然就你今天三番五次的烦我,我肯定把你打服。”
但是吴野也说对了,他确实不想背黑锅,确实要为自己辩解,确实要拿着监控视频和医院证明去还原事实真相。
不过,他做这一切都不是为了沈云溪。
就在周澄内心思绪翻涌之时,吴野开口了。
“老板,我其实主要是不想平白无故拿这100万,总得师出有名嘛。”
周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证据?”
吴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主要是我相信她。”
听到这句话,周澄瞳孔猛地颤动,心也跟着揪紧。
“你才认识她几天?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相信她,她就是个感情骗子。”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外露,周澄不自然地转过头,说道:“东西我会寄给你,再见。”
吴野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总觉得他这话听起来像是被沈云溪辜负过。
可他们之间不就那件事吗?如果仅仅是因为沈云溪的婶婶害死他爷爷导致两人分开,顶多感到遗憾,怎么还生出怨恨了?这也太病态了。
这么想着,吴野便发信息想慰问沈云溪,可消息发出去后却石沉大海,看来她确实受到了影响,真是可怜。
*
沈云溪躺在沙漠上,听到路过的人议论纷纷。
“那个人有点眼熟啊?”
“是啊!不就是那个小三吗?”
“好了,别瞎说了,赶紧走吧。”
沈云溪听着这些话,冷笑一声,猛地坐起身,把那几个人吓得不轻。
“吵死了!关了手机都不得清净,人云亦云的,也不怕遭报应。”
本就因炎热天气烦躁,再加上网上的糟心事,沈云溪此刻满肚子火气。
她虽然一向不爱惹事,但这几年脾气变得越发不好,只是看什么时候发作。
就像现在,她已经忍无可忍。
“本来就是,我们哪里说错了?哪有你这么年轻就开房车的?”
其中一个男人说完,身旁的女人立刻赔着笑脸,想拉他离开。
“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沈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录像功能,“我录个音,你要是有种,就再说一遍。”
男人瞬间没了气焰,但为了面子,还是不屑地“切”了一声,装作是给身边女人面子才不跟她计较的样子。
看着他这副嘴脸,沈云溪恨不得找条狗咬烂他的嘴。
就在沈云溪愤懑不平地往房车走去时,手机突然响了。
低头一看,是林栖迟打来的。
她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对方打电话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电话一接通,林栖迟便开始数落她:“窦娥喊冤还知道下雪,你倒好,又当缩头乌龟,闷声不吭。”
沈云溪轻咳一声解释道:“我只是想先清静一下。”
“最好是这样。你好歹也是学过法律的,该怎么做不用我教。行了,挂了,确认你还活着就行。阮昭临担心得要命,跑去我实验室大吵大闹,真被你们烦死了。”
挂断电话后,沈云溪不禁轻笑。林栖迟虽然言语间满是嫌弃,但字里行间都是关心。
她说得确实在理。
作为一名曾经学过律师的人,沈云溪当然明白该如何运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
于是,她决定先打开平板,将周澄那天到她家的监控视频、自己作为陪护人员与周澄的交易记录,以及在医院为周澄缴费的证明整理好,一并发布到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