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静养的三日,对林昊而言是难得的清静与消化时间。他对外宣称需要运功疗伤,闭门不出。同院的赵虎等人每日送来清淡的饭食,言语间充满关切,让林昊对这冷漠宗门多了丝微弱的暖意,但他心中界限分明,这份善意,他记下,却不会轻易依赖。
这三日,他大部分心神都沉入体内,全力炼化那日从废丹晶核中吞噬的庞大能量。混沌神核如同不知疲倦的熔炉,将那股混杂着金火属性的狂暴能量一点点剥离、淬炼、吸收。过程虽依旧伴有经脉胀痛,但有了上次的经验和玉简法门的辅助,已变得可控。
当最后一丝能量被彻底炼化,林昊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感觉自己的修为有了明显的增长,虽仍压制在炼气四层,但灵力更加浑厚精纯,肉身强度也提升了一截。更重要的是,他对吞噬和炼化异种能量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
“这废丹晶核,果然是好东西。可惜可遇不可求。”林昊心中暗道。常规的废丹药渣能量稀薄,远不如晶核,但胜在量大管饱。
第四日,林昊“伤势痊愈”,重新回到废料场工作。火老执事见到他,难得没有呵斥,只是淡淡说了句:“量力而行,莫要再逞强。”眼神中却少了几分以往的漠然,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审视。
林昊恭敬应下,依旧选择最靠近熔炉的岗位。其他弟子经过炸炉事件,对熔炉更是敬而远之,乐得林昊承担风险。
工作间隙,林昊开始有意识地观察火老执事操控熔炉的手法,以及不同废料投入后,炉火颜色、温度、能量波动的细微变化。他不再满足于被动吞噬散逸的能量,而是试图主动引导、创造更适合吞噬的环境。
例如,他发现当投入大量水属性药渣时,炉内能量会变得阴冷滞涩;而投入火属性废丹时,则炽热狂暴。若将两者按一定顺序和比例投入,能量冲突会更剧烈,但若能把握住那瞬间的平衡点,反而能产生一种奇异的“淬炼”效果,剥离出的能量精华更为纯粹。
他尝试着在投料时,用极其隐晦的混沌之气作为“引子”,轻微扰动炉内能量流向,使其更利于自己吞噬。这需要极高的精准度和控制力,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小范围的能量紊乱,甚至再次炸炉的风险。
起初几次,炉火忽明忽暗,吓得旁边弟子心惊胆战,火老执事也投来警告的目光。林昊立刻收敛,装作失误的样子。但随着一次次小心翼翼的尝试,他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对能量本质的理解愈发深刻。
这一日,炼丹堂送来一批品质极差的“废丹”,据说是某位内门弟子炼丹失败的作品,药力冲突严重,毒性甚至大于药性,极难处理。火老执事看着那几大筐颜色诡异、气息令人作呕的废丹,眉头紧锁。
“这批丹药毒性猛烈,需以地火细细煅烧三日,方能化去毒性。投入熔炉时需万分小心,分批少量投入,尔等退远些!”火老执事严令道,亲自守在熔炉旁。
弟子们纷纷后退,唯有林昊,在得到火老执事默许后(因其近日表现“沉稳”),留在近处协助投料。
当那蕴含着剧烈毒性的废丹被投入熔炉时,炉内顿时爆发出五颜六色的毒烟和刺耳的嗤嗤声,能量波动混乱到了极点,连炉壁都微微震颤。火老执事全力操控地火,额头见汗。
林昊屏住呼吸,眉心神核却传来前所未有的渴望!这些毒性,本质上也是某种极端的能量形态!对于混沌之气而言,万物皆可熔炼,毒性亦是养分!
他心中一动,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这些毒性废丹对别人是灾难,对他却是大补!但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吞噬?
他一边按照指示,小批量地投入废丹,一边暗中将混沌之气化作无数比发丝更细的丝线,悄然探入熔炉。这些气丝并非强行吞噬,而是如同灵巧的手指,在狂暴的能量流中穿梭,专门寻找那些最具毒性、最狂暴的能量节点,轻轻一触,便将其“引渡”出来,通过掌心劳宫穴吸入体内。
这个过程比之前吞噬普通能量凶险百倍!剧毒能量入体,即便有混沌神核镇压炼化,也让他经脉传来刀割般的剧痛,皮肤表面甚至隐隐泛出诡异的色彩。他全力运转炼化法门,额头青筋暴起,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一些,呼吸略显急促,似乎是被毒烟和高温所影响。
火老执事全心稳定炉火,并未察觉林昊的细微变化。他只感觉今日处理这批毒丹,虽然能量狂暴,但炉体反而比预想的要稳定一些,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帮助平衡炉内冲突。他归功于自己操控得当,心中略有自得。
三个时辰后,所有毒性废丹处理完毕。火老执事长舒一口气,看着恢复平稳的炉火,满意地点点头。他瞥了一眼旁边浑身被汗水湿透、脸色苍白的林昊,难得地夸了一句:“嗯,今日表现尚可,没出岔子。回去好好调息吧。”
“是,火执事。”林昊声音“虚弱”地应道,低着头,步履“蹒跚”地离开。
一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林昊立刻盘膝坐下,再也压制不住!体内如同翻江倒海,数种剧烈的毒性正在疯狂冲突,试图侵蚀他的五脏六腑!混沌神核光芒大放,全力炼化,过程痛苦无比!
整整一夜,林昊都在与体内毒性搏斗。当黎明来临,最后一丝毒性被炼化,转化为精纯的能量融入己身时,他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修为虽依旧压制在炼气四层,但灵力的质与量,以及对各种极端能量的抗性,都有了质的飞跃!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混沌之气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韧性”和“包容性”。
他摊开手掌,掌心似乎有微不可察的彩光一闪而逝。
“祸兮福之所倚……这些毒丹,竟是淬炼我混沌道基的绝佳材料!”林昊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百炼宗炼丹堂,对于他人或许是劳作之地,对于他,却是一座蕴藏着无尽灵机的宝藏!
而他对能量操控的精细程度,也在这场无声的“毒炼”中,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或许,是时候尝试接触一些更“正经”的丹药了?比如,自己亲手炼制?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萌芽。当然,在此之前,他需要更多的知识积累,以及一个合理的契机。废料场的工作,将继续成为他最好的掩护和修炼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