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晨光刚漫过城市的屋顶，花市的入口就飘着淡淡的桂花香。苏晚拉着顾沉舟的手，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她昨晚特意定了七点的闹钟，生怕去晚了挑不到喜欢的多肉品种。
“慢点走，”顾沉舟无奈地加快脚步，手里还提着空花盆，“花市开门到下午呢，不会卖完的。你上次买桃蛋的时候，也是这么着急，结果挑了三盆，回来发现都是一个品种。”
苏晚回头瞪他一眼，脸颊却有点红：“那不是第一次买嘛！这次我做了攻略，知道哪种好养，哪种容易出状态。你看，我还记在小本子上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笔记本，上面写着“桃蛋、玉露、紫珍珠，要选叶片饱满、没有枯叶的”，字迹歪歪扭扭，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多肉简笔画。
顾沉舟凑过去看，忍不住笑出声：“画得还挺像。不过咱们阳台光照不算特别足，玉露可能不太好养，不如选佛珠，圆滚滚的，就算光照少也能长得好。”
“真的？”苏晚立刻把“玉露”划掉，改成“佛珠”，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上次你不是连多肉和野草都分不清吗？”
“昨晚查的攻略啊。”顾沉舟捏了捏她的指尖，“知道你想把阳台种满多肉，就提前查了点养护知识，省得你养死了又跟我闹小脾气。”
花市里面比外面更热闹。摊位顺着小路摆得满满当当，左边是卖鲜切花的，玫瑰和百合的香味混在一起；右边是卖盆栽的，多肉、绿萝、桂花盆栽挤在一起，绿油油的一片。苏晚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最里面的多肉摊位吸引了——大大小小的多肉摆在木架上，桃蛋粉嫩嫩的，佛珠圆滚滚的，紫珍珠带着淡淡的紫色，像撒了层薄粉。
“老板，这个桃蛋怎么卖？”苏晚蹲在摊位前，指尖轻轻碰了碰一片桃蛋叶片，软乎乎的，像果冻。
“小姑娘好眼光！”老板笑着递过一个小盆，“这个是状态最好的，十块钱一盆。你要是多买几盆，还能便宜点。”
“我要这个桃蛋，还有那个佛珠，还有紫珍珠！”苏晚一口气指了三盆，转头看顾沉舟，“你觉得哪个好看？再挑一盆好不好？”
顾沉舟蹲在她身边，拿起一盆叶片带红边的多肉：“这个红边月影也不错，叶片边缘是红色的，秋天晒晒太阳会更红，跟咱们阳台的银杏叶贴纸很配。”
“真的！”苏晚眼睛一亮，赶紧把红边月影也放进篮子，“就这个！老板，这四盆多少钱？”
付完钱，苏晚抱着多肉，像抱着宝贝似的。顾沉舟拎着花盆，跟在她身后，忽然被旁边的桂花盆栽吸引了：“你看这个，桂花盆栽不大，刚好能放在阳台的角落，不用占太多地方。”
苏晚凑过去看，盆栽有半人高，枝头还挂着小小的桂花苞，凑近能闻到淡淡的甜香。“这个好！”她伸手摸了摸叶片，“比我想象中的小，放在藤椅旁边刚好，以后坐在阳台喝茶，就能闻到桂花香了。”
老板是个中年阿姨，笑着说：“小姑娘跟你先生真恩爱，挑花还想着对方喜欢的。这盆桂花是嫁接的，一年能开两次花，春天一次，秋天一次，你们养得好，过年还能闻到香味呢。”
“真的？”苏晚更开心了，转头看顾沉舟，“咱们买这个吧！以后春天开桂花的时候，咱们就泡桂花茶，秋天开的时候，就煮桂花糖粥。”
“好啊。”顾沉舟付了钱，小心地把桂花盆栽抱起来，“你别碰，枝条上有小刺，别扎到手。”
从花市出来，已经快中午了。苏晚抱着多肉，顾沉舟抱着桂花盆栽，两人慢慢往停车的地方走。路边有个卖糖炒栗子的小摊，香味飘得很远。“顾沉舟，”苏晚停下脚步，眼睛盯着小摊，“我想吃糖炒栗子。”
顾沉舟无奈地笑了：“刚买完花，又想吃栗子？你早上只喝了一碗粥，是不是饿了？”他把桂花盆栽放在路边，走向小摊，“要热乎的，少放糖，对吧？”
“对！”苏晚点头，看着他的背影——顾沉舟穿着浅灰色的休闲外套，在人群里不算特别显眼，却总能准确记住她的喜好，比如吃糖炒栗子要少糖，吃桃蛋要选叶片饱满的，喝桂花粥要放桂圆。
等顾沉舟拿着一袋热乎的栗子回来，苏晚已经把多肉放在车后座，正对着桂花盆栽发呆。“怎么了？”他递过栗子，“不开心了？”
“没有，”苏晚接过栗子，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甜糯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就是觉得，咱们现在这样，好像做梦一样。以前我总觉得，能有个自己的工作室，有个小小的阳台种多肉，就很满足了。现在不仅有了这些，还有你陪在我身边，好像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
顾沉舟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蹭过她的脸颊：“以后还会有更多愿望实现的。比如咱们的‘青芜’第二季卖得火爆，比如带爸妈去苏州看春天的桂花，比如以后有个小朋友，跟你一起在阳台种多肉。”
苏晚的心跳轻轻漏了一拍，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眼底，像盛了两片小小的银杏叶，温柔得让人心慌。她赶紧低下头，剥了颗栗子递到他嘴边：“快吃吧，栗子要凉了。”
车子开到之前常去的小馆子时，小林发来消息：“晚姐！客户刚才确认了定制抱枕的设计稿，说特别喜欢枫叶和银杏叶的组合，还说要追加二十个！咱们工作室这次要忙不过来了！”
苏晚把消息拿给顾沉舟看，眼睛亮晶晶的：“你看！客户追加订单了！咱们的设计被认可了！”
“我就说肯定没问题。”顾沉舟笑着把车停好，“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去工作室把设计稿发给厂家，争取早点开工。”
小馆子的老板看到他们，笑着迎上来：“顾先生，苏小姐，还是老位置？今天有刚炖好的萝卜排骨汤，要不要尝尝？”
“要！”苏晚点头，“再要一份清炒时蔬，一份鱼香肉丝。”
等菜的时候，苏晚把定制抱枕的设计稿调出来，给顾沉舟看：“你看，我在枫叶旁边加了个迷你的银杏叶，标签上印了‘舟晚设计’，客户说这样既有主题又有辨识度。”
顾沉舟凑过去看，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这里的线条可以再细一点，显得更精致。还有颜色，浅橙色可以再调亮一度，更像秋天的阳光，客户应该会更喜欢。”
“对哦！”苏晚赶紧拿出手机，记在备忘录里，“我怎么没想到！一会儿回去就跟小林说，让她改一下。”
菜很快就上来了，萝卜排骨汤冒着热气，萝卜炖得软烂，排骨的香味混着萝卜的清甜，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苏晚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比我妈炖的还好喝！下次带爸妈来尝尝。”
“好啊，”顾沉舟帮她夹了块排骨，“等周末有空，咱们就带爸妈来，让他们也尝尝这家的手艺。”
吃完午饭，两人先去工作室把设计稿发给厂家，又跟小林交代了注意事项，才开车回家。顾沉舟把桂花盆栽放在阳台的角落，苏晚则抱着多肉，蹲在地板上开始准备花盆和土壤。
“我帮你铺土吧，”顾沉舟挽起袖子，拿起小铲子，“你小心点，别把土弄到衣服上。上次你种多肉，把土撒了一地，还是我帮你收拾的。”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苏晚噘着嘴，却还是把小铲子递给他，“你铺土，我来选花盆。这个粉色的花盆给桃蛋，紫色的给紫珍珠，绿色的给佛珠，红色的给红边月影，刚好配它们的颜色。”
顾沉舟笑着点头，开始慢慢铺土。阳光透过阳台的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苏晚蹲在旁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他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侧脸的轮廓很柔和，连铺土的动作都很轻，好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
“顾沉舟，”苏晚忽然说，“你说咱们的多肉，能养到明年秋天吗？到时候咱们带爸妈来，让他们看看咱们种的多肉，肯定会很开心。”
“能啊，”顾沉舟抬头看她，眼里满是笑意，“只要你好好浇水，别浇太多，它们肯定能长得很好。明年秋天，咱们的桂花盆栽也该开花了，到时候咱们在阳台摆张桌子，喝着桂花茶，看着多肉，多舒服。”
正说着，苏晚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晚晚，多肉买了吗？”妈妈的声音透着期待，“我跟你爸刚才去花市，看到有卖多肉的，还想着给你们带两盆，结果你爸说你们肯定自己买了。”
“买了！买了四盆，还有一盆桂花盆栽！”苏晚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对着桂花盆栽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妈，你看，这个桂花盆栽一年能开两次花，春天一次，秋天一次，到时候开花了，我给您和爸送点桂花，您可以做桂花糕。”
“好啊！”妈妈的声音更开心了，“等你们种好了，我跟你爸过去看看，顺便给你们做糖醋小排。”
挂了电话，苏晚回头看顾沉舟，他已经把土铺好了，正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桃蛋放进花盆里。“快过来，”他朝她招手，“该你放多肉了，记得把根部的土捋顺，这样更容易活。”
苏晚赶紧跑过去，蹲在他身边，小心地把紫珍珠放进花盆里。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顾沉舟的手指轻轻帮她调整多肉的位置，指尖的温度透过土壤传过来，暖得人心里发慌。
等四盆多肉都种好，已经快傍晚了。苏晚把多肉摆在阳台的架子上，从左到右依次是桃蛋、佛珠、紫珍珠、红边月影，像一排小小的士兵。桂花盆栽放在架子旁边，枝叶刚好能挡住一点阳光，不会让多肉被晒得太厉害。
“你看，”苏晚拉着顾沉舟的手，指着多肉，“这样摆是不是很好看？等它们长得再大一点，咱们再买几个花盆，把阳台摆满。”
“好看，”顾沉舟点头，伸手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不过别买太多，阳台就这么大，摆太多会挤。等以后咱们换个带大露台的房子，再给你种满多肉。”
苏晚靠在他怀里，看着满阳台的绿色，心里满是踏实。晚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桂花的淡香，多肉的叶片在风里轻轻晃，像在跟他们打招呼。她忽然觉得，幸福从来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而是这样平凡的日常——一起去花市挑多肉，一起在阳台种花，一起跟妈妈打电话聊家常，一起期待未来的每一天。
晚上，两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拿着热乎的桂花茶。苏晚靠在顾沉舟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轻声说：“顾沉舟，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做这么多小事，谢谢你让我觉得，原来平凡的日子也能这么幸福。”
顾沉舟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晚风：“不用谢，苏晚。能陪你做这些小事，我也很幸福。以后的日子里，咱们还要一起做更多小事，一起种多肉，一起看桂花，一起过一辈子的平凡日子。”
晚风裹着桂花的甜香，吹过阳台的多肉，吹过两人交握的手。苏晚闭上眼睛，靠在顾沉舟怀里，心里满是满足。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会有更多这样的夜晚，会有更多的多肉，更多的桂花，更多的陪伴——而这一切，都是她和顾沉舟最珍贵的幸福，是藏在秋光里的、细水长流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