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指尖在笔记本电脑触控板上停顿的瞬间，工作室落地窗外的城市已经彻底沉入夜色。cbd楼宇的霓虹透过双层玻璃，在铺着蓝图的长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恰好落在顾氏集团下午刚发的竞标补充资料第17页——那处用红色批注标出的“核心筒荷载系数暂按1.2取值”，像根细刺扎在她眼里。
“苏姐，顾氏的补充说明里说，这个系数是参考了同区域三个已建成项目定的，让我们不用额外复核。”助理小林抱着一摞地质勘察报告走进来，保温杯底在桌上磕出轻响，“我刚跟他们项目组的对接人确认过，说是顾总亲自拍板的参数，让所有竞标方按这个来做初步设计。”
苏晚没抬头，伸手从笔筒里抽出支黑色水笔，在资料旁空白处飞快写下一串公式。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她声音带着熬夜的微哑，却字字清晰：“同区域三个项目，两个是十年前的商业楼，还有一个是住宅综合体，核心筒承担的竖向荷载和水平力跟顾氏要的‘科技+地产’总部楼完全不是一个量级。1.2的系数，应付常规办公足够，但他们方案里要在28层做挑高12米的空中实验室，这个系数会差0.15。”
小林凑过去看，公式末尾的结果像道醒目的警示：“差0.15会怎么样？”
“短期看不出来，等大楼投入使用五年后，核心筒墙体可能会出现细微裂缝，后期维修成本至少是现在优化设计的三倍。”苏晚把水笔搁在蓝图上，指尖点了点空中实验室的位置，“顾沉舟要的是‘标杆’，不是隐患。他们的技术团队要么是没考虑到实验室的特殊荷载，要么是被成本压得不敢提——但我们不能跟着错。”
桌上的咖啡机突然“滋啦”一声，煮好的黑咖啡冒起热气。苏晚起身倒了两杯，递一杯给小林：“把我们之前做的荷载计算模型调出来，针对顾氏的实验室参数重新跑一遍数据，重点算水平风荷载和竖向活荷载的叠加值。另外，联系第三方检测机构，明天一早去市中心核心区的地块现场，复核他们给的地质承载力数据——我总觉得报告里3.2mpa那个数值有点问题。”
“现在联系吗？都快十一点了。”小林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有点犹豫，“而且顾氏那边说，地块现场需要提前三天申请审批，我们现在要去，恐怕来不及。”
苏晚刚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她精神一振。她拿出手机，翻出下午顾氏项目总监李铭发的邮件，收件人列表里除了各竞标方，还有个没标注姓名的邮箱地址，后缀是顾氏集团总部的专属域名。下午看的时候没在意，现在想来，能出现在这个列表里的，大概率是顾沉舟身边的人。
“试试直接联系顾氏的总助。”苏晚点开邮件，把重新计算的荷载模型压缩包附在新邮件里，正文只写了三行：
1. 核心筒荷载系数1.2不适用于空中实验室，建议调整为1.35，附计算模型。
2. 地质勘察报告中地块东北侧承载力数据存疑，申请明日现场复核。
3. 苏晚，独立建筑设计工作室。
没有多余的客套，甚至没提“麻烦您”“请审批”这类话。小林站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说：“苏姐，这么写会不会太直接了？顾氏那边规矩多，万一得罪人……”
“专业问题不需要客套。”苏晚点下发送键，屏幕上跳出“邮件已送达”的提示，“顾沉舟要的是能解决问题的设计师，不是只会附和的乙方。如果连指出问题的勇气都没有，我们根本没必要来竞标。”
她话音刚落，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不是邮件回复，而是个陌生的手机号发来的短信：“顾总已知悉，明日上午九点，地块现场见。”
没有多余的话，连署名都没有。但“顾总已知悉”这五个字，足以说明邮件确实递到了顾沉舟手里，甚至他亲自做了决定。
小林眼睛瞪圆了：“真的同意了？顾沉舟居然会亲自管这种小事？”
“对他来说，这不是小事。”苏晚把手机放回桌上，重新坐回蓝图前，“总部新址是他要的‘科技+地产’标杆，任何可能影响安全和成本的问题，他都不会放过。明天去现场，带好全站仪和回弹仪，我们自己测的数据，比他们给的报告更可信。”
一夜没停的雨，到第二天早上九点的时候终于小了。苏晚穿着深色冲锋衣，踩着雨靴走进顾氏集团的项目地块时，远远就看见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临时搭建的板房旁。车门打开，走下来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身形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冷意——是顾沉舟。
他没打伞，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却没让他有半分狼狈。旁边的总助撑着伞想递过去，被他抬手挡了回去。他目光扫过苏晚手里的检测设备，落在她胸前挂的工作证上，声音没什么温度：“苏设计师，你的计算模型我看了，1.35的系数，依据是什么？”
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苏晚早有准备，从背包里拿出平板，调出荷载计算软件的界面：“顾总，我们参考了Gb-2012《建筑结构荷载规范》，结合您项目里空中实验室的设备重量——按您方案里标注的，单台大型检测仪器重8吨，分布在28层东侧区域，这个区域的核心筒需要额外承担15%的竖向荷载。另外，市中心核心区的基本风压值是0.65kN\/㎡，挑高12米的实验室会产生更大的风振系数，两者叠加，1.35是最低安全值。”
她指尖在平板上滑动，调出规范条文和设备重量清单：“如果按1.2计算，短期能节省约200万的钢材用量，但后期一旦出现裂缝，加固成本至少1200万，还会影响建筑寿命。您要的是标杆，不是‘豆腐渣工程’。”
顾沉舟的目光落在平板屏幕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苏晚注意到，他没看规范条文，反而盯着设备重量清单里的某个数据：“你们怎么知道实验室的设备重量？我们的补充资料里没写这么细。”
“猜的。”苏晚坦诚道，“顾氏集团近几年在人工智能领域投入很大，总部新址的实验室，大概率是用来做AI算法的硬件测试，这类设备的重量范围很明确。我们按上限估算，留足安全余量。”
顾沉舟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不怕估算错了，白费功夫？”
“怕，但更怕因为估算保守，错过真正的问题。”苏晚收起平板，从背包里拿出地质检测设备，“顾总，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复核地质数据了吗？东北侧那个钻孔点，我怀疑他们取样的时候没打到持力层。”
顾沉舟没说话，只是朝板房方向抬了抬下巴。总助立刻会意，让人打开板房里的地质勘察原始记录。苏晚跟着走进板房，拿起记录册翻到东北侧钻孔点那一页，果然看到取样深度只到12米，而其他钻孔点都到了15米。
“持力层在14米以下，这里少取了2米，数据自然偏高。”苏晚指着记录册上的数值，“实际承载力可能只有2.8mpa，比报告里的3.2mpa低12.5%。如果按3.2mpa设计基础，后期可能会出现不均匀沉降。”
顾沉舟凑过来看了眼记录册，眉头微蹙。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铭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外面的雨水：“地质勘察报告，东北侧钻孔点为什么少取2米？现在立刻让技术团队过来，重新取样。”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顾沉舟的脸色更沉了：“我不管什么理由，下午五点前，我要新的检测报告。如果出了问题，你这个项目总监，就不用当了。”
挂了电话，他看向苏晚，语气缓和了些：“苏设计师，今天多谢。如果复核后的数据确实有问题，你的提醒，帮顾氏避免了至少500万的返工成本。”
“只是做了设计师该做的事。”苏晚收起记录册，“顾总，数据复核需要时间，我们先去其他钻孔点看看，争取今天把所有数据都核对完。”
顾沉舟点头，跟在她身后走出板房。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空地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蹲在地上安装全站仪，顾沉舟站在旁边看着，突然开口：“苏设计师的工作室，成立多久了？”
“三年。”苏晚调试着设备，“之前在国外的建筑事务所工作，回来后想做些真正喜欢的设计，就自己开了工作室。”
“为什么不加入大公司？资源会多很多。”顾沉舟问。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矩，但也有太多不必要的妥协。”苏晚抬起头，阳光落在她眼里，亮得有些晃眼，“比如为了迎合甲方的喜好，修改不合理的设计；比如为了压缩成本，用劣质材料。我不想做这样的设计。”
顾沉舟沉默了片刻，突然说：“如果顾氏中标后，要求你修改设计，你会妥协吗？”
“看修改的理由。”苏晚语气坚定，“如果是为了安全、成本或者功能优化，我可以改；但如果只是为了‘好看’或者‘符合领导审美’，我不会改。顾总，您要的是‘科技+地产融合’的标杆，这个标杆，应该立在专业上，不是立在面子上。”
她这番话，说得直接又大胆。旁边的总助都忍不住捏了把汗，可顾沉舟却笑了——这是苏晚第一次见他笑，不是那种商场上的客套微笑，而是带着几分认可的笑意。
“说得好。”顾沉舟从口袋里拿出张名片，递给苏晚，“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以后有什么问题，不用再通过邮件或者总助，直接打给我。”
苏晚接过名片，黑色的卡片上只有名字和电话，没有任何头衔。她收起名片，放进背包里：“谢谢顾总。不过我希望，不会有太多需要麻烦您的地方——我的方案，会尽量考虑到所有问题。”
顾沉舟挑眉：“这么有信心？”
“不是信心，是专业。”苏晚调试好全站仪，按下测量键，屏幕上跳出第一个数据，“顾总，您看，这个钻孔点的实际承载力是3.1mpa，跟报告里的3.0mpa基本一致，没问题。我们继续下一个。”
顾沉舟没再说话，只是跟着她在地块里走动。苏晚专注于测量数据，偶尔抬头跟他说一句数据情况，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却有种莫名的默契。直到中午十二点，他们才把所有钻孔点都复核完，除了东北侧那个需要重新取样的点，其他数据都跟报告基本一致。
“辛苦苏设计师了。”总助递过来两瓶矿泉水，“顾总，中午已经订好了餐厅，要不要请苏设计师一起吃个饭？”
顾沉舟看向苏晚，等着她的回答。苏晚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谢谢顾总，不过不用了。我得赶紧回工作室，把今天的复核数据整理出来，跟我们的方案做对比。下午还要等李总监那边的新报告，没时间吃饭。”
“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顾沉舟从车里拿出个保温袋，递给她，“里面有三明治和热牛奶，路上吃。新的地质报告出来，我让总助直接发给你。”
苏晚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保温袋，心里莫名暖了一下。她抬头看向顾沉舟，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眼里没有了之前的冷意，反而多了几分温和。
“谢谢顾总。”苏晚把保温袋放进背包里，“那我先回去了，有问题再联系您。”
“好。”顾沉舟点头，看着她上车离开，直到车子消失在路口，才转身回到迈巴赫里。
“顾总，苏设计师的工作室虽然小，但专业性确实强。”总助坐在副驾驶座上，忍不住说，“这次的竞标，她可能会是个黑马。”
顾沉舟没说话，拿出手机翻出苏晚昨天发的邮件，重新看了一遍那个荷载计算模型。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他嘴角微微上扬：“黑马？或许不止是黑马。”
他顿了顿，对总助说：“把苏晚工作室之前做的所有项目案例都整理出来，下午给我。另外，告诉李铭，新的地质报告出来后，先发给苏设计师审核，她没问题了，再给我。”
总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顾总，您这是……”
“一个能帮顾氏节省成本、规避风险的设计师，值得我们重视。”顾沉舟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而且，她身上的那股韧劲，很有意思。”
苏晚回到工作室的时候，小林已经把荷载模型的最终数据整理好了。看到苏晚手里的保温袋，小林好奇地问：“苏姐，这是顾沉舟给你的？”
“嗯，路上吃的。”苏晚把保温袋放在桌上，打开电脑开始整理地质复核数据，“顾氏那边下午会给新的地质报告，你注意查收，收到后立刻跟我们的复核数据对比，有问题随时跟我说。”
“好。”小林点头，看着苏晚认真工作的样子，忍不住说，“苏姐，你跟顾沉舟今天见面，感觉怎么样？他是不是像传闻里那样，特别凶？”
苏晚想起顾沉舟在板房里打电话时的样子，又想起他递保温袋时的温和，忍不住笑了：“不像传闻里那么凶，挺……专业的。而且，他比我想象中更重视技术细节。”
正说着，苏晚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她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是苏晚设计师吗？我是城建集团的王总，想跟您聊聊顾氏总部新址的竞标项目，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苏晚眉头微蹙。城建集团是这次竞标里的大公司，实力雄厚，他们突然找自己，肯定没那么简单。她看了眼桌上的地质数据，语气平静：“王总，抱歉，我现在忙着整理项目数据，没时间。如果是关于竞标的专业问题，可以通过顾氏的官方渠道沟通。”
“苏设计师别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嘛。”王总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暗示，“我知道你们工作室资金紧张，这次竞标要是能跟我们合作，我们可以给你们注资，还能保证你们拿到设计权，怎么样？”
苏晚眼神冷了下来：“王总，我做设计是为了专业，不是为了钱。合作就不必了，再见。”
挂了电话，苏晚把手机扔在桌上，脸色有些难看。小林看着她，小声说：“苏姐，城建集团这是想挖我们，还是想让我们放弃竞标啊？”
“都不是，他们是想让我们做他们的‘傀儡’，用我们的设计方案去竞标，最后把我们踢开。”苏晚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别管他们，我们专心做自己的方案。对了，顾氏的竞标会邀请函什么时候发？”
“说是下周一开始发，预计下周五开竞标会。”小林回答。
苏晚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那我们得加快进度，下周三之前必须把最终方案定下来，还要准备竞标答辩的ppt。对了，把我们之前做的成本控制方案再优化一下，争取能比顾氏的预算再节省5%。”
“再节省5%？那总共就是30%了！”小林瞪大了眼睛，“苏姐，这可能吗？我们已经把材料和施工工艺都优化到极致了。”
“有可能。”苏晚调出成本控制表，指着其中一项，“你看，这里的外墙保温材料，我们之前选的是xpS板，其实还有种更环保的真空绝热板，成本比xpS板低8%，保温效果还好。我们可以跟供应商谈谈，要是能拿到批量价，还能再省点。”
正说着，苏晚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顾沉舟的私人电话。她愣了一下，接起电话：“顾总？”
“新的地质报告已经发给你了，你看看有没有问题。”顾沉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几分低沉的磁性，“另外，竞标会的邀请函，我让总助提前发给你，明天就能收到。”
“谢谢顾总，我现在就看报告。”苏晚说。
“嗯。”顾沉舟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刚才城建集团的王总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把你们工作室的资料给他，我没同意。如果他再找你，不用理他。”
苏晚心里一暖，没想到顾沉舟会特意跟她说这件事。她握着手机，语气软了些：“谢谢顾总提醒，我知道了。”
“不用谢。”顾沉舟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笑意，“你的方案，我很期待。竞标会前，我们再见一面，聊聊方案里的细节，怎么样？”
苏晚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成本控制表，想起刚才城建集团的挑衅，又想起顾沉舟的认可，深吸一口气：“好，顾总，时间您定。”
“那就下周二下午三点，顾氏集团顶楼会议室。”顾沉舟说，“到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一个让我眼前一亮的方案。”
挂了电话，苏晚看着手机屏幕上“顾沉舟”三个字，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期待。她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工作室里的蓝图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小林，我们加把劲。”苏晚拿起笔，在成本控制表上圈出那个外墙保温材料的项目，“下周二之前，我们一定要把方案做到最好。这次竞标，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体面。”
小林用力点头：“好！苏姐，我们一定行！”
而此时的顾氏集团顶楼办公室里，顾沉舟挂了电话，看着电脑屏幕上苏晚工作室的项目案例，嘴角微微上扬。总助敲门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顾总，这是苏晚工作室的财务报表，您让我查的。”
顾沉舟接过文件，翻开看了一眼，眉头微蹙。报表上显示，苏晚的工作室最近确实资金紧张，上个月甚至还欠了供应商一笔材料款。他手指在报表上轻轻敲击，心里有了个主意。
“你去联系一家投资公司，匿名给苏晚的工作室注资500万。”顾沉舟抬头对总助说，“注资协议要合法，不能有任何附加条件，就说是天使投资。另外，不要让苏晚知道是我安排的。”
总助愣了一下：“顾总，您这是……”
“她是个有才华的设计师，不该因为资金问题，埋没了自己的能力。”顾沉舟合上文件，眼神坚定，“而且，我相信她的方案，值得这笔投资。”
总助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看着总助离开的背影，顾沉舟重新看向电脑屏幕上苏晚的照片——那是她工作室官网首页的照片，她站在自己设计的建筑前，笑得很灿烂。顾沉舟拿起手机，把这张照片保存下来，然后点开日历，在下周二战斧会议室的时间旁，备注了三个字：“谈方案。”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苏晚，也在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竞标会流程，心里默默想着：下周二的见面，一定要让顾沉舟看到，她不仅能指出问题，更能拿出最好的解决方案。
而远在城建集团的王总，在得知顾沉舟拒绝提供苏晚工作室的资料后，脸色阴沉地摔了手里的杯子：“一个小小的工作室，还敢跟我作对？等着瞧，这次竞标，我一定要让苏晚输得一败涂地！”
一场围绕着顾氏总部新址项目的竞标之战，正在悄然升温。而苏晚和顾沉舟之间，除了专业上的交锋，似乎还有某种不一样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滋生。下周二的见面，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竞标会之前，城建集团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阻挠苏晚？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