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晚上,我刚洗漱完准备休息,手机又响了,还是母亲打来的。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接了,想看看她到底还想说什么。
电话接通后,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说:“晚晚,妈求你了,你就答应结婚后每个月给家里打两千块钱吧。你哥房贷压力太大,孩子还要上学,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我心里很平静,没有之前的激动和委屈,只觉得疲惫。我说:“妈,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再给家里打钱了。这十年我已经付出够多了,我要为自己的小家庭着想。”
“为自己着想?”母亲的哭声突然变大,“你眼里就只有自己和陈阳吗?我们生你养你,供你读书,现在你翅膀硬了,就不管我们了?你哥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不帮他谁帮他?”
“我不是不帮,是我已经帮不动了。”我说,“这十年,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家里,我自己省吃俭用,从来没为自己活过一天。现在我要结婚了,我想过自己的日子,这有错吗?”
“有错!”母亲的语气很激动,“你是女儿,就该一辈子帮衬娘家,帮衬你哥!你要是不答应,就是不孝!就是白眼狼!”
“我不孝?”我冷笑一声,“妈,什么是孝?孝不是无底线的付出,不是把自己的幸福都牺牲掉。你们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只想着让我付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养育之恩吗?”
“你还敢顶嘴?”母亲气得发抖,“我告诉你晚晚,你要是不答应每个月打钱,我就死在你面前!我就去你婚礼上闹,让你和陈阳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愣住了,没想到母亲会用死来威胁我。我心里一阵发凉,说:“妈,你别逼我了。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给家里打钱了。你要是想闹,我也没办法,但我不会妥协的。”
“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女儿!”母亲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心里很乱。我知道母亲的性格,她说到做到,说不定真的会去婚礼上闹事。我有点害怕,怕婚礼被他们搞砸,怕陈阳和他的家人难堪。
陈阳看到我脸色不好,走过来问:“怎么了?又是你妈打电话来?”
我点了点头,把母亲的话告诉了他。陈阳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说:“她怎么能这样?用死来威胁你,太过分了!”
“我有点怕,”我说,“我怕她真的去婚礼上闹事,让你和叔叔阿姨难堪。”
陈阳抱着我,说:“别害怕,有我在。就算她真的去闹,我也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委屈。我爸妈也不会怪你的,他们都知道你受了多少苦。”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我不想让我们的婚礼留下遗憾。”
“不会的,”陈阳说,“明天是我们的好日子,谁也不能破坏。就算他们来了,我们也有办法应对。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明天做最美的新娘。”
我点了点头,靠在陈阳的怀里,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但我还是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母亲说的话,想他们会不会真的来闹事。
凌晨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是父亲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父亲的语气很沉重,说:“晚晚,你妈刚才哭着跟我说了很久,她心里也不好受。你就答应你妈吧,每个月打两千块钱,对你来说也不算多。你哥压力确实大,我们也是没办法。”
“爸,两千块钱不多,但这是原则问题。”我说,“我不能一辈子都被他们捆绑着。这十年我已经付出够多了,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父亲叹了口气,“但你妈身体不好,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再帮你哥几年,等他条件好了,就不用你帮了。”
“爸,我已经可怜他们十年了,”我说,“这十年里,我从来没为自己考虑过。现在我要结婚了,我想过自己的日子,我不能再可怜他们了。”
“你怎么这么犟?”父亲也有点生气了,“我们是你的父母,难道还会害你吗?你帮你哥,也是在帮你自己。以后我们老了,还能指望你哥照顾你。”
“我不需要他照顾,”我说,“我有陈阳,有他的家人,我以后的日子会自己过好。爸,你别再劝我了,我不会答应的。”
父亲沉默了很久,说:“晚晚,你要是不答应,你妈真的会出事的。她已经收拾东西,说明天一早就要去你婚礼上闹。”
“我知道,”我说,“但我不会妥协的。我已经受够了他们的压榨,我要为自己而活。”
父亲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我和陈阳一夜没睡,一直在商量对策。陈阳说,明天会让他的几个朋友在酒店门口看着,如果我父母和哥嫂来了,就先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去闹事。如果他们执意要闹,就报警。
我点了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他们能冷静一点,别真的来闹事。”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婚纱店化妆。化妆师给我化了精致的妆容,穿上洁白的婚纱,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陈阳来接我的时候,看到我,眼睛亮了起来,说:“晚晚,你真漂亮。”
我笑了笑,说:“谢谢。”
“别担心,”陈阳握着我的手,“一切有我。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没人能破坏。”
我点了点头,跟着陈阳去了酒店。
酒店里已经来了很多宾客,都是陈阳的亲戚和朋友。陈阳的父母穿着得体的衣服,在门口迎接宾客,看到我,脸上露出了笑容。
陈阳的妈妈拉着我的手,说:“晚晚,你真漂亮。别想太多,今天只管开心。”
“谢谢阿姨。”我说。
婚礼仪式快开始的时候,我看到酒店门口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是我的父母和哥嫂。他们来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陈阳的朋友赶紧上前拦住他们,说:“叔叔阿姨,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别进去闹事。”
母亲一把推开他们,大声说:“我是新娘的妈妈,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要找我的女儿!”
她一边喊,一边往里面冲。宾客们都看了过来,议论纷纷。陈阳的父母脸色有点不好,但还是走了过去,说:“亲家,有什么事我们先进去说,别在这里影响婚礼。”
“进去说?”母亲冷笑一声,“我今天就要在这里说!林晚,你给我出来!你要是不答应每个月给家里打钱,我就死在这里!”
我听到母亲的喊声,心里很难过。我不想让婚礼变成这样,不想让宾客们看笑话。陈阳握着我的手,说:“别出去,我去处理。”
陈阳走到门口,说:“阿姨,今天是我和晚晚的婚礼,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你要是想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能对我怎么样?”母亲说,“林晚是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要是不答应打钱,我就毁了她的婚礼!”
哥哥也在一旁说:“晚晚,你快出来答应妈!不然我们真的不客气了!”
嫂子也跟着起哄:“是啊,晚晚,你就答应吧,都是一家人,别把事情闹僵了。”
宾客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陈阳的父母脸上很尴尬。我知道,不能再让他们闹下去了。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陈阳的手,走了出去。
我看着母亲,说:“妈,你别闹了。今天是我的婚礼,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母亲说,“你答应每个月打钱,我就给你面子!不然,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妈,你别逼我了。”我说,“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给家里打钱了。你要是真的想死,我也拦不住,但我不会妥协的。”
“好!你真是铁石心肠!”母亲说完,突然往墙上撞去。
我吓得赶紧拉住她,说:“妈,你别这样!”
母亲推开我,说:“你别拉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女儿不孝,儿子压力大,我不如死了算了!”
哥哥和嫂子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止,反而说:“晚晚,你快答应吧,别让妈真的出事了。”
我看着母亲哭闹的样子,看着哥哥和嫂子冷漠的表情,心里彻底失望了。我知道,就算我这次妥协了,他们以后还会提出更多的要求,我永远也摆脱不了他们。
我松开手,说:“妈,你要是真的想撞,就撞吧。但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我已经受够了,我要为自己活。”
母亲愣住了,没想到我会松开手。她看着我,眼里充满了不敢相信。
陈阳走过来,站在我身边,说:“阿姨,你别再逼晚晚了。她已经付出够多了,你不能再这样压榨她了。如果你真的想闹,我们就报警了。”
母亲看着陈阳,又看着我,突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女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周围的宾客都在指指点点,陈阳的父母脸上很不好看。陈阳的爸爸走过来,说:“亲家,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别在这里影响孩子们的婚礼。你要是有困难,我们可以帮你,但你不能用这种方式逼晚晚。”
母亲停止了哭泣,看着陈阳的爸爸,说:“你们帮我?你们怎么帮我?我要晚晚每个月给家里打两千块钱,你们能答应吗?”
陈阳的爸爸说:“晚晚已经成年了,她有自己的决定。我们不会干涉她的选择,但我们可以给你一点钱,帮你缓解一下压力。”
“一点钱?多少?”母亲眼睛亮了起来。
“五万块钱,”陈阳的爸爸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为难晚晚了。”
母亲想了想,说:“五万块钱太少了,至少十万!不然我还是不答应!”
“你太过分了!”陈阳忍不住说,“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别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母亲说,“我女儿给家里打了一百二十多万,你们给十万块钱算什么?要是不答应,我就继续闹!”
陈阳的爸爸皱起了眉头,说:“五万块钱,多一分没有。你要是答应,我们现在就给你转账。你要是不答应,就请你离开这里,不要影响孩子们的婚礼。”
母亲犹豫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说:“好,五万就五万。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们以后不能阻止晚晚回娘家,不能不让她帮衬我们。”
“晚晚愿意回娘家,我们不会阻止,但帮衬的事情,要看她自己的意愿。”陈阳的爸爸说。
母亲答应了。陈阳的爸爸当场给母亲转了五万块钱。母亲收到钱后,脸色好了很多,说:“好吧,我不闹了。祝你们新婚快乐。”
说完,母亲就带着哥哥和嫂子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我没想到,一场婚礼,最后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收场。我得到了暂时的安宁,但心里的伤口却很难愈合。
陈阳握着我的手,说:“别难过了,都过去了。我们的婚礼可以继续了。”
我点了点头,擦干眼泪,跟着陈阳走进了婚礼现场。宾客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好奇,但更多的是祝福。
婚礼仪式继续进行,陈阳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爱意。他说:“晚晚,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委屈。”
我看着陈阳,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从今以后,他就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们的小家庭,就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婚礼结束后,陈阳的妈妈拉着我的手,说:“晚晚,委屈你了。以后有我们在,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了。”
“谢谢阿姨。”我说。
“那五万块钱,你别往心里去。”陈阳的妈妈说,“就当是我们给你买个清净,以后不要再和他们有太多牵扯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回到新房,我和陈阳坐在沙发上,都没有说话。我心里很乱,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这十年的辛苦,想起了父母的绝情,想起了婚礼上的闹剧。
陈阳抱着我说:“别想了,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了。”
“嗯,”我说,“我会的。以后我要为自己活,为我们的小家庭活。”
虽然婚礼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我并没有后悔。我终于鼓起勇气,拒绝了父母的无理要求,摆脱了他们的压榨。我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一帆风顺,但我有陈阳,有他的家人,我有勇气面对一切。
只是我没想到,父母拿到五万块钱后,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觉得我和陈阳家有钱,竟然又想出了别的办法来向我索取。而这一次,他们的目标,竟然是我的婚前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