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被公婆折腾了几天,我身体终于扛不住了。那天早上醒来,我感觉头重脚轻,浑身发冷,摸了摸额头,烫得厉害。我想挣扎着起来给小宇做早餐,可刚坐起来,就一阵天旋地转,又倒回了床上。
小宇醒了,看见我躺在床上,赶紧跑过来问:“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不起来给我做早餐啊?”我拉着小宇的手,声音虚弱地说:“小宇乖,妈妈生病了,有点难受,你能不能自己穿衣服?妈妈给你钱,你去楼下的早餐店买包子吃好不好?”
小宇点点头,说:“好,妈妈你好好休息,我自己能行。”看着小宇笨拙地穿衣服,扣错了扣子也没关系,我心里又心疼又愧疚。平时都是我帮他穿衣服、做早餐,现在却因为生病,让他自己去外面买早餐。
小宇穿好衣服,我从钱包里拿出十块钱递给她。小宇接过钱,说:“妈妈,我走了,你别担心我,我会早点回来的。”我点点头,看着小宇走出家门,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敲门声。我以为是小宇回来了,想起来开门,可身体实在没力气,只能喊:“小宇,你自己用钥匙开门,妈妈没力气起来。”
可门外的人没回应,还是继续敲门。我没办法,只能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公婆来了。婆婆看见我脸色苍白,扶着墙,不仅没关心我,还皱着眉说:“你怎么回事?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做饭?我和你爸都饿了。”
我靠在门框上,说:“妈,我生病了,发烧了,实在没力气做饭。你们要是饿了,就自己出去吃吧,或者叫外卖。”公公不耐烦地说:“生病怎么了?生病就不用吃饭了?我和你妈这么大年纪了,你让我们出去吃?你怎么这么不孝顺?”
我看着他们,心里又气又委屈,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真的没力气,我头很晕,站都站不稳。你们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婆婆推开我,走进屋里,说:“体谅你?谁体谅我们?我们大老远来,就是想让你给我们做口热饭吃,你倒好,还跟我们哭哭啼啼的。”
他们走进客厅,看见桌子上乱糟糟的,地上还有小宇昨天玩的玩具,婆婆又开始说:“你看看你,家里乱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收拾。就算生病了,也不能把家里弄得这么脏吧?你到底会不会当媳妇?会不会当妈?”
我实在撑不住了,扶着墙慢慢走回卧室,躺在床上。我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希望他们能赶紧走,别再吵我。可他们根本没打算走,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说我的坏话。
“你说她怎么这么没用?一点小事就生病,还不做饭,真是娶错人了。”
“就是,要不是看在小宇的份上,我早就让我儿子跟她离婚了。”
“她要是再这样,我就跟我儿子说,让他好好管管她。”
他们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捂着被子,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我真后悔,当初怎么会嫁给这样的家庭,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公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小宇回来了。小宇走进卧室,看见我还躺在床上,赶紧跑过来问:“妈妈,你好点了吗?我买了包子,你要不要吃一点?”我摸了摸小宇的头,说:“妈妈不吃,你自己吃吧。”
小宇说:“妈妈,你不吃东西怎么会好起来呢?我喂你吃好不好?”看着小宇懂事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小宇拿起一个包子,小心翼翼地喂到我嘴边。我咬了一口,眼泪又流了下来。只有小宇,还会关心我,还会心疼我。
吃完包子,小宇说:“妈妈,我帮你擦擦脸吧,这样你会舒服一点。”他拿起毛巾,沾了点温水,轻轻地帮我擦脸。擦完脸,他又帮我盖好被子,说:“妈妈,你好好睡觉,我去客厅写作业,不会打扰你的。”
小宇走出卧室后,客厅里安静了很多。我知道,小宇在,公婆就算有话说,也不会说得太过分。我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感觉头没那么晕了,但还是没力气。我走出卧室,看见小宇坐在桌子上写作业,公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桌子上还放着他们吃剩下的外卖盒子。
我走到厨房,想倒杯水喝。打开水壶一看,里面空空的,一点水都没有。我问婆婆:“妈,水壶里怎么没水了?你能不能帮我烧点水?我想喝水。”
婆婆说:“烧水?你自己不会烧吗?我和你爸又不是你家的佣人,凭什么帮你烧水?”我看着她,说:“我真的没力气,我还在发烧。”公公说:“没力气就别喝水,忍忍就过去了。”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拿起水壶,接了点水,放在电磁炉上烧。可我刚按下开关,就一阵头晕,差点摔倒。小宇看见我这样,赶紧跑过来扶住我,说:“妈妈,你别烧了,我来帮你烧。”
小宇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看着水壶,生怕水溢出来。公婆看见小宇帮我烧水,不仅没阻止,还说:“小宇真乖,比你妈妈懂事多了。你妈妈就是太懒了,什么都不想做。”
水烧开后,小宇帮我倒了一杯,还吹了吹,说:“妈妈,水有点烫,你慢点喝。”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有小宇在,就算再苦再难,我也能坚持下去。
下午五点多,丈夫回来了。他走进屋,看见我脸色苍白,就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还没说话,婆婆就抢先说:“她能怎么了?就是懒,不想做饭,还跟我们哭哭啼啼的说自己生病了。我看她就是装的,想偷懒。”
丈夫皱了皱眉,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发烧了?怎么不跟我说?”我看着他,说:“我跟你说了有什么用?你每天上班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你。”丈夫说:“再忙我也要关心你啊,你是我老婆,小宇是我儿子,我怎么能不管你们?”
他转身对公婆说:“爸,妈,小林生病了,你们就别再让她做饭、收拾屋子了。你们要是饿了,就自己出去吃,或者我给你们叫外卖。”婆婆不高兴地说:“我和你爸来这里,就是想让她照顾我们,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
丈夫说:“妈,她生病了,需要休息,你们就体谅她一下。等她好了,再让她照顾你们好不好?”公公说:“体谅她?谁体谅我们?我们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自己出去吃饭,说出去别人都会笑话我们。”
丈夫没再跟他们争论,走进厨房,开始做饭。他做了点清淡的粥和小菜,端到我面前,说:“你生病了,吃点清淡的东西,对身体好。”我看着他,心里有点感动。这是他第一次在我生病的时候,主动为我做饭。
吃完饭,丈夫让公婆赶紧回去,说我需要休息。公婆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多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就走了。公婆走后,丈夫坐在我身边,说:“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多关心你和小宇,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了。”
我看着他,说:“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你能站在我这边,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好好的,再苦再难我都不怕。”丈夫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会的。”
那天晚上,丈夫帮我敷毛巾降温,还帮小宇洗澡、讲故事。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心里暖暖的。我以为,他终于醒悟了,终于知道要关心我和小宇了。可我没想到,这只是暂时的,他很快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我感觉好多了,能起来做饭了。丈夫上班前,对我说:“你要是还不舒服,就别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丈夫走后,我给小宇做了早餐,送他去幼儿园。回来的路上,我想着,要是丈夫能一直这么关心我和小宇,要是公婆能不再找我麻烦,那该多好啊。可我心里清楚,这只是我的奢望,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