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开着车,车厢里一片沉寂,谁都没说话,空气中还带着烈士陵园的肃穆与伤感。
回到李烨的小院,却瞬间被热闹冲散——院子里饭菜早已备好,都温在锅里。袁军、李虎,还有罗勇的发小周鹏程,连李怀德都在。
张浩连忙上前:“李哥,你怎么来了?”
李怀德笑道:“听说你回来了,在李烨这儿小聚,我这不就来蹭顿饭嘛。”
李烨忙招呼:“李厂长,快坐!”
宾主落座,李烨拿出珍藏的好酒,给众人满上:“今天多谢大家来,欢迎浩哥回来,咱先干一个!”
一杯酒下肚,张浩咂咂嘴:“好酒!你小子藏了不少啊,这是建国那会的汾酒吧?”
“嘿,浩哥一尝就知道。”李烨嘿嘿笑,“这是三娘的珍藏。快吃菜,别饿着。”
张浩夹了一筷子蘑菇,入口眼睛一亮:“这手艺,都赶上柱子了。”
三娘笑着说:“就是柱子做的,他在家炖汤呢,说一会儿就来。”
李烨瞪了她一眼:“怎么不早说?”
“他说我们家灶不行,回家炖个汤端过来。”
三娘刚解释完,院门“嘎吱”一声开了,何雨柱端着个砂锅走进来,后面跟着于莉,还有个两三岁的小孩蹦蹦跳跳的。
“呦,都喝上了?”何雨柱扬声道,“来,尝尝我的好东西!”
砂锅盖子一掀,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张浩探头一看:“柱子,你这是肚包鸡吧?”
“嘿,浩哥也是行家!”何雨柱把砂锅放在桌上,“快坐快坐。”
张浩看向于莉身边的孩子,于莉连忙说:“浩哥,这是我和柱子的孩子,叫何兵。”
又拍了拍孩子,“快叫伯伯。”
“伯伯!”何兵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哎,好小子。”
张浩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长命锁,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来,伯伯给的见面礼。”
于莉连忙让何冰道谢,孩子拿着长命锁,好奇地摆弄着。
何雨柱坐下,给众人盛汤:“快尝尝,炖了好久,用的老母鸡,补得很。”
汤鲜醇厚,肉嫩入味,众人边吃边聊,说着这些年的光景,之前的伤感渐渐淡了,院子里满是烟火气和笑声。
这乱世里,能有这样片刻的相聚,便是难得的温暖。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散去时已是深夜。
张浩和周欣没地方去,便回了周母住处——他名下房子虽多,却都暂时不方便住人。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去买了返程的车票,下午就有一趟。
“买点土特产带回去吧。”周欣提议。
“行。”张浩应道。
两人走在正阳门附近,街道虽不如往日繁华,却也透着几分京城特有的热闹。
张浩忽然停下脚步:“你等我一会儿,我有点事。”
他走到僻静处,悄悄检查了一下随身空间里的东西,药材已经积攒了不少。转身对周欣说:“要不你去买特产,我去拜访一下白老,一会儿在街口的小酒馆汇合?”
“成,那我去了。”周欣点点头,转身融入人流。
张浩则七拐八绕进了一条老胡同,从空间里取出几袋精心挑选的药材,走到一扇斑驳的木门前,轻轻敲了敲:“咚咚咚。”
这是白老的住处。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条缝,一个伙计探出头:“您找谁?”
“请问白老在家吗?”
“在呢,您稍等,我通报一声。”
“麻烦跟他说,是张浩来了。”
伙计应声而去,没一会儿,白老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到张浩,眼睛一亮:“嘿,你这小子,几年不见,壮实不少啊!”
“白老,您可还好?”张浩上前扶住他。
“好,好得很!”白老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可听说了,你现在是鄂省的大领导,风云人物啊。”
“您就别取笑我了。”
张浩笑了笑,把药材递过去,“这是我托人找的几味药,您看看能用不。”
白老接过袋子,掂量了一下,打开看了看,眼睛更亮了:“好家伙,都是好东西!你这小子,还是这么实在。”
“您老身子骨要紧。”
“进屋说,进屋说。”
白老拉着他往里走,“好几年没见,可得好好聊聊。”
院子里种着几盆花草,虽不名贵,却打理得整齐。
两人坐在廊下,白老问起鄂省的情况,张浩捡能说的跟他说了些,又问起他的近况。
“我这把老骨头,能吃能睡,就挺好。”白老笑着说,“就是这世道不太平,药材生意难做了些。”
“您要是有难处,跟我说。”
“不用不用,”白老摆摆手,“我还撑得住。倒是你,在外头要多当心,这年头,行得正也得防着暗箭。”
“我知道,您放心。”
两人聊了近一个小时,张浩看了看天色:“白老,我得走了,下午还要赶火车。”
“这么快就走?”白老有些不舍,“不多待几天?”
“不了,那边还有事。”
白老送他到门口,又叮嘱了几句。
张浩拱手道别,转身往街口走去,心里暖融融的——这京城的老熟人,总带着份让人踏实的热络。
张浩刚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回来:“白老,还有个事。”
“啥事?”白老回头。
“您给我把把脉呗。”
“你小子有病?”白老皱眉,“看着不像啊,没病把什么脉?”
“不是生病,”
张浩解释,“就是练的那功夫,感觉快要突破了,想让您看看情况。”
“哦?”白老来了兴致,“进来吧。”
两人重新回院,张浩伸出手腕,白老凝神搭脉,片刻后换了另一只手,沉吟道:“你这脉相刚劲有力,气血充盈,倒真像是要突破的样子。你那些辅助的药材都备齐了?”
“差不多了。”
“那就好,自己多留意,别硬来。”白老叮嘱道。
“知道了,白老。那我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去吧。”
张浩出了胡同,径直往小酒馆去。一进门,就见周欣和徐慧珍坐在桌旁,桌上摆着两碟小菜。
徐慧珍抬头见他进来,问道:“什么时候走?”
“下午,还有几个时辰。”
“那就在我这儿吃了午饭再走。”
徐慧珍站起身,“我去后厨张罗。”
张浩看向周欣,周欣挑眉:“看我干嘛?我可没意见,就是不知道某人还有没有别的好友要拜访。”
张浩笑了:“哪还有功夫,就这儿挺好。”又对徐慧珍说,“慧珍,那可就麻烦你了,得多整几个硬菜。”
“放心吧。”徐慧珍应着,却被周欣叫住。
周欣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票据和几块钱递过去:“现在不比往常,没票买不着东西,拿着用。”
“到我这儿吃饭,哪能让你们掏钱掏票?”徐慧珍推辞。
“跟我们还客气啥?”
周欣把东西塞给她,“快去吧,我们等着尝你的手艺。”
徐慧珍笑着收下,转身往后厨去了。张浩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是这儿自在。”
周欣白了他一眼:“也就这会儿能喘口气,等回了鄂省,又得忙得脚不沾地。”
“忙点好,忙点踏实。”
张浩望着窗外,胡同里人来人往,虽带着乱世的仓促,却也藏着生生不息的劲儿,“等这边安稳了,就把雪茹她们接回去。”
周欣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有些念想,不用多说,彼此都懂。
不多时,徐慧珍端着菜出来,红烧鱼、炖排骨,还有几个爽口的素菜,满满一桌子。
三人围坐下来,倒上酒,没有太多客套,却吃得热热闹闹。
这临行前的一餐,简单却暖心,像这京城的胡同,看着寻常,却总让人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