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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坚硬,带着浓重血腥和腐烂霉味的石壁,狠狠撞在云微微的脊背上,撞得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窒息的痛楚让她蜷缩着呛咳起来,冰冷的空气夹杂着灰尘灌入喉咙,如同刀割。

她像一袋被丢弃的破布,被粗暴地扔进了天牢最深处一间狭窄、污秽的囚室。铁门在她身后发出沉重而绝望的“哐当”巨响,彻底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光线和流动的空气,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她,吞噬着她。只有远处甬道壁上火把偶尔跳跃的光晕,透过狭小的、高不可及的栅栏小窗,吝啬地投下几道扭曲摇曳的光影,勉强勾勒出囚室轮廓。墙角堆着湿冷发霉的稻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地面粗糙坚硬,布满不知名的污渍,冰冷刺骨。

云微微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无处不在的酸痛。手臂、肩胛,那些被禁卫铁钳般的手抓过的地方,此刻火烧火燎地疼,肯定布满了青紫的淤痕。但这皮肉之苦,比起她心口那被生生撕裂的剧痛,根本不值一提。

她低下头,借着那微弱的光线,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双曾执笔抄录兵书、也曾拂过兄长剑穗的手,此刻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勒得腕骨生疼,皮肤磨破,渗出血丝。但更刺眼的,是手上早已干涸、凝结成深褐色硬痂的血污。

那是沈砚的血。

粘稠,冰冷,紧紧附着在她的皮肤纹理里,如同烙印。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匕首刺入他肩窝时,那种穿透血肉的、令人心悸的滞涩感;掌心仿佛还烙印着他身体剧烈痉挛时的震动;手腕内侧,似乎还残留着他最后用尽生命传递力量、在她手臂上按下的那一下颤抖的触感——别动…信他…

“呃…” 一声痛苦的呜咽从她紧咬的牙关里溢出。她猛地闭上眼,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仿佛还能闻到那间婚房里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合卺酒的甜香和鹤顶红的腥甜;还能听到沈砚那如同破旧风箱般艰难破碎的喘息;还能看到他苍白如纸的脸上,那双深潭般的眼在濒死之际爆发出最后一点执拗的厉芒,死死锁住她,问她:“…像…你兄长吗?”

像你兄长吗?

像你兄长吗?!

兄长的脸,父亲扭曲写下的血字,沈砚肩头涌出的滚烫血液…还有那卷染血的西夏军报空白页上,被磷粉灼烧后显出的、兄长云珩留下的最后暗语:“肩中淬毒箭,烙痕为囚印…若见同伤者…信他…护微微…”

信他…护微微…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为什么?!为什么沈砚会有兄长的遗言?!为什么他身上会有和兄长一样的伤?!他到底是谁?!父亲临终写下的,真的是“勿信沈”吗?!那个被抹掉的模糊断痕…那真的是“砚”字未写完的笔划吗?!

混乱、悔恨、恐惧、巨大的谜团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眼眶干涩灼热的痛楚。她将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粗糙的石壁上,试图用那冰冷的触感来压制脑中疯狂翻腾的漩涡和几乎要将她逼疯的绝望。

沈砚…他还活着吗?

这个念头如同毒刺,猛地扎进她最深的恐惧里。

她亲眼看着他喝下那杯鹤顶红!亲眼看着他肩窝涌出那么多的血!亲眼看着他气息奄奄、濒临死境!被三皇子的人那样带走…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可是如果他死了…兄长留下的“信他…护微微”…又算是什么?一个残酷的玩笑?一个她亲手葬送的、永远无法知晓的真相?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悲鸣,终于冲破了她的喉咙,在死寂的囚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绝望。

就在这时——

“吱呀…”

囚室厚重的铁门,突然被从外面拉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

一股更加阴冷、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风猛地灌入。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地闪了进来,又迅速将门合上,只留下一条微不可查的缝隙。

云微微猛地抬头,警惕地看向来人。

借着门缝透入的、甬道火把的微光,她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一个极其干瘪的老狱卒。他脸上沟壑纵横,布满了岁月和苦难的刻痕,一双浑浊的老眼深陷在眼窝里,此刻却闪烁着一种与其外表极不相称的、近乎疯狂的精光。他穿着一身油腻破烂的号衣,手里端着一个粗糙的破陶碗,碗里是半碗浑浊不堪、漂浮着几片烂菜叶的所谓“牢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馊味。

“吃饭。” 老狱卒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砂纸摩擦,他将破碗粗暴地放在云微微脚边冰冷的地面上,浑浊的汤汁溅出来,弄脏了她染血的裙角。

云微微别开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根本没有任何食欲。

然而,那老狱卒放下碗后,却没有立刻离开。他佝偻着腰,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云微微,那目光像冰冷的爬虫,在她脸上、身上逡巡。他的嘴角,竟然极其诡异地、无声地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露出残缺发黑的牙齿。

“嘿嘿…” 他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气音,却清晰地钻入云微微的耳中,“云帅家的…小凤凰…掉进泥坑里了…嘿嘿…”

云微微浑身一僵,猛地看向他!他知道她的身份?!

老狱卒浑浊的眼中精光更甚,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近乎变态的兴奋。他缓缓抬起枯瘦如柴、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指向云微微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指向那上面凝结的、属于沈砚的深褐色血痂。

“驸马爷的血…香吗?”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而扭曲,“那毒…鹤顶红…发作起来…肠穿肚烂…嘿嘿…他那身好皮囊…烂透了没?…三殿下…可让人把他扔到乱葬岗喂野狗了?…嘿嘿嘿…”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云微微的耳膜,贯穿她的心脏!

沈砚…被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你胡说!” 云微微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老狱卒,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他…他不可能…”

“不可能?” 老狱卒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恶毒,他猛地凑近,那张布满皱纹、散发着恶臭的脸几乎要贴到云微微脸上,浑浊的眼珠里映着她惨白绝望的面容,“小凤凰…还不信?…你爹的血书…‘勿信沈’…白纸黑字…染着你爹的血呢!…驸马就是凶手!…他死了活该!…你亲手捅的那一刀…痛快吧?…嘿嘿…捅得深不深?…那血…是不是烫得很?…”

“住口!住口!啊——!” 云微微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爆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剧烈地挣扎扭动起来,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鲜血淋漓,她却浑然不觉!她只想扑上去撕烂那张不断吐出恶毒诅咒的嘴!

老狱卒却在她爆发的瞬间,猛地向后缩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阴狠。他不再看她,而是迅速弯下腰,佯装去拿那个放在她脚边的破陶碗。就在他俯身的刹那,一只枯瘦的手如同鬼爪,快如闪电般探出!目标,竟是她被反绑在身后、拢在宽大囚衣袖中的那只手!

云微微悚然一惊!袖中!又是袖中!沈砚最后按在她袖中的东西!

她拼命扭动身体想躲开,但被反绑的身体根本避无可避!

那只冰冷肮脏、带着浓重腥臭味的手,狠狠抓住了她袖口边缘,用力一扯!

“嘶啦!”

本就因挣扎而破损的囚衣袖口,被彻底撕裂!

几片粘连在一起、被深褐色血污浸透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碎纸屑,随着袖口撕裂的力道,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正是父亲棺椁前,那卷染血的西夏军报空白页的碎片!上面还残留着点点暗红的血迹,分不清是父亲云崇山的,还是沈砚的!

“什么东西?!” 老狱卒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闪过一丝惊疑。他显然没料到袖中藏的是这个,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抓那些飘落的碎片!

“别碰!” 云微微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用身体撞向老狱卒!她的头狠狠撞在老狱卒干瘪的胸口!

“呃!” 老狱卒猝不及防,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几片飘落的染血碎纸屑,无巧不巧,正落在了地上那破陶碗边缘溅出的、浑浊的汤汁水洼里!

浑浊的汤水迅速浸透了薄薄的纸屑。

就在纸屑被彻底浸湿的刹那——

一点极其微弱、几乎肉眼难辨的幽蓝色磷火,倏然从其中一片最大的碎纸屑上,幽幽地、顽强地升腾而起!

那光芒微弱得如同夏夜坟茔间的鬼火,在死寂黑暗的囚室中,只闪烁了一瞬!

但就是这一瞬的幽蓝光芒,如同黑暗中骤然划亮的闪电,狠狠劈开了云微微混沌绝望的脑海!

磷粉!是那军报空白页上残留的磷粉!遇水即燃!

兄长的暗语!

她猛地扭头,不顾一切地扑向那片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碎纸屑!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膝盖和手肘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甚至顾不得被反绑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将脸颊死死贴向那片浸在浑浊汤水中的纸屑!

借着那转瞬即逝、即将彻底熄灭的幽蓝磷光,她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纸屑上被水浸透、又被磷火短暂照亮的模糊字迹!

那并非完整的句子,只是几个残破的笔画,但云微微的心跳,却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

那残破的笔画,在磷火幽蓝的光芒下,清晰地勾勒出一个字的轮廓——一个她无比熟悉、无数次在父亲批阅军报时看到的、属于父亲云崇山独特笔锋的字!

不是“砚”!

那被血污模糊、被沈砚袖角抹去的断痕,那个她一直以为未写完的“砚”字…那残存的笔画走势,分明是…

“赦”字的上半部!

赦?!

云微微的血液瞬间冻结!

父亲临终用尽最后力气写下的,根本不是“勿信沈”!

那三个血字是——勿信赦!

“勿信赦”!

“赦”是谁?!三皇子萧玦的名讳中,正有一个“赦”字!萧玦,字子赦!

勿信赦!

父亲最后拼死留下的警告,是“勿信三皇子萧玦”!

巨大的冲击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云微微彻底淹没!她浑身冰冷,如坠万丈冰窟!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疯狂地串联、碰撞!

为什么沈砚会有兄长的遗言和同样的伤?为什么他会知道“护微微”?为什么他要替她喝下毒酒?为什么他拼死也要保护她?

因为他不是凶手!他一直在执行兄长的遗命!他在保护她!

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个手持血诏、道貌岸然的三皇子萧玦!是他伪造了血诏,嫁祸沈砚!是他害死了父亲!是他要将云家斩草除根!

“嗬…嗬嗬…” 云微微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如同漏风般的气音,巨大的真相带来的冲击和随之而来的、更深的恐惧与绝望,让她几乎窒息!

就在这时,那点微弱的磷火,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彻底熄灭了。

囚室重新陷入浓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小贱人!找死!” 被撞开的老狱卒发出恼怒的咒骂,他显然没看清那瞬间的磷火,只当云微微发疯。他恶狠狠地扑了上来,枯瘦的手带着风声,狠狠抓向云微微的头发!

云微微在黑暗中猛地一缩,避开了要害,但头皮还是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几缕发丝被硬生生扯断!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因剧痛和巨大的精神冲击而筛糠般颤抖。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不能被发现!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尤其是…三皇子!

“砰!”

囚室的铁门再次被猛地撞开!

刺眼的光线伴随着一股浓烈的、清冽的龙涎香气汹涌而入,瞬间驱散了囚室内的霉味和血腥气。

光线刺得云微微眼前一片发白,她下意识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只见数名提着明亮宫灯的太监,簇拥着一个身影,如同神只般降临在这污秽的囚牢门口。

深紫色的亲王蟒袍,在明亮的宫灯下流转着冰冷尊贵的光泽。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如同寒潭古井,平静无波地俯视着蜷缩在地、狼狈不堪的云微微。

三皇子萧玦。

他来了。

老狱卒如同见了猫的老鼠,瞬间匍匐在地,抖如筛糠:“殿…殿下…”

萧玦的目光甚至没有在老狱卒身上停留一秒。他缓缓踱步,踏入这肮脏的囚室,锃亮的鹿皮靴踩在湿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却令人心颤的声响,最终停在云微微面前几步之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只在泥泞中挣扎的蝼蚁。宫灯的光线落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高不可攀,也更加冷酷无情。

“云氏。” 萧玦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冻结骨髓的寒意,“弑夫谋逆,罪无可赦。按律,当处凌迟。”

凌迟…千刀万剐…

冰冷的宣告如同死亡的丧钟,在云微微耳边敲响。她蜷缩着,身体抖得更厉害,不是因为恐惧死亡,而是因为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凶手!是他在宣读她的死刑!

“不过,” 萧玦话锋一转,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缓缓扫过云微微惨白绝望的脸,扫过她染血的囚衣,扫过她散乱的头发,最后,精准地落在了她那只被反绑在身后、此刻正死死攥着拳头、指缝间还残留着一点湿漉泥污的手上。

他的目光,在那一点泥污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了然。

“本王念及云帅昔日微末之功,” 萧玦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也念你…或许受人蒙蔽,尚有几分可怜之处…”

他微微俯身,俊美的面容在宫灯的光晕下逼近,带来强大的压迫感。那清冽的龙涎香气,此刻闻起来却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只要你亲口告诉本王,” 萧玦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如刀,狠狠剐在云微微心上,“沈砚…他临死前,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比如…一卷染血的军报?或者…别的什么?”

他知道了!他果然在找那卷军报!他怀疑沈砚临死前交给了她!

云微微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死死咬住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喉咙里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尖叫和控诉!不能承认!绝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兄长的遗言,父亲真正的血书真相,将永远被埋葬!她也会立刻被灭口!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惨白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遮挡住眼中翻涌的恨意和恐惧。她只是剧烈地颤抖着,像是被恐惧彻底击垮,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玦静静地看了她几息。囚室里死寂无声,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云微微压抑的、破碎的喘息。

“看来,是不肯说了?” 萧玦缓缓直起身,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凤眸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失望。他轻轻掸了掸蟒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刚触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无妨。” 他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本王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他微微侧过头,对着身后垂手侍立、如同影子般的太监总管,极其随意地吩咐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囚室里,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温柔:

“李德全,好好伺候云姑娘。让她…清醒清醒。”

“奴才遵旨。” 太监总管李德全躬身应道,脸上瞬间浮起一种混合着谄媚与残忍的诡异笑容,那双阴鸷的眼睛如同毒蛇般锁定了蜷缩在地的云微微。

萧玦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迈着优雅而冰冷的步伐,离开了囚室。深紫色的袍角消失在门外明亮的光线里,沉重的铁门再次缓缓合拢,将最后一丝光线和那清冽的龙涎香气隔绝在外。

囚室重新陷入黑暗,但这一次,黑暗之中,多了两道如同实质的、带着血腥气的目光——太监总管李德全,和那个从地上爬起、脸上重新浮现出扭曲兴奋的老狱卒。

“嘿嘿…小凤凰…” 老狱卒搓着手,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变态的光芒,“殿下开恩…让咱们…好好伺候你…清醒清醒…”

李德全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缓缓抽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在黑暗中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借着甬道火把透过门缝的微弱光线,云微微惊恐地看到——那是一把细长的、闪着幽冷寒光的…钢针!

针尖在黑暗中,淬着一点不祥的、暗蓝色的微芒。

“云姑娘,” 李德全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死寂中响起,“这‘透骨针’的滋味…老奴保证,比那鹤顶红…更能让人…刻骨铭心地‘清醒’…” 他缓缓蹲下身,带着浓重脂粉气的脸逼近云微微,那淬毒的针尖,在黑暗中,精准地对准了她被反绑在身后、死死攥着染血纸屑碎末的那只手的手腕!

“就从…这只不听话的手…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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