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内,空气仿佛凝固。陆小凤指尖摩挲着那枚刻着“天”字与七星图案的令牌,眼神锐利如鹰。
“重组明月楼……”花满楼轻声重复,温润的眉头微蹙,“明月楼虽毁,但其庞大的情报网络和运作机制,若被天枢堂这等组织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司空摘星急得抓耳挠腮:“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救人啊!刘明那小子虽然算账精明,手无缚鸡之力,夜飘零姑娘也……”他话未说完,已被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
“救人?你知道天枢堂的山门朝哪开吗?”话音未落,一道红色的倩影已翩然走入雅间,正是薛冰。她手中捏着一张小巧的纸条,脸上带着一丝奔波的风尘,“我收到消息就赶来了。天枢堂行事诡秘,江湖上知其底细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就已是其堂中之人。”
陆小凤见到薛冰,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随即接过纸条迅速浏览,脸色愈发凝重:“冰冰带来的消息印证了我的猜测。天枢堂并非单纯的杀手组织,它更像一张潜藏在江湖阴影里的巨网,触角遍布三教九流。他们劫走刘明和夜飘零,意在利用刘明重建明月楼的财路与信息渠道,利用夜飘零熟知明月楼内部架构与人员,迅速接管这个瘫痪的庞然大物。”
一直抱剑立于窗边的冷若冰忽然开口,声音如同他的剑一样冷:“找到他们,杀进去。”他的提议简单、直接,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西门吹雪不知何时也已出现在门口,他白衣如雪,气息孤高,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站着,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最强的表态。
陆小凤摇了摇头,两根手指习惯性地捻着唇上并不存在的胡须:“硬碰硬并非上策。天枢堂既然敢留下‘游戏刚刚开始’的挑战书,必然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我们需要知道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重组明月楼那么简单。”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熙攘的街道:“司空,你的轻功和妙手空空的本事该派上用场了。去查最近江湖上是否有大规模的资金异动,或者有无陌生的势力在快速整合零散的情报贩子。”
司空摘星精神一振:“包在我身上!”身形一晃,已如青烟般消失在窗外。
“竹先生,‘影’,”陆小凤转向那对沉默的搭档,“劳烦二位动用旧日关系,查探近些年有哪些悬而未破的奇案、或是知名高手离奇失踪死亡的事件,可能与这七星标记有关。”
竹先生与“影”默默点头,悄然离去。
“花满楼,冷捕头,”陆小凤又道,“我们需寻一位故人。”
花满楼微微侧首:“谁?”
“龟孙子老爷。”陆小凤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老狐狸消息灵通,尤其擅长挖掘那些被刻意掩埋的江湖秘辛。天枢堂再神秘,也不可能毫无痕迹。”
冷若冰颔首:“可。”
薛冰走到陆小凤身边,轻声道:“我呢?”
陆小凤看着她,笑了笑:“你自然是跟我一起。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去一个地方——刘明和夜飘零被劫走的密室,再看一眼。有些线索,可能会在光天化日下露出马脚。”
一行人再次来到那处隐秘的据点。守卫的尸体已被移走,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花满楼虽目不能视,感知却远超常人,他仔细“观察”着地面、墙壁,甚至空气中残留的气息。
突然,他在一处墙角停下,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捻起一点几乎微不可见的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
“有发现?”陆小凤问。
花满楼沉吟道:“一种特殊的香料,味道极淡,带着一丝苦杏味。并非中原常见之物,倒像是……来自西域。而且,这味道很新,与昨日的血腥气混杂,却并未被完全掩盖。”
“西域苦杏香料……”陆小凤若有所思。他走到窗边,仔细检查窗棂,在不起眼的木质缝隙里,发现了一小片被勾住的、极其细微的黑色织物纤维,质地特殊,非丝非棉。
“看来,我们的客人,并非毫无破绽。”陆小凤将纤维小心收起,“西域香料,特殊布料……天枢堂的触角,比我们想象的伸得更远。”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急促的鸽哨。薛冰推开窗,只见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下,腿上绑着的竹筒比寻常信鸽所用的要粗大一些。
陆小凤解下竹筒,倒出一卷羊皮纸。展开一看,上面并非文字,而是一幅简单的地图,标注着城外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在地图下方,画着一个清晰的七星图案。
“邀请函来了。”陆小凤将羊皮纸展现在众人面前,“是警告,也是试探。”
西门吹雪的目光扫过地图,冷冷道:“陷阱。”
“当然是陷阱,”陆小凤嘴角那抹熟悉的笑容再次浮现,带着几分不羁,几分自信,“但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既然堂主阁下想玩游戏,我们若是不赴约,岂非显得胆怯?”
他看向众人:“准备一下,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天枢堂主。看看他这盘棋,到底想怎么下!”
夜色渐浓,废弃的山神庙孤零零地矗立在荒山野岭之中,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庙内火光摇曳,映照着陆小凤等人警惕而坚定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