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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错发第一卷里了,不知怎么改回来,望书友们理解!)【部落冲突 - 水源之争】断流的溪

苍须族长盯着龟裂的河床,喉咙像塞了把沙子:“磐石部的崽子们又把上游堵了!”

少年青皮攥紧磨尖的木矛,手心全是汗:“爹,他们田里的水沟都满了,咱的秧苗快渴死了!”

对岸传来挑衅的呼哨,荆条挥舞着石斧吼叫:“有本事过来喝泥汤啊!”

当青皮捂着流血的头被拖上岸时,苍须手里的骨杖狠狠砸进泥里:“这溪水,非要染红才甘心吗?!”

断流的溪(约公元前4500年·新石器时代中期,黄河流域中游)

上帝的视角俯瞰大地:

时间如大河奔流,悄然向前推进了数百年。渭河、汾河、洛河等水系滋养的黄土地带,早已告别了零星的聚落和简单的刀耕火种。如繁星般点缀在河谷台地上的聚落规模日益扩大,房屋排列更整齐(注:如陕西临潼姜寨、河南郑州大河村等聚落布局),定居生活愈发稳固。人口在增长,依赖土地的程度在加深,粟黍的耕种技术也在提升。然而,在这片看似逐渐走向繁荣的土地上,一种新的、更为尖锐的矛盾,如同地下潜藏的暗流,开始悄然涌动——那就是对生存命脉:水源的争夺。

我们的视角聚焦在两条相邻河流(注:类似河南新郑裴李岗、河北武安磁山等遗址区域环境)交汇处的一片肥沃台地上。这里分布着两个规模相当的聚落:“磐石部”和“青藤部”。两个部落同根同源,往上追溯几代人,可能还是同一个氏族分出来的兄弟。他们都以耕种粟黍为主,辅以渔猎采集。房屋大多是半地穴式或地面起建,墙壁用木骨泥草糊成,屋顶覆盖茅草。部落周围开垦出成片的田地,绿油油的粟苗在初夏的阳光下奋力生长,预示着秋日的希望。

连接两个部落的纽带,是一条从西北方向蜿蜒流来的、清澈欢快的小溪。它宛如一条闪亮的银蛇,滋养着两岸的土地,也是两个部落人畜饮水、洗涤灌溉的唯一可靠水源。这条小溪,曾是孩子们共同的游乐场,是妇女们浣洗麻布时的笑语之地。然而,今年的天气格外反常。本该是雨季的时节,天空却蓝得刺眼,烈日像火炉一样炙烤着大地,蒸发着每一丝水汽。小河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河床裸露的地方越来越多,布满了晒得干硬的鹅卵石。

一、 焦土:龟裂河床种祸根 (关键事件:旱情加剧导致水源短缺,部落生存压力骤增)

磐石部的族长“苍须”,是个年近五十的老者,头发如同经霜的枯草,夹杂着许多灰白。他脸上的皱纹深深刻着岁月的风霜和生活的重担,尤其是一道斜过左眉的旧疤,更添几分威严。此刻,他正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光滑野猪獠牙的骨杖,站在村子边缘地势稍高的土坡上,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脚下的土地,原本应该是湿润松软的农田边缘,此刻却裂开了一道道狰狞的口子,如同大地绝望的张开的嘴。

他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西北方向——那是小溪的上游,也是青藤部聚落所在的位置。往日里哗哗流淌的小溪,此刻变成了一条病恹恹的细线,在宽阔干涸的河床上勉强流淌,岸边的泥土被晒得灰白。

“阿爹!”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跑来,是苍须的儿子“岩虎”,一个二十出头的壮硕青年,粗布麻衣下鼓胀的肌肉显示出过人的力量。他喘着粗气,指着不远处靠近小溪的几块粟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您快去看看吧!青藤部的那帮崽子!他们…他们把上游的河道改了!用石头和泥堆了一道坝!把水全引到他们东边的地里去了!咱下游这点水,连鸡喝都不够!咱的粟苗…快渴死了!”

苍须的心猛地一沉,顺着岩虎的手指望去。果然,靠近磐石部田地的那段溪流,水线细得可怜,几乎快要断流!而原本流向青藤部西侧田地的一条支流,此刻却被几块明显是新搬来的大石头和厚厚的淤泥堵得严严实实。一股浊黄的细流,正被强制引流向青藤部东边那片地势更高的田地!

苍须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走下土坡,来到自家的田地边。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抚摸着田垄里蔫头耷脑的粟苗。那本该是充满生机的翠绿叶片,此刻却卷曲发黄,边缘干枯。指尖轻轻一捻,叶片竟发出轻微的碎裂声!他抓起一把田土,本该是湿润的黑色壤土,此刻却干燥得像粉末,从他的指缝簌簌落下。

“磐石部的根,要断在这干土里吗?”苍须的声音嘶哑低沉,蕴含着风暴。他抬起头,望向青藤部的方向,那道旧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堵源头?荆条(注:青藤部族长)老匹夫,当年一起猎熊的交情,喂了旱魃(注:旱神)了?”(内心激烈活动:回忆与青藤族长年轻时共同狩猎的情谊,对比当下的背叛,怒火与失望交织)

与此同时,磐石部的其他族人也都围拢过来,焦虑和愤怒写在每一张脸上。

“族长!不能这么算了!咱们的苗等不了!”

“就是!他们青藤部有水浇田,咱们只能眼巴巴看着苗枯死?秋后喝西北风吗?”

“抢水去!跟他们拼了!”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像一颗火星掉进了干草堆。

“对!抢水去!”年轻气盛的岩虎第一个响应,眼睛都红了,顺手抄起了靠在田埂边的一根粗木棒。

更多的附和声响起,石锄、木棍甚至打磨锋利的石片,被男人们紧紧攥在手中。焦灼的旱情,对生存的恐慌,和对上游“不公平”截流的愤怒,瞬间点燃了磐石部众人的情绪。苍须看着群情激奋的族人,看着干裂的田地,看着远处那道可恶的“水坝”,胸口剧烈起伏。作为族长,他深知冲突的可怕后果,但眼前这关乎整个部落存续的威胁,让他紧握着骨杖的手指节发白,最终,他没有开口阻止,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二、 血溅:木石相向溪水赤 (关键事件:冲突爆发导致的暴力械斗与伤亡)

磐石部数十个手持简陋武器的青壮年,在苍须和岩虎的带领下,如同一股压抑已久的泥石流,涌向那道拦水坝。愤怒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打破了河谷的沉闷。

“青藤部的!出来!”

“拆坝!放水!”

“凭什么断俺们活路!”

他们的吼声惊动了青藤部的人。很快,同样手持棍棒、石斧的青藤部男人们也从村子里冲了出来,迅速聚集在水坝上游的河岸,拦住了磐石部人的去路。为首一人身材不高但异常敦实,脸上布满了浓密的络腮胡,正是青藤部族长“荆条”。他手里紧握着一把沉重的磨制石斧,眼神警惕而凶狠地盯着来人。

“苍须!带着你的人,退回去!”荆条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毫不示弱,“溪水从我们地盘流过,怎么用水,是我们的事!轮不到你们磐石部指手画脚!”

“你们的事?”苍须上前一步,骨杖指向那道浑浊的坝体和下游几近干涸的河道,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看看!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把水全扒拉到你们地里!下游的田都渴死了!这是要把我磐石部往死路上逼!”

“呸!”荆条啐了一口唾沫,石斧重重顿在河滩的石头上,发出闷响,“老天不下雨,谁都缺水!我们地势高,水引不过去,不这么办,我们东边的苗就得全旱死!你们下游的田,往年水不都哗哗的?今年老天爷不开眼,怪谁?要怪就怪老天!”

“放屁!”岩虎再也忍不住,指着荆条鼻子骂道,“往年水够,你们也没这么黑心!今年旱了,你们就只顾自己活命,不管别人死活?堵死河道,就是抢我们的水!抢我们的命!”(内心活动:看着自家田里蔫蔫的苗,想着秋后可能的饥荒,怒火烧毁了理智)

“抢了又怎么样?有本事过来喝啊!喝老子脚底下的泥汤啊!”青藤部一个脾气火爆的年轻人“刺藤”挥舞着削尖的木矛,发出刺耳的呼哨,大声挑衅道。这嚣张的言语和动作,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最后一丝火星!

“打死他们这些黑心贼!”不知磐石部谁先吼了一声。

“跟他们拼了!”青藤部也立刻有人回应。

“冲啊——!”

瞬间,压抑的愤怒和生存的恐慌彻底爆发!双方的人群嘶吼着,如同两股汹涌的浊流,猛地撞击在一起!棍棒、石斧挥舞,石片乱飞!河滩上顿时响起一片混乱的撞击声、怒吼声和痛苦的惨叫声!

“砰!”岩虎一棒狠狠砸在一个青藤部男子的肩膀上,对方惨叫一声倒地。“让你堵坝!”岩虎怒吼着,正要追击,侧面一根木矛带着风声凶狠地刺来!是刺藤!岩虎慌忙侧身躲闪,木矛擦着他的肋部落空,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爹!小心!”磐石部这边,一个叫“青皮”的十五六岁少年,一直紧张地跟在人群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磨尖的木矛,手心全是冷汗。他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吓得脸色发白。突然,他看到苍须族长正被两个青藤部的汉子围攻,一人抱着族长的腰,另一人举起石斧就要劈下!

青皮脑子嗡地一下,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恐惧瞬间被保护亲近长辈的本能压倒!他不知哪来的勇气,尖叫一声“别伤我阿爷!”,举着木矛就冲了过去,狠狠刺向那个举斧汉子的胳膊!

“噗嗤!”木矛尖端刺破了皮肉,那汉子痛得大叫一声,石斧脱手。但他也凶性大发,反手一把抓住青皮的木矛,另一只手狠狠一拳捣在青皮的胸口!

“呃啊!”青皮感觉胸口像被大石头砸中,眼前一黑,踉跄着向后跌倒,正好滚到河滩边缘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咚!”后脑勺重重磕了上去!剧痛传来,温热的液体瞬间流下脖颈。他眼前发黑,剧痛和眩晕让他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在冰冷的鹅卵石上,鲜红的血在身下迅速洇开一小片。

“青皮——!”苍须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那是他亲妹妹的孙子!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脱了缠抱,骨杖狠狠扫倒一人,扑到青皮身边。“青皮!醒醒!”他颤抖着手去探青皮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还在!

看着孙子苍白的脸和脑后不断涌出的鲜血,再看看眼前混乱血腥、如同野兽般撕打扭斗的双方族人,苍须的心像被冰冷的水浇透了。一个族人(磐石部另一个青年“土墩”)捂着被石片划开、血流如注的手臂惨叫;不远处,青藤部也有人(一个叫“橡实”的中年人)抱着被木棒砸断的小腿哀嚎……清澈的溪水,已经被踩踏翻滚的泥浆和不断滴落的鲜血染成了浑浊的暗红色!

苍须猛地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根象征族长权威的骨杖,狠狠地砸进脚下染血的泥泞里!骨杖深深嵌入泥土,杖顶的野猪獠牙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刺眼的光。

“住手——!”一声蕴含着无尽悲愤、痛苦和威严的怒吼,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混乱的河滩上空!

“都给我住手!看看你们在做什么?!看看这染红的溪水!看看倒下的孩子!”苍须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却有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这水……非要染红了才甘心吗?!打到最后一个活人倒下,溪水就能喝了?粟苗就能活了?!”

这声怒吼,像一盆冰水兜头浇醒了杀红眼的双方。厮杀声、怒吼声骤然停歇。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住了手,喘息着,茫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看向那个须发贲张、脸色铁青的老族长,看向他面前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和他深深插入泥中的骨杖。河滩上一片死寂,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刺藤看着自己打伤岩虎的木矛,又看看倒在地上的青皮,脸色变得惨白,手里的木矛“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岩虎捂着疼痛的肋部,看着昏迷的表弟,满腔怒火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和后怕取代。荆条看着自己部落受伤的族人,又看看对方倒下的少年和苍须悲怆的脸,再低头看看脚下浑浊血红的溪水,握着石斧的手第一次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和茫然。

三、 息戈:长者睿智定疆界 (关键事件:长者的调解谈判与具有约束力的规则建立)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西边的天空,也染红了这片狼藉的河滩。血腥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弥漫在沉闷的空气中。伤者被各自部落的人仓促地抬了回去救治(青藤部的女巫“草蛾”主动拿出草药帮助处理青皮的伤口)。双方剩下的人沉默地隔着一片狼藉对峙着,气氛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胶。

苍须没有拔出他的骨杖,它就那么醒目地矗立在染血的泥泞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越过混乱的河滩,投向对面沉默的荆条。

“荆条!”苍须的声音疲惫而沉重,却异常清晰,“打,解决不了天旱。眼下的水,救不了两边的苗。今天流的血,只会让旱魃笑得更猖狂。你我都是管着一个部落吃饭睡觉的头人,不能眼睁睁看着族人为了争一口泥汤,把老本都拼光!”

荆条脸上的络腮胡微微抖动,他看着苍须,又看看那根象征停战的骨杖,终于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石斧。他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但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苍须,不是我们要抢……是这天,太毒了!东边的地高,往年水能引过去,今年这点水……根本流不到!”他指着下游,“你们那边地势低,往年水大,今年……唉!”他也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透露出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内心活动:承认截流过于极端,但部落生存压力下的无奈选择,此刻冷静下来也意识到冲突的惨痛代价)

“水少了,不够两家喝,更要匀着喝!”苍须的声音斩钉截铁,“不能谁先下手谁就抢光!这样谁都活不了!”

“那你说怎么办?”荆条皱眉问道,周围的族人也都竖起了耳朵。生存的本能让他们渴望一个出路。

“分水!”苍须吐出两个字,目光灼灼,“立规矩!定界限!让老天爷也挑不出错!”他指着那条浑浊的小溪,“溪水,不是你青藤部一家的,也不是我磐石部一家的!它是咱们两族中间流过来的!要活命,就得守规矩!”

苍须和荆条,这两位白发苍苍、脸上带着新伤旧疤的老族长,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各自的几位族老,走到了小溪中间一处相对平坦的大石滩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没有木桌石凳,他们就席地而坐,脚下是尚带血污的鹅卵石。苍须拔出了那根象征停战的骨杖,重重放在中间。

“以祖先之灵,以这条溪水为证!”苍须的声音在暮色中回荡,“咱们今天就把话摊开,把规矩定死!”

漫长的谈判开始了。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部落的生死存亡。争吵时有爆发:

“凭什么你们磐石部要分六成?我们可是在上游!”荆条瞪着眼。

“凭往年水都往下走!凭我们下游的田更多!凭今天受伤的人更多!”岩虎忍不住插嘴,被苍须严厉的眼神制止。

“那也不行!我们东边的地难道就让它旱死?”

“要我说,按田地大小分!”青藤部一位年长的智者“根伯”摸着胡子提议。

“不行!有的地离水近,有的地离水远!光看大小不公平!”磐石部的一位老者反驳。

争论异常激烈。苍须和荆条时而怒目相对,时而陷入长久的沉默思考。汗水顺着他们的皱纹流下来。最终,在根伯和其他几位头脑冷静的老者反复权衡下,一个基于更细致观察和妥协的方案逐渐成型:

水源共有,时间轮灌: 承认溪水是两部落共有资源,非一家私产(这是共识的基础)。

定量分水: 在溪流最窄处(靠近青藤部上游边界),用大石块垒砌一个坚固的“分水嘴”(注:原始水利设施的雏形)。中间留一个小口,水流自然分成大小两股(约四六开)。小股水(四成)直接流入青藤部原有的东边引水沟;大股水(六成)继续流向下游,供磐石部取用(兼顾两地势差异和下游传统用水量)。

关键约束: 严禁任何一方私自筑坝完全截流或破坏分水设施!违者,两族共讨之!(此条由苍须提出,荆条最终咬牙同意)

饮水优先: 每日清晨,在灌溉之前,两部落妇女可优先到河边取人畜饮用水,不得阻拦干扰(保障最基本生存需求)。

共同维护: 分水嘴由两族共同维护,每年雨季前清理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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