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那批从万里之外辗转而来的珍贵货物已顺利移交给了贺司令派来的人,而负责全程押运的虎子,也终于风尘仆仆地抵达了羊城。
这次货虎子亲自参与押运,所以过年的时候还在海上飘着,都没有回家。
当晚,祁同伟在他们羊城城郊的秘密别墅里,为虎子设宴接风。
在羊城负责日常事务的老三、老四,以及在港城活动的老七都被祁同伟喊了过来。
这六人,是虎子早年依祁同伟之意,精心挑选、一手组建的核心队伍。
他们对祁同伟绝对忠诚,各自身怀绝技,行事也隐秘高效。
虎子自然是老大,老二常驻京城,老五现在在汉东,老六则带人远赴东南亚,护卫着近期在那里活动的秦芳。
随着摊子越铺越大,兄弟们能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也变得弥足珍贵。
祁同伟亲自端起酒杯,环视这些一同经历过风浪的兄弟:“来!大家都好久没见了。虎子这趟辛苦了,立了大功!咱们一起,先敬他一杯!”
没有多余的废话,几人齐齐举杯,一饮而尽,一切情谊尽在酒中。
祁同伟放下酒杯,看着虎子略显疲惫却坚毅的面容,说道:
“虎子过年都没能回来,兄弟们过年也没能好好表示。这样,这次货能安全到港,虎子和老七前后奔波,功劳最大,奖金必须加倍。其他兄弟们也都要发!”
虎子闻言,立刻摇头,语气诚恳甚至带着点执拗:
“同伟,这次我可不能要。咱们现在这也是在为国家做事,你前前后后往里面贴了多少钱了?弟兄们能出把力气,是本分,也是弟兄们的福分!哪还能再要你的奖金!”
老七也马上附和:“是啊,老板!真没想到退伍这么多年,还能以这种方式为部队、为国家再出力!别说奖金,就是让我自己贴钱干,我都心甘情愿!”
老三笑着插话:“老板,我们现在都有固定的工资,每年还有分红,家里孩子上学、老人生病你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老四憨厚地点头:“就是,现在这钱,感觉一辈子都花不完了。”
祁同伟看着他们,心中暖流涌动。
他在这支队伍上的投入和心思从未吝啬,而这支绝对忠诚、能力超群的力量,也确是他应对复杂局面最可靠的倚仗。
此时,老七有些得意地对着老三、老四炫耀:“嘿,你们是没赶上,前几次回来对接方案的时候,贺司令还亲自跟我握过手呢!”
老三、老四主要负责羊城本地事务,没机会参与这等大事,脸上不禁露出羡慕之色。
祁同伟哈哈一笑,许下承诺:“等那艘大船真正到家的时候,我带你们一起去交接!让贺司令亲自作东,请你们吃饭!”
几人闻言,眼中都露出兴奋与向往的光芒。那可是海军副司令啊,将军啊!这牛逼够吹一辈子的了!
话题渐渐深入,虎子感慨道:“这几年在那边待的久,真是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苏家七十年的家底,厚实得让人不敢相信!好多装备,我在部队时见都没见过,一问,竟然是人家几十年前就淘汰下来的货色。”
“我前段时间跟着他们一个有点权限的管理员,进了一个被封存的山体仓库好家伙,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崭新的坦克,起码上千辆!据说现在都是准备倒卖掉的!唉,真是……一帮彻头彻尾的败家子!”
他语气沉痛:“好多顶尖的好东西,都被内部人偷偷弄出来,转手就卖给了大洋彼岸!可惜的是,好多东西不让咱们买,不然我真想都给拉过来!”
除了祁同伟,几人都是露出可惜的神色。
虎子又道:“现在咱们这里老是把大洋彼岸那边吹得神乎其神,岂不知他们一些技术,源头不少都是从苏家流出去的。这个曾将的老大哥是真强!”
老七闻言,愤愤不平地插话:“哼,那帮外国佬就会吹牛!东西真那么厉害,四十多年前在半岛不照样被咱们的军队打得没脾气?要我说,就是咱们家里现在有些人,膝盖太软,胆子变小了!”
众人深有同感,纷纷点头。
祁同伟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而充满信心:“这些情况,上面都清楚。只是不想搭理他们,咱们现在,是在下一盘大棋。”
“韬光养晦,是为了将来的厚积薄发。相信我,最多再过二十年,咱们国家,一定能真正傲视全球!”
他深知,九十年代的华夏看似在国际上隐忍克制,实则正是在那位老人的布局下,一批关乎国运的重大项目在默默推进,终将一鸣惊人。
此刻的忍耐,是为了未来的腾飞。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深受鼓舞,热血沸腾,再次纷纷举杯。
酒过三巡,酒量最浅的老三很快便上了头。
他摇摇晃晃地举着杯子,走到祁同伟面前,舌头有些打结,话语却异常真挚:
“老板!虽然…...虽然大家都叫你老板,但咱们弟兄心里…...都拿你当老大,当亲人!这辈子…...能跟着你干,痛快!真他妈痛快!就是…...就是让我老三现在就去死,我都觉得值了!我…...我敬你!”
老三这番举动略显逾越,几人下意识想拦,祁同伟却摆手制止了。
他太了解这些部队出来的汉子,平日沉默寡言,唯有在信任的兄弟面前,借酒才能宣泄出最真实的情感。
祁同伟给自己斟满酒,郑重地与老三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酒杯刚放下,老三便哧溜一下滑到了桌子底下,鼾声随即响起。众人见状,不由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很快,老四也不胜酒力,趴在了桌上。
最后,号称酒量最好的老七,终究也没扛住虎子和祁同伟的车轮战。
祁同伟心里清楚,若真放开了不顾一切地喝,虎子的酒量绝不怵老七,只是他肩上的担子太重,时刻保持着克制,从不敢真正放纵——这也是祁同伟极其看重他的一点。
最终,席间只剩下祁同伟和虎子还保持着清醒。
两人将醉倒的三人妥善安顿好,来到了二楼的茶室,沏上一壶普洱茶,喝茶醒酒。
沉默片刻,祁同伟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歉意:“你刚回来,本来该让你好好休息几天。但现在有件非常紧急的事,必须交给你亲自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