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眼神盯着燕子,缓缓说道:
“这意味着,你们将聚少离多。当别人花前月下时,他可能在边疆哨所站岗;当万家团圆时,他可能在执行紧急任务无法归家。”
“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的时间、他的生命,首先要奉献给国家和职责。在未来的家庭生活中,你需要付出更多,承担更多,需要更坚强、更独立,需要独自面对许多困难和孤独的时刻。”
“这些,燕子,你想清楚了吗?你能做到吗?”
燕子沉默了,他的的眼神从刚才的懵懂,渐渐变得凝重。
她的脑海中闪过叶军谈起部队时眼中的光芒,闪过他训练时汗流浃背却从不言苦的坚韧。
她扭头看了看不远处,那身姿挺拔的叶军,眼中全是心疼与爱意。
最终,她再次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用力地点了点头:
“哥,我想我能做到!”
祁同伟看着妹妹眼中那份超越年龄的认真和决心,心中百感交集。
他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揉揉她的头发,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好。不愧是我祁家的女儿!哥知道了。
“哥?你……你同意啦?”
“同意啊!哥一直都同意。哥以前只是怕影响你的学习,还有……还有就是......有点舍不得我们的小燕子这么快就长大了,这么快.......就要飞向别人了。”
祁同伟也一下感性了起来。但是这句简单的话,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燕子情感的闸门。
她想起小时候哥哥背着她去看病的焦急,想起哥哥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日渐忙碌而疏远的背影,也想起最近几年,哥哥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小时候一直守护着她的大树。
一股强烈的酸涩涌上鼻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猛地扑进祁同伟怀里,紧紧抱住他,声音哽咽:“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祁同伟轻轻环住妹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这久违的的兄妹温情。
他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像哄小时候哭泣的她一样:“傻姑娘……”
此时的叶军,有点懵!
这两人一直好好的说话,还不时的扭头看向自己,怎么突然抱上了,燕子还哭了?
他不自控的走到近前,看着燕子在祁同伟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错愕:
“这……这是怎么了?燕子?怎么哭了?哥……我……”
他手足无措,看看燕子,又看看祁同伟,完全搞不清状况。
祁同伟松开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然后转向一脸懵懂的叶军,神色恢复了惯常的沉稳,但眼神中带着郑重的托付:“你小子以后给我照顾好燕子。”
叶军先是一愣,随即看到燕子虽然红着眼睛却对他点头,眼神里带着羞涩和鼓励的模样,再迟钝也明白了!
一股巨大的惊喜瞬间充满胸膛。这是来自大舅哥的正式认可!
他猛地挺直腰板,神情无比严肃和郑重,声音铿锵有力:
“哥,你放心!我叶军发誓,一定照顾好燕子,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豁出命去,也绝不会让燕子受半点委屈和伤害!”
祁同伟看着他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只感觉尴尬的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不过再看看破涕为笑,眼中全是幸福的小星星的燕子,心底最后一丝担忧也化作了释然的笑意。
青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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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子离去的几天后,关于祁同伟的舆论风波,也迎来了盖棺定论。
《华夏日报》在极其重要的版面位置,刊登了一篇署名“雾港之夜”的评论员文章。
文章的标题旗帜鲜明:《警惕反动势力,打着“人权”的幌子行抹黑之实》。
文章开宗明义,直指《镜鉴周刊》等媒体的荒谬逻辑和险恶用心,指出其所谓“人权”指控完全是罔顾事实、别有用心的政治操弄。
文章高度肯定了粤澳警方在东星轮劫案中精诚合作、高效破案的成绩,特别点名赞扬了祁同伟同志在此案中展现出的卓越指挥才能和担当精神。
文章更回顾了祁同伟在粤省工作期间,在打击严重刑事犯罪、维护社会治安稳定方面所做的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工作,强调其行动有力震慑了犯罪,切实保障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才是真正的人权保障!
文章最后严正警告那些企图借题发挥、扰乱视听的势力,任何抹黑中国法治进步、诋毁中国执法人员形象的图谋都注定失败。
这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镜鉴周刊》和齐昭远的脸上,也为这场沸沸扬扬的争论,画上了一个权威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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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厅,吴天的办公室。
吴天的手指敲着桌上的报纸,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同伟啊同伟,你可以啊!不声不响的,连日报社这条线都搭上了?动作够快的,害得我白替你捏了一把汗!”
祁同伟早上也看到了这篇文章,他也想不到日报社会为自己发声,不过他在看到文章的署名时,心里似乎划过一丝暖意,却又不敢断定。
“这下好了,官方直接给你定性了,这个闹剧算是结束了!齐家这次……嘿嘿,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你以后千万注意,别被他们抓到小辫子!”
“嗯,我明白。”祁同伟沉稳地点点头。
吴天拿起茶杯,吹了吹浮沫,看似随意地问道:“这个齐昭远……你打算怎么办?”
他了解祁同伟的性格,睚眦必报说不上,但绝不是能容忍苍蝇在耳边嗡嗡叫的主儿。
当年还不是叶怀山的秘书时,他就敢把齐昭远打成那个样子,吴天担心他年轻气盛,手段过于激烈。
“放心吧,老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让他再蹦跶几天也无妨。”
顿了下,祁同伟的声音转冷:“如果真有一天,我要动他……就连根拔起,让他背后的人一起动一动筋骨。”
吴天缓缓点头:“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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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平静无波。然而到了月底,江松岩却突然抵达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