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不凡眼疾手快,一把将苏步摇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苏步摇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郝不凡满是关切的目光。
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山野间草木的清香,在空气中晕开一圈暧昧的涟漪。
苏步摇羞赧,脸颊微微泛红,那抹粉色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耳根,像上好的胭脂被晨露打湿,透着水润。
郝不凡心神荡漾,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师母,是掌门师父的妻子,这份心思本就越界。
可怀里的温香柔软太过真实,那长长睫毛轻颤的慌乱,鼻尖翕动的羞怯,都像钩子般挠着他的心。
最终,郝不凡还是鼓起勇气,低头,在苏步摇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得像一片花瓣飘落。
苏步摇浑身微微一颤,像被电流击中,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她活了近四十年,自嫁给掌门丈夫,十年过去了,她早已习惯了相敬如“冰”的夫妻相处。
那个掌门丈夫永远在练功房里钻研武学招式,或在议事厅里处理门派事务。
至于夫妻间的温情则少之又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算下来,两年才一次。
漫漫十年,苏步摇是守活寡过来的。
此刻,这轻柔的一吻,竟让苏步摇鼻尖发酸,心中五味杂陈。
“师母,我……”
郝不凡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苏步摇用手指轻轻堵住了嘴唇。
指尖微凉,带着溪水浸润过的湿润,触得他心头一颤。
“师母知道。”
苏步摇的眼神有些慌乱,像蒙上了一层水雾,愈发显得美丽动人,那抹脆弱的羞怯,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护在掌心。
郝不凡微微一怔,心头的冲动如潮水般涌来,就要低头去吻师母的丰润樱唇。
“不凡!别……别这样……”
苏步摇紧张地偏过头,闭上了美丽的眸子,长睫像受惊的蝶翼般簌簌颤抖。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僵硬的身体里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唾弃的期待。
郝不凡看着师母泛红的耳廓,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情愫,只是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借这拥抱,传递所有说不出的珍视。
两人相拥而立,默默感受着彼此的心意。
微风拂过溪边的垂柳,枝条轻摇,像是在为这隐秘的悸动低声祝福。
过了许久。
苏步摇轻轻推开郝不凡,虽然脸颊依旧泛着红晕,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坚定,还有藏不住的爱意。
“不凡,我们继续走走吧。”
她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水般温柔,带着一丝刚被呵护过的软糯。
郝不凡点点头,再次牵起苏步摇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牢牢裹住她微凉的手指,那份踏实的暖意。
苏步摇心头一软,她想起丈夫的手,永远带着练剑留下的厚茧,碰她时也总是匆匆而过,从未有过这般细致的温度。
两人沿着溪边漫步,脚下的青草被踩出细碎的声响。
不久后,他们来到一处花丛旁,这里的花朵开得格外绚烂——绯红的、鹅黄的、淡紫的,层层叠叠挤在一起。
风一吹,五彩斑斓的花瓣便簌簌飘落,如同一场梦幻的花雨。
郝不凡看着这美丽的景象,心中一动,松开苏步摇的手,快步走进花丛。
苏步摇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只见郝不凡在花丛中穿梭,像个认真的孩童,仔细挑选着花朵——他避开那些开得最盛却易谢的,专挑那些花瓣饱满、带着晨露的,时不时还低头闻一闻,仿佛在鉴别香气是否合宜。
苏步摇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嫁入掌门的第三年生辰。
那天,她特意换上新做的锦裙,在院子里等了丈夫整整一天,想邀他一同用顿晚饭。
可直到月上中天,那个掌门丈夫才从练功房出来,只淡淡说了句“今日闭关有所精进,忘了时辰”,便转身去处理门派事务了。
那时,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好,她摘了一朵别在发间,他也未曾多看一眼。
过了一会儿后。
郝不凡手中捧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过来,各色花朵搭配得恰到好处,还缀着几片翠绿的叶子,显得生机勃勃。
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像献宝般将花递到苏步摇面前:“师母,这束花送给您,您就像这些花儿一样,美丽动人。”
苏步摇接过鲜花,浓郁的花香瞬间涌入鼻腔,那香气不似脂粉般艳俗,带着山野的清新,挠得人心头发痒。
她低头看着花瓣上晶莹的露珠,想起丈夫从未送过她花,甚至在她生辰时,连一句“生辰吉乐”都常常忘记,总说“江湖之人,不必拘泥于儿女情长”,
可她终究是个女人,也渴望被人惦念,被人捧在手心呵护。
“不凡,真乖……”
苏步摇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眼眶瞬间湿润。
她抬手抚上花瓣,指尖微微颤抖,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花瓣上,与露珠融为一体。
“师母!您怎么了?”
郝不凡见状,顿时慌了神,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她生气,又或是花上有刺扎到了她,急得手足无措。
“是不是我摘的花不好?还是您哪里不舒服?”
“师母高兴呢……”
苏步摇吸了吸小鼻子,泪水却流得更凶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这般用心地为她摘花,这般紧张她的情绪。
这份简单的温柔,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积压多年的委屈与孤独。
掌门丈夫眼中只有门派与武学,她在他身边,更像个装点门面的摆设,娶了却又不知道呵护。
“您别哭啊!”
看着师母梨花带雨的模样,郝不凡心疼得厉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您一掉眼泪,我这心里就像被针扎似的,浑身难受。”
他的指尖带着体温,触过她微凉的脸颊。
苏步摇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地闭上眼,任由他为自己擦泪。
这一刻,苏步摇暂时忘了自己的师母身份,忘了那些规矩束缚,只觉得眼前这个懵懂少年,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