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南的风车立在田埂边,木质的架子在月光下泛着陈旧的棕黄色,断了的那片扇叶斜斜耷拉着,像折了翅膀的鸟儿。风道口缠着成团的干麦秸,被夜风一吹,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底座的木架晃了晃,像是轻轻一碰就要散架。
“先清风道口的麦秸,再修扇叶,最后加固底座。”灵汐翻开笔记本,金色文字绕着风车转了一圈,指尖点向缠得最紧的麦秸团,“麦秸粘了潮气,缠得牢,得小心别扯坏风道。”
风澈先走上前,抬手召来几缕清风。风顺着风道钻进去,像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缠在一起的麦秸——那些麦秸干硬又易碎,他便让风裹着柔和的力道,把麦秸一缕缕抽出来,再卷成小团,丢到场边的空地上。遇到卡在缝隙里的碎麦秸,他就让风凝成细流,一点点把碎渣冲出来,连风道内壁沾着的麦粉,都被风吹得干干净净。“风道清完了,通畅得很,等下扇叶转起来不会卡。”他拍了拍手,风带着麦粉的细香飘过来,混着田埂上的青草气。
玄夜走到断了扇叶的风车旁,仰头看着那片歪斜的扇叶——木质的扇叶裂了道长长的缝,边缘的木茬都翘了起来。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几块干燥的木屑,又凝出微光,把木屑敷在裂缝上,微光像胶水似的,让木屑和扇叶牢牢粘在一起;接着,他取出新的木条,顺着扇叶的纹路拼接在断裂处,用微光缠了一圈又一圈,凝出一层透明的保护层,连边缘的木茬都被磨得光滑。“扇叶补好了,微光层能防裂,转起来受力均匀,不会再断。”他轻轻推了推扇叶,扇叶晃了晃,稳稳当当,没有一丝松动。
冰汐走到风车底座旁,看着松脱的木架——几根木柱之间的榫卯松了,轻轻一碰就晃。她袖口的藤蔓垂下来,像柔韧的绳子,顺着木架缠绕上去,藤蔓紧紧贴着木柱,在榫卯连接处缠了好几圈,又长出细小的分枝,钻进缝隙里,把松脱的地方填得满满当当。“底座加固好了,藤蔓结实,就算风车转得快,也不会晃。”她用力推了推木架,风车稳稳地立着,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小宇走到风车的转轴旁,指尖凝出淡橘色的熔焰。转轴因为受潮,转起来有些发涩,他用熔焰轻轻烘着转轴,暖意一点点渗进去,把潮气烘干;又用熔焰把转轴上生锈的铁轴烘得温热,再轻轻转动转轴,让铁锈顺着缝隙掉下来,最后用熔焰在铁轴上扫了一圈,凝出一层薄薄的保护膜,防止再生锈。“转轴修好了,转起来顺滑得很,不会卡壳。”他轻轻转动扇叶,扇叶带着“吱呀”一声轻响,慢慢转了起来,声音平稳,没有之前的卡顿。
星芽从风澈的肩膀上飞下来,落在风车的风道口,小喙对着里面“啾啾”叫。众人凑过去一看,原来风道深处卡着一小块碎石,要是不弄出来,扇叶转起来可能会被硌到。风澈立刻召来一缕细风,把碎石吹了出来,星芽叼起碎石,飞到场边丢进草丛,回来时还衔了一片干净的树叶,轻轻擦了擦风道口的木壁,像是在给风车“打扫卫生”,惹得众人都笑了。
“你们还真来修风车了!”远处传来李爷爷的声音,他提着一个保温的陶罐,快步走了过来,“我想着你们修完风车肯定饿,回家煮了新麦仁粥,快趁热喝点!”陶罐一打开,浓郁的麦香就飘了出来,粥里的麦仁颗粒饱满,泛着淡淡的米白色,上面还撒了几粒白糖,甜香混着麦香,让人垂涎欲滴。
小宇接过李爷爷递来的碗,喝了一口粥——麦仁软糯,粥汤清甜,热乎气从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暖了身子。星芽落在他的碗边,小脑袋凑过去,小喙啄了啄碗里的麦仁,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沾了点粥沫,像沾了层白霜,逗得李爷爷直笑:“这小鸟儿真是啥都爱吃,比小猫还机灵!”
“试试风车转不转!”李爷爷放下陶罐,走到风车旁,轻轻推动扇叶。扇叶慢慢转了起来,一开始是“吱呀”的轻响,后来转得越来越快,风声“呼呼”地从风道口吹出来,带着清凉的气息。风澈召来几缕风,顺着扇叶吹过去,扇叶转得更快了,木质的风车在月光下转动着,像一个巨大的轮子,转得平稳又有力。
“成了!成了!”李爷爷拍着手笑起来,眼睛里闪着光,“明天晒完麦子,就能用风车扬场了!到时候把麦壳吹走,留下的全是饱满的麦粒,今年又是个好收成!”
灵汐的笔记本闪了闪,金色文字跳出来:“风车已修好,明日扬场顺利。新麦归仓时,麦香满村庄。”
小宇喝着麦仁粥,看着转动的风车,扇叶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道柔和的弧线,风里的麦香越来越浓。星芽落在他的肩膀上,叼着他碗里的一颗麦仁,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风车,像是在期待明天看到麦壳被风吹走、麦粒堆成小山的模样。
李爷爷坐在田埂上,看着转动的风车,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笑得合不拢嘴:“有你们帮忙,今年的收成就踏实了!等明天扬完场,我用新麦磨面,给你们做麦饼、煮麦粥,让你们尝尝新麦的味道!”
夜风轻轻吹过,风车转得更欢了,“呼呼”的风声里,混着麦香、粥香,还有众人的笑声,飘在村南的田埂上,飘向远处的村庄。月光洒在风车上,洒在众人身上,也洒在田埂边的麦地里,仿佛在为明天的丰收,提前铺上了一层温暖的光。